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福晉容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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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孃説,我出生後,父親將我抱到祖父面前,請求祖父給我取個名字。
祖父握筆良久,嘴裏反覆唸叨着,一個女孩子取什麼名字才好呢?到底取什麼名字才好…良久,祖父在早已準備好的紅紙上寫下“容心”二字。
在我的上頭還有蕙心、蘭心、可心三位姐姐,我——容心是母親生下的第四個女孩。當母親得知我的名字後,便做主為父親娶回了二姨娘、三姨娘和四姨娘。三位姨娘是一道從偏門抬進來的,祖父知道後連連點頭誇母親賢德,抱着襁褓中的我笑得鬍子都翹了起來——容心啊,你後長大也要如你母親一般賢德才好啊!
孃每每説到此處總忍不住嘆息,夫人就是太賢德了,才會讓你那幾位姨娘騎到脖子上。
我不吭聲,只用耳朵聽着。
可我心裏明白,幾位姨娘之所以不將母親放在眼裏,真正的原因是自我以後,母親再未生養過。換句話説,母親未能為傅家生養可以繼承家業的子嗣。
所以,母親自嫁入傅家後幾十年來從未抬頭做過傅家主母,終了卻落了個賢德的好名聲。
我十六歲上,依照祖制,作為秀女被選進宮中。
父親本是不同意,想買通宗人府,尋個什麼理由放我嫁人,可母親堅持要我進宮。
母親喜歡為我梳頭,每次望着鏡中的我總忍不住長吁短嘆:我容心有這等容顏,不進宮可惜了…不進宮可惜了…
與我家相的一些世家女眷每聚在一起,總要誇傅家四小姐形容秀麗,舉止端莊,頗有傅家太夫人遺風。那些世家太太總愛開母親玩笑:你家容心子好,容貌好,看着就好福氣。看着吧!後你必享你家容心的福呢!
母親淡然一笑,一個女兒家能有什麼好福氣,我只盼着她能嫁個好人家就得了。
一干女眷又笑開了——改明兒她嫁進宮裏,做上個妃子、貴人什麼的,你還不跟着享福?
母親擺擺手,忙笑説我的佛爺噯!這哪是一般的福氣?我們容心哪有這等尊貴命哦!
回到府裏,母親赫然一嘆:要是我們容心真能進宮做個嬪妃、貴人什麼的,可真是給為娘掌了臉面啊!
不想,我還真以秀女的身份進了宮。
一頂頂的轎子停在紫城的圍牆外,我坐在其中,孃陪着我,説着進宮要注意的這個那個——那些我早已聽了幾萬遍的東西,早在進宮參選前,母親就請了老宮女來教導我,孃那些也都是從老宮女那裏學來的,她不過是遵照母親的吩咐多多提醒我罷了。
早已聽膩的我探出頭,向轎子外邊張望。那麼長的由轎子排成的長龍,我還是頭回見到,不多看一眼,也不知被轎子抬進宮是否還能不能再看到外頭的雲彩。
我正仰頭望天,一匹黑亮的馬如雲般飄搖而來,自我身邊擦過。我心一驚,袖邊藏的帕隨風而飛。
馬上的男人抬手便揪下了繡帕,手臂一沉遞給半張臉在轎外的我“你的?”我頷首,卻未伸手去接。
男女有別,更何況是在紫城的圍牆底下。多少雙眼盯着看着等着盼着,言行舉止容,我不得錯半分。
見我不接,他索將繡帕揣進了袖裏,朗聲笑問:你是誰家的?
送我進宮的太監到底見過些世面,雖不認識來者,卻深知若非尋常人,斷到不了紫城的牆底下,忙賠起笑臉:這是禮部侍郎傅札府裏的四小姐,是這一屆的秀女呢!
好容貌——馬上的男人放肆地望着我,毫不迴避。
我卻得避嫌了。放下轎簾,端坐於轎中。孃着我的手,又摸摸我的額,小姐,你的臉怎這麼紅啊?不會是風吹病了吧!這就要進宮了,您可當心身子啊!
我低頭不語,卻掩不住臉上的緋紅。
轎子一頂頂地抬進了宮,又一頂頂地抬了出去。
姑娘小姐遞着牌子一撥撥地進去了,又一排排地被送了出來,留下來的人又被分為三六九等。
託了家中那些女眷的吉言,我站在了三六九等的頭列。身後是諸多女人豔羨的目光,我知道我贏了,贏了身後那些目光,可我卻笑不出來。
從宮裏出來的老嬤嬤警告過我,宮裏是何其威嚴,何其危險的地方。言不可錯一句,行不得錯一步,笑不可多一抹——正好,我本不想笑,這樣倒顯得尊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