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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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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陵阻止她再走,口中問道:“這卻是什麼緣故?”徐小芸道:“那也不一定誰想害誰,而是有時候會不由自主的説出不利對方之言,這樣便把一個好友給害了。”薛陵頷首道:“我明白了,例如在那三老爺的異香魔力之下,他如是問起你最親近之人一些問題,其時你神智不清,照實直説,有些只是牢騷話,卻可以變成殺身大禍,對不對?”徐小芸道:“正是如此!所以現在我一旦可以相信你,就覺到異常的歡愉暢快。”她的目光向前面投去,又道:“那邊火光沖天之處,就是這大洪爐的核心了!數百奴隸,就在那兒輪班做工。”薛陵轉眼望去,但見約在數里之遙,火光把黑夜的一角燒紅了。

他此時仍然看不到這大洪爐的真實景象,然而這紅沖霄的火焰,卻使他心中泛起了神秘奇異之

只聽徐小芸又道:“我們最好等天亮時才回去,因為三老爺向來不在白天召喚女人到那百魔窟去的。”薛陵道:“你務須小心在意,不可出破綻。”徐小芸道:“事實上你比我還易出馬腳,因此應該耽心的是你而不是我。”薛陵道:“總之我們都要小心,我先吃點乾糧,填飽肚於,往後的兩三天,只好讓它餓去。”徐小芸道:“假如有機會的話,我會送一點食物給你,還有食水等。”薛陵揮手打斷了她的話,道:“你錯了,這兩三天之內,你別跟我聯絡,假如你送食物和飲料給我。那就是咱們的行蹤圖謀業已敗,我一見這個訊號,就可以盡力迅採行動,施以痛擊,或者可望敗中求勝,把主腦人物殺死,咱們才逃得出山。”徐小芸點頭道:“這真是個絕妙主意,假如我們事機不密,被三老爺偵破。那時我裝出畏罪,極立功,建議由我送一杯法水給你喝!當然我先得向他盛誇你武功的高明厲害,他才會答應我施展此計。”她得意她笑一聲,又道:“他們作夢也想不到這是我叫你動手的暗號。”薛陵不覺一笑,道:“到了那個地步,咱們也夠瞧的了,最好還是不要發生的好。”此時離天明尚早,薛陵飲用過徐小芸找來的山泉,便盤膝靜坐,運起那天下無雙的“兩極心功”他恰在曙來臨時睜開雙眼,只見徐小芸閉目假寐,但顯然不曾睡着。她聽到響動,也自睜眼。

薛陵問道:“你沒有睡覺?”徐小芸搖搖頭,她雖是沒有講出來,但內心的紊亂、恐懼和緊張,已是不問可知了。

薛陵道:“你放鬆一點,千萬不要使自己覺得緊張,尤其不可疑神疑鬼,以致反而出了破綻。”徐小芸道:“我何嘗不知此理,但我就是沒有辦法使自己鬆弛下來。”薛陵道:“假如你信任我的能力,認為當事情敗,我仍有力量護你逃離此山的話,你就可以輕鬆一點了。”徐小芸緩緩道:“在那等時候,你自個兒逃走還怕來不及,如何顧得了我?”薛陵堅定地道:“要我獨力擊垮萬惡派,自是萬分艱難之事。但假如只要我闖出他們的重圍,我告訴你,就算是萬孽法師率了所有手下前來,我也不懼。”他停歇了一下,又道:“至於你徐姑娘,我薛陵眼下得你之助,深入虎魔窟,假如發生事故,我寧可送了命,也不能把你丟下。”徐小芸道:“你這話可是當真?”薛陵道:“當然是真的啦!我輩行走江湖,向來是急人之難,更勝於己身安危,要不然豈能稱得上俠義之名?”他説話之時,神凜凜,聲音中含藴得有一種使人信服仰賴的力量,從而為之堅信不疑徐小芸籲一口氣,道:“是的!這就是你和本山之人最大的區別了!和你在一起,撇開了你的瀟灑、英俊、軒昂風度等等不談。最重要的是有一種使人相信可靠的味道。”薛陵微笑道:“你大可放心相信我。”徐小芸道:“其實我早就覺得你是真正的君子俠士,因為假如你是專門利用任何機會之人,你一定設法利用我對你的愛慕之情,口中儘可説出將來娶我為諸如此類的話,等辦妥此事,履行與否,那是另一回事了。”薛陵道:“你可算得是擅於觀察人心的高手,現在我們可以動身了吧?”徐小芸很不情願地起身,道:“唉!像現在這樣單獨兩個人娓娓清談,這機會將來還有沒有呢?”薛陵道:“將來怎會沒有?不過我們暫時別想得大多,先集中力量,應付過這一關再説。”徐小芸輕輕道:“我雖然已下了決心,可是事到臨頭,卻又憂疑不安起來,明明終須要去做的,但卻老是拖拖拉拉,能拖一陣就是一陣。”薛陵回想一下,在他的經驗之中,這種心情也未嘗沒有過,當下同情地點點頭,説道:“是呀!相信每個人都有過這等經驗。”徐小芸看看他,説道:“現在你把身上重要的東西,包括乾糧,都得丟棄,免得搜查出來,啓他們的疑心。”薛陵道:“我懷中只有一張地圖是重要之物,至於下的乾糧,也不可隨意丟棄,我把地圖和乾糧都包好,埋在地下。”徐小芸點點頭,道:“我去找些污泥,加上一種樹汁,可以使你看上去顯得很骯髒。這麼一來,或者可以替你減去一些風小劫。”兩人分頭進行,不久之後,薛陵已變了樣子,雖然仍是眉目英俊,但衣衫破舊,頭髮蓬亂,加上未修剃的鬍鬚,本來就顯得狼狽落魄。

又經過徐小芸的化裝,多了一種污穢的外表。

徐小芸左看右看,覺得很滿意,道:“行啦!你再依照黃忍的樣子動作,大概就是這樣了。”當下舉步走去,一路上都是起起伏伏的黃土丘陵,很少有樹木,天空極高處偶然可以見到幾隻老鷹在盤旋,這些老鷹愛吃腐,而在這一區之內,時時有倒斃路邊的奴隸,因此這些老鷹也吃慣了人

除此之外,別無鳥獸蹤跡,地面上連蟲蟻之類的生物也看不見。

他們來到一處,徐小芸道:“你看,底下這個盆地,就是大洪爐的核心了。”薛陵放眼一看,但見前面地勢突然凹陷,形成一個數裏方圓的盆地。

在最當中之處,有一個數丈大的口,噴出了洪洪烈烈的火焰。

以這個巨大火口為中心,四周設有許多巨大的磨形輪架,每一個主輪由數十名奴隸翻動,一直旋轉。

主輪一動,便帶動了一連串的齒輪,以及一些沒入地中的柱軸。在地底,那些柱軸再帶動了什麼物事,可就不得而知了。

這刻朝陽方升,並未發散威力,然而從盆地中升起陣陣撲面的熱氣,不問可知,乃是那大口發出的熱力。

薛陵估計一下距離,忖道:“這火口距此處尚遠,已經如此炎熱,如若到了近處,恐怕更加難熬,嘿!這地方稱為大洪爐,名字實是沒有起錯。”那盆地的廣場上,現下有二三百名奴隸,正在作種種苦工,絕大部份是在推動那些巨型主輪,餘下三四十名,挑着一擔擔的東西,走來走去。

薛陵問道:“徐姑娘,有些人在挑東西,不知是什麼物事?”徐小芸道:“那是在東北角坡壁間挖出來的一種礦物,我也不大明白。”薛陵道:“可是冶鏈一種特異的五金麼?”徐小芸道:“不!在地底靠近火口處,有一隻口小腹大的鍋爐,大約比一個房間還要巨大,每天清晨之時,便有數十人挖掘那些黑土,挑動到爐邊,倒入爐中。誰也不懂這口鍋爐和那些黑土有什麼用處,尤其是了這許多年,那口鍋爐也不會溢滿,真是奇怪!”薛陵道:“那些黑土都不斷地倒入鍋爐中麼?”徐小芸道:“每如此,到了黃昏才停止。”薛陵道:“這裏面一定有文章,那個火口不斷地噴火,每天得燒多少煤炭才夠呢?”徐小芸道:“那是天然的人口,幾十百年以來,都是這樣。”薛陵點點頭,道:“原來這是地火的一處出口,怪不得萬孽法師選中這一處山區,建立他的萬惡派了。”他的目光轉到西北角上,那邊矗立着一片峭壁,從盆地拔起,高入雲霄,遠遠望去,有如一片遮天匝地的褐黃屏障。

他注意到壁間用人工開鑿出一條陷入壁內的階梯,長而彎曲,直透峭壁部,那已是離地十幾二十丈的高度了。

薛陵道:“那邊的峭壁,有一道樓梯,大概就是百魔窟了?”徐小芸道:“是的,哎!你的眼力員好,隔這麼遠也看得見那道樓梯。”薛陵道:“那麼我們小心點,説不定三老爺這個惡魔恰恰出來,望見了咱們。”徐小芸打個寒噤,道:“我們快走吧!我帶你們去見那值監工,他就立刻會派工作給你們。”此舉不但可使薛陵混在奴隸羣中,減少被三老爺注意的危險,同時又希望儘量避免碰上別的護法,那些妖女們説不定看中了薛陵,所謂聊勝於無,而薛陵被纏上了的話,可就慘了他們通過一條斜斜向下的峽道,直抵盆地。

那監工頭目乃是個濃髯大漢,手提皮鞭,赤着上身,底下卻穿着長褲和皮靴,那些奴隸們則無不衣服碎裂污垢,有些甚至完全赤,腳下多半沒有鞋可穿。

他們都熱得直氣,薛陵跟在最後面,雖是雙目發直地前視,仍然見到黃忍汗出如漿,當下不敢大意,也運功從頭面等風之處,迫出汗水。

那監工頭目站在一間石屋門口,眾人正向他走去,突然一個女子閃出來,攔住了前頭的徐小芸。

她十分驚訝地望住黃忍和薛陵,問道:“芸姑,那不是總教習麼?”徐小芸點點頭,道:“巧姑,你來得正好,我正愁你被派出去了。”巧姑格格一笑,道:“我先問你,黃總教習怎樣了?”徐小芸道:“你自己睜眼看看就知道啦,還須問我麼?”巧姑道:“他把你整慘了是不是?”徐小芸道:“當然啦!不然我如何哄得他飲下法永?”巧姑面泛歡喜之,道:“這廝作威作福多時,有這等下場,實在大快人心,喂!芸姑,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我還有好久才派出去,你那個新人給我吧!他叫什麼名字?體格蠻呢!”徐小芸道:“他叫阿章。”巧姑道:“可不可以呀?你莫非還捨不得?”徐小芸道:“別嘔我了,我豈能拒絕你的要求?這也是本區的規,你想害我犯規麼?”巧姑笑道“豈敢!豈敢!雖然你一定得給我,但我們是要好姊妹,我得對你有禮貌一點呀,對不對?”薛陵一聽這敢情是規矩?然則徐小芸縱然有心呵護,亦無法可想,頓時心中大急,頭上的汗水,不必運功強迫,也就冒了出來。

徐小芸笑一笑,道:“別忙,我有話對你讓,等我把他們給值監工,你聽了我的話,包你歡喜得跟我叩頭。”巧姑狐疑地瞅住她,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徐小芸輕輕道:“今晚我要你陪我去謁見三老爺。”巧姑睜大雙眼,道:“什麼?真的?”徐小芸道:“當然是員的,我今晚須得向三老爺報告,但我又怡怡碰上那件事,所以非得找個替身不可!這等好事,當然先找你,對不對?”巧姑心中十分興奮,陪了徐小芸向前走,才行了四五步,又有一個女子奔了過來,攔住她們。

徐小芸打個招呼,道:“菱姑你也沒出去麼?”菱姑是個嬌小玲瓏型的美女,應道:“沒有,還早呢!我早先還以為眼花,那不是黃總教習麼?”巧姑向她眨眨眼睛,道:“現在看到不假了吧?你沒有眼花,只是想不到芸姑竟有這等本事而已。”菱姑目光掃過後面的薛陵,便道:“雲姑!我的運氣真不錯,我也要一個吧!那小夥子叫什麼名字?”徐小芸道:“他叫阿章。”薛陵才逃過了一關,又來了這麼一個女子,心中大為慨嘆,忖道:“這一回看來是逃不遇這風劫數的了,且看徐小芸可有法子應付過去?”徐小芸道:“你的眼光不壞,巧姑也看上了他。”菱姑道:“什麼?我才不是看上他,我選的是黃忍,這廝前幾天還收拾過我,這回我得好好的修理他一番。”徐小芸和薛陵都同時放下心頭的大石,當下一同走去。

到了石屋前,那濃髯大漢上來,恭敬行禮。

但他的目光像餓狼一般貪婪地掃看三女,因為這三女各有各的美姿,這還不説,最惹火的是她們都只罩着一件薄薄的外衣,在陽光之下,可以見到她們那具光滑的體。外衣之內,什麼衣物都沒有,實是最使人不會想入非非。

徐小芸道:“李監工,這兩人你查收吧!”李監工記在手中的小冊於上,一面道:“黃總教習也來了,真是奇怪不過。”徐小芸道:“他太自恃了,才有今之禍。”李監工一揮手,便另有一名大漢奔來,提着一壺水和一隻小杯。先斟了一杯,李監工親自拿去給黃忍。

黃忍一口便喝下去,李監工又斟了一杯,拿去給薛陵,口中一面大聲説道:“屬下不敢相瞞幾位護法大人,在我未親自把法水拿給黃老總飲過之後,可真不敢隨便説話。”徐小芸眼看薛陵已接杯在手,芳心大驚,叫道:“李監工。”聲音中透出一股嚴厲的味道,李監工不回頭一看,薛陵這時已舉杯而顧,趁機含在口中,並不下。

假如李監工不回頭瞧看,則薛陵有沒有下這一口法水,一望而知。

如果這法水乃是一種劇毒,薛陵還自信可以把這一口毒藥壓積在胃內,俟機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