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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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知道他們背後是怎麼叫我的。”她説“而且我很早以前就不再打探他們了。沒誰我能信任到可以為我做這件事的。”
“我,永遠,是你忠實的信差。這你是知道的。”他出了一個靡菲斯特式的笑臉,全是v形,通常會把她逗得大笑。
這次的笑是真的。她拍了拍他的面頰,在桌子上坐下。她此時正看着窗外的萊因河。這時正是黃昏前的時刻,近乎水平的陽光在每棵樹的右邊投下了一條長長的黑影,把空氣也變成了橘黃。艾裏希看着這景。他們如果結了婚也未必那麼糟。只要他們相互給對方各過各的子的權利,是會有安寧的時刻的。
“你用不着那麼擔心。”馬吉特猜到了他的心思,所以低聲説道。
他起身站到她的身後。
“這個姿勢怎麼樣?夠正式了吧?”他將一隻手放在她的肩頭,模仿上個世紀的照片。
“我可以戴上我的帽子。”
“最好是一到晚上就溜,”她撫摸着他放在她肩頭的手指。
“這會是一個非常巴爾式的婚姻。”
“但是完全正確。”
“你是説,盡善盡美?”她問道“當然。必須得有個繼承人。告訴我,艾裏希,你是生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什麼?”
“孩子的別是由父親的基因決定的,是不是?”
“你把我看成什麼了?這可不是哈布斯堡時代①。我可沒在歐洲各地留下一串的雜種。”①哈布斯堡家族是歐洲最著名的皇室家族之一,曾從十五世紀末開始廣泛地和歐洲其他皇室聯姻,以此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
“沒有嗎?那就是為當代避孕作貢獻。”他繞過桌子,在她對面坐下。
“我可以猜出你想要什麼。一個女孩兒。”
“你為什麼這麼説?”他僅僅是慢慢地搖着頭算是回答。之後説:“別人都很難猜透你的心,馬吉特。但是你從來沒有打算誤導我,我也一樣。我能猜透你。”他的語調變得調皮起來。
“這嚴肅的責任對於我的肩膀來説是太沉重了,你知道。”
“任何責任對你來説都太重了。”
“正確。我永遠不會嚴肅的。”
“什麼都不正經。”
“你除外,我親愛的。”她冷笑了一下。
“那當然。”她挖苦地説。
“我一定。這是你們家的要求。”
“他們當然會要求,這羣豬。”
“迪耶特施加的壓力開始越來越大了。”他對她説“今年,這壓力會變得無法想像。我已經覺到了。你也會的。”他像以往一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很奇怪,她看上去似乎有點分神了,並沒有真正仔細地聽他的話。
“你的心在別處,是不是?”她搖了搖頭。
“我一個下午都坐在這裏想往事。以前的子。甚至一箇舊情人。”她的臉變得嚴肅起來。
“哪個舊情人?”艾裏希突然襲擊。
她站起身來,漫無目的地在屋子裏走着。
“我們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艾裏希。我們會結婚。我們會做愛。我們會有孩子。”她突然在那把柳條躺椅前停下。
“最後呢?”她沒有回答。他這麼看了她一會兒,她高高的身體一動不動,微微有些鬈曲的深短髮反着窗外夕陽金黃的光芒。過了一會兒,他起身走向她。
他用手摟住她。他可以看見她正盯着那把躺椅,像是中了催眠術。但就在她覺到他的手臂的時候,她朝側面一閃,咒語解除了,她轉過身面對着他。
“什麼?”
“你沒事吧?”
“一點兒事也沒有。”她的臉蒼白,眼角的一小條肌跳了兩下,他聽出她的聲音中有非常輕微的顫抖。
他們長期的友誼是建立在保持一定距離的基礎上。他可能走得太近了“那就好。”他説道,希望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真誠。
她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個同謀式的微笑,好像是同意在他們之間保持距離。然後她説道:“艾裏希,你知不知道大饑荒?”他的眼睛稍微瞪大了一點兒,就好像電視攝像機的鏡頭要攝取更多的光線一樣。
“就個人來説,和你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有一個英國人説我們已經開始餓死這個世界上的多餘人,到2000年就可以完成了。”艾裏希重重地聳了一下肩。
“什麼是多餘?有人會説你我是多餘的,親愛的。”
“他的意思是技術上的多餘。由於機械化而使人無所事事。這股是想將一切機械化,包括農業那類東西。他非常能説服人,而且非常,嗯,怎麼説來着…犟?”
“聽起來像布爾什維克。”
“是的,而且也是個世襲的伯爵,我相信。和我們一樣多餘。”他們內疚地在一起格格地笑了一會兒。然後馬吉特嘆了口氣。
“我希望我能把這件事給忘了。但是,你看,他認為工業國家應該對此負責,特別是大工業。而且,當然,還有資助它們的銀行。”
“啊。”
“別啊不啊的,就好像你突然知道我有畸形足一樣。”
“看不大出來。”他調侃道“你有社會良心,而且,最終,這會讓你瘸得更厲害。”
“是的,但是艾裏希…”她停住想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聽我説,如果我們是多餘的而且他們也是多餘的,為什麼我們還活着而且很健康,為什麼我們不奄奄一息呢?”
“這種問題,”他説“早晚得死一個。”
“怎麼會?”
“它會引誘人來糾正這種不平等。”
“怎麼糾正?”
“噢…”他輕輕地笑了“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