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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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又鬥了二十餘招,方尚無停手跡象。薛陵猜不透是何緣故,卻也不忍見蔡金娥一身功夫毀於一旦。
當下掣劍在手,劍眉一豎,騰騰殺氣像滔天狂般湧出。這一股殺氣立即就使方心靈大為震撼,轉眼一瞧,迅即一揮長劍。劍尖黏住蔡金娥雙鈎,往斜刺裏一送。蔡金娥毫無反抗之力,身形直衝出去,十二步之後,叭一聲摔在地上。
方聽得聲音不對,百忙中掃瞥一眼,見她俯仆地上,爬不起身,業已得癱軟做一團。心中大是惶恐,立刻奔去。
他這個突然的動作,在無意中化解了薛陵發的劍勢。薛陵固然絕無殺他之心,可是這等比武,關係到師門聲譽,他不得不用足全力,特別是為了解救蔡金娥之危,戰志特別旺盛強大。這一劍之威,非同小可。譬喻名畫家作畫,雖是下筆自有功力水準,但有時亦會有神來之筆,使他自己也拍案叫絕。叫他再來這麼一筆,可就辦不到了。
武林高手亦是如此,偶爾亦會有神來之筆。薛陵發未發的這一劍,正是如此,所以方錫若不是突然奔去探視蔡金娥,則接得住接不住薛陵這一劍,大成問題。
方錫全然不知自己無意避過一個大風,走到蔡金娥身邊,見她
息正劇,當即蹲低身子,伸手在她背後
道連拍五掌,隨即把她拉起來,助她盤膝坐好,以便調息運功。
他以崑崙傳手法,震通她全身血脈道,
氣頓時緩慢下來。蔡金娥雖然知道是他出手相助,可是她悍潑之
猶在,狠狠地瞪他一眼,以示心中之恨。隨即閉上雙目,運氣調息方錫走回原地,同薛陵苦笑一下,道:“小弟功力淺薄,竟不知道已把蔡姑娘內力耗盡。
若不是薛兄及時出手,説不定闖下大禍了。”薛陵道:“有時難説得很,反正這不是方兄你存心如此,不要再記掛於心。”他見方錫還未立好門户,當下道:“方兄不是説要試試小弟的劍招麼,目下四周無人,正是出手良機。”方錫搖搖頭,道:“不要比啦!家師曾經言道,假使人家瞧得出這套劍法的妙,你就不要使用劍法。剛才薛兄已瞧了出來,及時阻止,由此可知小弟不必向薛兄領教了。”薛陵聽得似懂非懂,是以不知如何答話才對。
方錫很快就恢復他沉穩古的風度,道:“薛兄想必還不曉得這一套”滄海劍法“,乃是家師五十年來,殫竭慮,創出來專門對付巨靈六式之用的?”薛陵訝道:“小弟果然不知,還望方兄詳細見告。”
“家師五十年前漫遊中原,幾乎見盡天下各家派的名家高手,均不重視。最後,竟夤緣得遇令師歐陽前輩,談論起武功,竟有相見恨晚之概。不過家師終於挫敗在令師巨靈六式之下。”薛陵不目瞪口呆:道:“然則方兄竟是崑崙名宿白頭翁前輩的傳人了?”方錫道:。
“正是家師了。”薛陵道:“令師乃是貴派第一高手,成名遠在七八十年以前,想不到方兄如此年輕,竟會是他老人家的傳人,如若論起輩份,方兄在貴派中一定很高的了。”方錫道:“不錯。敝派如今的掌門人,論起來竟是我的師侄輩呢!”薛陵道:“家師從未提起過令師。但小弟昔年在朱公明家中之時,卻聽過好些武林名宿談論起令師,許為宇內第一高手,是以欽仰多年,今有幸拜覲他老人所創的神劍,果然奧妙莫測。方錫道:“薛兄好説了,但老實説一句,只怕還是比不上巨靈六式。還好的是敝派尚有一些別的技藝,足以彌補這套劍法的不足之處。”薛陵放低聲音,道:“方兄身懷如此絕技,若然前赴洪爐區,自然有幾分把握。不過那萬孽法師實在神通廣大之極,我們很難掌握必勝之機。是以此事尚須從長計較,萬望方兄恕我直言之罪。”方錫本以為薛陵先前説的洪爐區那麼危險,乃是不知自己的武功程度。目下既已曉得,自當別論。誰知還是這麼説法,證以老恩師的玄機指示,確實不容忽視。
當下滿心地道:“薛兄一見如故,盡心指點,小弟歡喜還來不及,焉敢見怪呢!”薛陵察看出他這個人真是心口如一之士,大為放心,便道:“小弟舉個例説,昔年我尚未拜列家師門下之時,碰到一個從洪爐區逃出來的人,自稱江山
,如此這般,煞是可怕。”他要言不煩地把昔
遇見江山
的故事説出,接着又道:“這些人全都
失了本
,而且改易了一切,力大無窮,甚至刀槍不入。總之,什麼稀奇古怪的人,萬孽法師都創造得出來。”他順便又把白蛛女之事説出,最後道:“假如萬孽法師耳目周密,一早就發現了我們的行蹤。他只須驅使一大批奇形怪狀之人來對付我們就行啦,甚至出動由人類變成的猛獸,試問我們如何應付呢?”這個問題登時難倒了方錫,使他直着眼睛猛想。
突然一聲歡呼,兩條人影先後撲人來,落地現身,卻是齊茵和許平。她只差一點沒有撲入薛陵懷中:喜容滿面,道:“終於讓我找到啦!”兩人四投,情意不盡,難捨難分。
許平只不過一個月之久,已長大了許多,簡直和成人一樣了。
薛陵問起她,方知那些小孩子沒有告訴他們。
這也難怪,因為薛陵以為齊茵帶了許平和阿一同來,又説是個大男孩和一個女孩子。
那知阿沒來,而許平又長得跟成人一般高大了,那些孩子焉會找上他們。
方瞧瞧齊茵,頓時發現她是個十分純潔的姑娘,而且童心未泯,像她這種人,假如不是確知薛陵乃是無辜,決不肯與他相好。
他當下又大為放心,便繼績尋思如何解決那個難題之法,竟連薛陵、齊茵二人走開了他也不知。
過了一陣,香子蔡金娥跳起來,轉眼一瞧,不見薛陵,卻多了一個許平。當下向方詢問,她餘恨猶在,口氣中十分不友善。方卻不計較,説出齊茵已到,已與薛陵一道走開,蔡金娥目光落在許面上,冷冷道。
“你是齊茵的什麼人?她的徒弟麼?”許平心想可以這麼説,便點點頭。
蔡金娥微微而笑,走到她身邊,道:“你真強壯。”伸手摸一摸他墳突的膛,突然間一把扣住他咽喉要
,面上透出兇毒的殺機。
方大吃一驚,叫道:“蔡姑娘,你要幹什麼?”蔡金娥冷冷道:“你沒有長眼睛不成?我自然是要殺死他啦!”方錫道:“姑娘豈可以人命為兒戲?況且此子與你無怨無仇,怎能下此毒手?”蔡金娥道:“你怎知我和他沒有仇,笑話,提防我把你殺死。”方怒道:“想不到你竟是個貌美心毒之人,我早該殺死你,免得你去害人。”蔡金娥指尖內力漸增,許平發出透氣不出的聲音。
方怒喝道:“你若敢加害此子,你自家也休想活着離開此地。”喝聲中司掣出長劍,凜凜生威。
蔡金娥內力不住增加,表面上裝出笑容,道:“別生這麼大的氣好不好?我不殺他也行,不過假如我殺死了他,而薛陵他們都不出手對付我的話,你可還管這件事麼?”方一怔,道:“他們焉會不管此事?當然,他們都不管的話,我也沒有話説了。”蔡金娥這剌指尖上發出的內力,早就足以制許平死命,不過她到這個強壯的男子好像尚未死去,是以還不放心,仍然暗運內功攻襲許平咽喉間的死
。
香子蔡金娥生平司殺害過不少人,一條命在她心中可真算不了什麼。何況她在羞辱含恨之下,恨不得把所有與薛陵有關之人殺死,連方也在內。不過她自知絕難殺死方,一腔忿毒便全都發在許平身上。至於殺死了許平的後果,到時再作打算。
她指尖已用足全力,但許平似乎還未死,這真叫她訝駭集,心想莫非自己剛才內力耗盡之故,以致目下功力大減?但按理説,雖然功力減弱了幾成,但這等死
何等脆弱,任誰也受不了。
方錫已瞧出她運足全力,心中驚忿集,厲聲道:“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雙肩一晃,到了她身前,提起長劍,作勢
刺。
他的身手何等了得,這一劍尚未發出招式,已經使蔡金娥無法抵拒,當即把許平向他劍尖上推去。
方錫正是迫她如此,伸手抓住許平,猛覺許平肌尚有彈力,並未死去,不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