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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風平浪靜和詢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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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已經是化裝成一名巡城的小卒,現在正是坐在賓來的茶館裏面喝茶,唐老頭就是住在對面的客棧中。那天晚上他去找江峯練拳的時候,江峯跟他詳細説了自己安排,現在的張亮已經是跟着江峯死心塌地,回去以後就是連自己的父親也沒有告訴。

先是去向阱向太監的家中去看了他們家僕所穿着的服裝,找了一個放心的裁縫鋪子作出了衣服,把路線和衣服都是包在包袱裏面給江峯送了進去。

江峯知道張亮在京中多有親朋,算得上是大家族,自己的這件事情稍微有些不慎就會牽連到他們,所以給張亮的任務就是殺掉唐老頭,這個即便是事情發了,也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可以免除死罪。

摸摸口的匕首,張亮看看天,這個時候的向太監應該是拿着銀票和契約得意的走出惠風樓,張亮咬咬牙準備站起來朝着對面的客棧走去,沒有料到,突然間在街道另一邊兩匹快馬急奔而來。

上面的人白衣藍祅,帶着尖帽正是東廠番子的打扮,兩個人直接下馬朝着客棧裏面衝了進去。

看着東廠的人氣勢洶洶,張亮在那裏一愣,知道現在並不是莽撞的時候,把頭上的帽子拉了拉,然後又是叫了一壺劣茶,慢悠悠的喝了起來。那兩名東廠的番子並沒有在賓來客棧呆太長的時間。

過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兩個番子快步走了出來,上馬離去。

張亮心中納悶,跟着茶館的店小二給了茶錢,剛要出門跨過街道,卻聽到在對面的賓來客棧裏面有人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京師的人都是喜歡看熱鬧的,一聽這個聲音先是一愣,接着呼啦啦的圍了過去。

客棧裏面的掌櫃那裏還顧得上湧進了這些閒人,急忙的領着幾個夥計衝到了發出慘叫的地方去,一幫子看熱鬧的閒漢都是跟了過去,到了那個客房一看,都是倒了一口冷氣,一名小二打扮的人跌坐在門口,客房的門大開着,客房裏面的橫樑吊着一個人。張亮強自抑制住自己的驚呼,因為吊在房樑上的那個人就是唐老頭,竟然是已經是上吊了。

看熱鬧的人都在邊上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只有張亮卻支起耳朵聽着夥計顫抖着聲音跟掌櫃的説道“這就是剛才那兩個東廠大爺過來的房間。”接着那個夥計就被掌櫃的一把捂住了嘴。

等到順天府的官差衙役過來,這些看熱鬧的閒人都是一鬨而散,張亮也是跟着跑了出去,既然人已經死了自己現在就是按照師傅的安排,回到家中老老實實的待著。

順天府的衙役當天就是給出了結論,唐老頭因為欠債重病在身,不願意拖累家人所以在客棧上吊自盡身亡,與客棧無關。至於東廠兩名番子出現的事情,本沒有人去提及,唐老頭一個外地平民,誰會為了這個無關輕重的人和東廠的番子找彆扭。

九月二十六,過去了整整十幾個時辰,向太監的死終於被人發現了,現場勘查的東廠密探並沒有發現什麼值得懷疑的蹤跡,特別是財物沒有什麼被動過的情況,他曾經去過惠風樓,番子們自然是去惠風樓詢問,江峯説道向阱向公公來這裏是為了談包下酒樓某個雅座的事情。

這些人甚至都沒有把懷疑的目光盯在江峯身上,一是不管是明裏調查還是私下詢問,江峯都是呆在惠風樓沒有出去,這一點也是得到了東廠外圍樁子的肯定,因為他們曾經被向阱向太監用保護的名義監視惠風樓,第二點,一個沒有靠山的錦衣衞去殺權威赫赫的司禮監管事太監,你會相信嗎?第三點,這幾天惠風樓來來往往多少客人,幾乎都是看到江峯坐在廳堂裏面自斟自飲,這都是人證啊!

皇帝登基不久,單單靠着興獻王府的內官班底本無法組成內廷,內宮的二十四衙門都是權爭的不可開,最為重要的司禮監死了一名管事太監,立刻被其他的有心人指摘司禮監內部互相殘殺才是向阱死亡的原因。

司禮監秉筆太監吳經雖然是和黃錦好,而且也是嘉靖皇帝親隨的太監,可是也被這些子虛烏有的言論搞的焦頭爛額,然後搜尋到證據反擊,彼此鬥爭大概是三個月後才算是平息了下來。

至於向阱曾經去過惠風樓這個事情,早就被人忘記了,誰會記得這個。

殺死唐老頭的東廠番子壓知道唐老頭為什麼要死,只是接到了命令在九月二十五的晌午去賓來客棧某某客房把一個姓唐的老者殺死,別的一概不知,東廠殺人什麼時候需要理由?

江峯在深夜裏面坐在那裏喝酒時候想到,向阱真是一個不説謊的人,果真是這件事情做的隱秘,果真是沒有其他人知道向太監是來惠風樓侵財產。

九月二十八也就是向太監死了三天之後,惠風樓已經是完全沒有什麼影響了事畢竟是跟着惠風樓的興旺興旺起來了,雖然是手忙是現在已經是做的練了,也就是慢慢的把事情管起來。

送走午飯最後一個客人,夥計們都是拿着飯菜準備用餐,出去尋找王掌櫃的夥計終於忍不住破門而入,在王掌櫃的屋子裏面發現了一封書信。

江峯拿着這封書信十分傷的嘆了一口氣,對着店裏面的人説道:“老王這個人實在是太過小心眼,居然説是見到從前的老唐頭,覺背棄故主給我打理生意,心中覺到未必的愧疚,所以自己回山西老家去了,死心眼死心眼啊!”看着江峯的嘆,屋子裏面的夥計和管事們都是心中動,這件事情明明是王掌櫃突然離開不對,但是江峯絲毫沒有怪罪,這是何等心啊,就聽到江峯迴頭問張良説道:“徒弟,老王在山西還有家人吧?”站在後面的張亮皺起眉頭裝模作樣的想了想,點頭回答説道:“從前聽王掌櫃説過,在鄉下娶了老婆還有三四個孩子。”江峯直接指着韋管事開口説道:“今天從櫃上支出五百兩銀子給羅義,讓他找人送過去。”説完這句話之後。頗為蕭索的搖搖手,夥計和管事們都是看着江峯的臉不好,以為是為了王掌櫃的離去,心情不好,都是在暗中嘆江峯的義薄雲天,一邊都是散去吃飯了。…風平靜了…

晚上在惠風樓卻是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那時候江峯正在對面的酒鋪之中,突然聽到有人喊有客來訪,剛要出去接,卻覺得香風陣陣,酒鋪正房的門簾一掀,風情萬種的夏翠玉走了進來。

夏翠玉絲毫沒有那種此時女子的扭捏,而是大大方方的衝着江峯道了萬福,夏翠玉和劉芳蕊那種假小子的模樣不同,她就是女子的那種落落大方,江峯已經是有十天沒有和蘇家姐妹見面,十天前的緊張一過,年輕人那裏耐住清苦,看見如此美豔的女子就在自己的面前,頓時就是有些蠢蠢動。

看着對面男人急的模樣,夏翠玉心裏面暗自的罵了一聲,心想對面這麼沒有分寸的急鬼,也不知道如何做到這樣大的生意,不過今晚來卻是有求於他,在那裏淺笑着開口説道:“江大人前幾曾説道馬上就要去登州煙台山鎮守是嗎?”江峯點點頭,夏翠玉接着説道:“現在天津附近的海面,水師的巡查越來越頻繁,好幾次咱們的船隊都是差點就被掃到,聽聞大人要去山東登州,妾身的父兄説煙台山附近也有良港,可巧就是在大人鎮守的那裏,今後能不能在那裏卸貨呢?”説完之後,就看到江峯的臉沉了下來,用手輕輕的敲擊桌面,顯然是正在思量利害,夏翠玉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有個結果,沒有江峯卻在那裏遲遲的沒有決斷,這個提供港口的事情説大不大,可是若是做起來,就等於牢牢掐住船隊的脖子,現在朝廷已經是開始止私人商船出海,律令漸漸的嚴密。

謹小慎微的王宇琪已經是不和他們進行接觸了,天津衞的那個私港已經不算安全了,在幾天前收到江峯的通知説是要去煙台山鎮守,等於是天上掉下來好機會,夏翠玉早就是想要過來,可是夏家的護衞們卻是看出了惠風樓周圍密探眾多,這幾天才算是平靜了下來,這才急忙忙的趕過來。

對海商來説,這個港口等於生死攸關的事情,江峯遲遲的沒有回答,夏翠玉終於忍受不住,開口笑着説道:“自然不會叫大人白忙,只是這個分寸如何把握呢?”分寸卻是官場的隱語,意思是代價如何,江峯正在想着如果提供庇護的話自己需要擔多大的風險,卻是一時本想不到好處上面,夏翠玉自己説出了口,江峯一下子眼睛亮了起來盯住了面前的女人。

夏翠玉本來等着討價還價,沒有想到對方突然是直勾勾的盯住了自己,眼睛發亮一幅的模樣,這倒是錯怪了江峯,江峯只要是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比如銀子,都是這幅模樣倒不是好。夏翠玉從小就是這樣的人相貌,自來是對外人十分的提防,偏偏是海商人家在京城還需要她出頭面的做些事情,看着面前江峯雙眼發亮的模樣,心中警惕右手背到身後握住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心想絕對不能讓面前人欺辱,卻聽到對面的人開口説道:“所有的收入我要一成!”夏翠玉卻沒有想到面前的人如此不堪的表情竟然只是提出了這樣的一個要求,一時納悶,竟然反問説道:“就是銀錢方面的?”

“難道還有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