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錯綜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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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急弛的馬車離開了驛站，穿行在洛陽大街的官車專用道上。初ye的洛陽更是不減白天的喧囂，家家户户門前點起的燈籠把洛陽城映的燈火通明。到處都是出來逛夜市的百姓和商販，叫賣聲彼此起伏。旁邊的典韋則是探出着腦袋四處觀望，欣賞這街上來往的紅男綠女以及琳琅滿目的商品。馬車上的李海此刻卻全無看風景的心情，他在考慮怎麼去面對這個當朝的第一寵臣，中官的首領張讓。

要是按照歷史來説，張讓這個人並不怎麼出。作為中官的首領，他很陰險狠毒不錯，可是沒看出有什麼頭腦，陷害朝臣手段太過於牽強和直白，手下還和黃巾賊寇有聯繫，就這一條他們就可以給其他的朝臣抓住把柄。後來何進步步進時竟然把宦官中唯一西園新軍掌兵的賽碩犧牲掉，從此失去自保能力，完全是自掘墳墓。殺何進也只是狗急跳牆而已，最後被殺得乾乾淨淨。可以説張讓走到最後就是很失敗。

總觀中國古代的歷朝歷代政治體系，最主要的權利平等是皇帝和官吏階級的政治平衡。皇帝需要的是集權，所有的權利都抓在自己手裏，不容得他人手，宋太祖的杯酒釋兵權，朱元璋屠殺開國功臣，都是為了權利不至於落到大臣手中。特別是軍隊的權利，到了清朝的雍正年間，又增設了軍機處，等於把軍隊的權利全部抓在了手裏。當然皇帝要是英明神武，他就可以做到這一點，要是昏庸的皇帝就難免權利失落，象明朝後期的魏忠賢和劉謹，都是架空皇帝的高手。現在的漢末幾個皇帝也是如此，目前來説，何進掌握着北軍，而西園的新軍則是在小黃門蹇碩為首領，等於是落到中官的手裏，但是西園的軍也有袁紹曹等何進的人。一般來説除了開國皇帝，在與官吏階級的爭鬥中皇帝總處於劣勢。

眼看快到了張讓的府邸，李海拉過典韋低聲吩咐道“令明，等下我進張府以後，你立即回去把我們自己的馬車和哪個悉本地情況的軍士一起趕來這門口的等候我。順便帶上一份禮盒過來，不能遲疑。知道嗎？”典韋認真聽着點頭。不一會就到了張讓的府上，兩人下了馬車，李海告訴葉海，自己進去就行了，家人就讓他在外面等候。葉海也沒計較，説道那就這樣吧，李大人跟我請。

進到張讓的府上，整座宅院是肅穆安靜，這也難怪，太監不能生兒子，最多抱個親戚的兒子或別人的兒子來養，不可能象其他官吏一生就是七八十來個，府上家丁丫鬟一大堆。張讓的主要工作是陪伴和伺候皇上，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得到皇帝信任。這個府邸平時估計張讓就沒怎麼住，史書也沒記載張讓抱養過什麼兒子，所以他府上也就不需要很多的下人之類的人員，除了一些守衞的軍士，這裏估計機就是用來接待一些下屬的官員和張讓的心腹們商議事情的場所。

在葉海的帶領下，不一會來到會客的大堂。李海看到大廳的椅子上坐着一個乾瘦的人，由於是晚上，一時看不清他的長相和年紀。葉海往前一玩説到“稟告侯爺，東萊太守李大人到了。”李海在旁邊也是下跪施禮拜道“下官東萊太守李海拜見張侯爺。”張讓一看連忙起身過來攙扶“先河這一路趕路必定辛苦了，難得你一到就來看望我，快快起來吧，我們坐下慢慢聊。”張讓説着一把把李海攙扶了起來，李海這才抬頭看了張讓一眼，看年紀張讓大概五十歲不到，刀削一般的臉上顯得十分的白淨，這是因為他常年在宮內生活的原因。李海連忙道謝。張讓一把拉着李海的手説道“先河這幾年真沒愧對本侯的期望，把個東萊搞的是有聲有啊，去年平息叛亂又立大功，等過幾見了聖上我一定要好好的在聖上面前舉薦一番。”

“多謝侯爺愛戴，下官能有今天全憑當侯爺在聖上面前的大力舉薦，對於侯爺的大恩大德下官定是永世難忘。”李海連忙回話。張讓一聽哈哈的幾聲公鴨嗓子般的尖笑道“先河既然能有此心意我就滿足了，前幾我聽説青州刺史龔景自己給朝廷來表了，是要告老返鄉，特地推薦你為新的青州牧，不知道先河對此可曾做何打算呢？”李海一聽什麼，龔景來表要不幹青州刺史了，他怎麼能這個時候來這樣的文表，這不是給自己添亂嗎？憑自己的資歷，入仕也不過四年，那有這等資歷做得了州牧這樣的封疆大吏，只怕朝廷另派一人去，自己以前不是白忙活了一通嗎，真是越想越添堵。張讓現在問自己這個話題，肯定是知道了消息，作為掌管文書和傳達詔令的中常侍也只有他先能得到消息。於是李海趕緊回答到“下官對此事真的一概不知，還想聽侯爺教誨，這事我該如何辦”説這話時李海臉都有些變了。張讓那裏會看不出李海的情緒變化，只是微笑的説道“先河是不是覺得很意外？不過不要緊，現在也就我知道這事，別人還不知道。如果先河有意掌管青州，我可以在聖上面前竭力推舉你，怎麼樣”

“多謝侯爺的厚望和美意，屬下資歷尚淺，何德何能，能做此州牧大事，東萊一地，下官已經都是力不從心，屬下看還是不妥，恐有負侯爺的一片愛慕之心。”李海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在張讓面前展出自己的野心，如果真按張讓説的，他推薦自己為青州牧，那就表示他真的把自己看成了心腹之人，如果他只是説説，自己這一急，必定引起張讓的反，所以只能以退為進。

張讓一聽李海的話，心想這個年輕人很是穩重，不會被自己的一兩句話就能輕易出自己的想法的。於是話題一轉“先河年輕有為，更難得知輕若重，後前途不可估量啊，就説説你東萊的情況吧，先河你在東萊光設工廠，建造城池，收留民進行開發，短段幾年，使得東萊名揚天下，可見先河是治理有方啊，如果論資歷，前任的管統資力可謂不老，可是他沒有此等本事啊。所以我認為重要的是先河你的能力。所以聖上那邊我自有分寸，先河就不要掛記這些了。”

“那麼一切都聽侯爺的吩咐。”李海説你有這句話就夠了，現在就看你怎麼對待我了。你要在皇帝面前給我賣力，那麼表示你是真看上我這個人了。不過要我做你張讓的奴才，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跟你一條道走到黑，後名聲也不好聽。現在只要不觸及到我的利益，你説什麼都可以。

隨後又聊了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事的，大概一個時辰過去了，李海趕忙説不打擾侯爺你休息了，我這就告辭回驛站，隨後獻上這次帶來的禮物，這是上等的明珠六顆，還是從前在泰山賊寇那裏得來的，這次給了張讓。張讓看了當然是喜笑顏開，吩咐葉海把李海送到門口，並告訴李海作好準備，過兩天去面見天子。

離開張讓的府邸，坐着馬車在街上轉了兩圈後，李海確定後面沒人跟來。於是嗎上吩咐，前往國舅大將軍何府。李海為何這樣，因為現在的洛陽可以説由下面幾股勢力組成，一是大將軍何進和何皇后一派，二是張讓趙忠為首的十常恃一派，還有就是董太后和董重一派。何進董重屬於外戚，就是説都是皇帝的親戚。張讓趙忠屬於中官，他們是常陪伴在皇帝身邊的人。何進和張讓的爭鬥是外戚和宦官的爭鬥，他們的目標是控制皇權。由於中官勢力的強大，也由於下層官吏階級對中官勢力天生的反，所以何進才會得到象袁紹曹等官僚士大夫的支持，但這種支持是有限度的，一旦共同的敵人消失，或是何進勢力變強，他們自己就會先鬥起來。另外的一個爭鬥則來自何皇后和董太后，她們都是外戚，但正因為如此，她們之間的爭鬥甚至更關係到彼此的生死問題。所以董太后會撫養王美人的兒子，因為這是她爭權的資本，也是對何皇后最大的威脅。在這種皇儲問題的爭鬥中，朝廷的官吏只會保持中立，靜觀其變，於是她們只能爭取中官勢力的支持。張讓他們在這場爭鬥中主要是偏向何皇后的，因為皇帝更喜歡劉協，因此他們支持劉辯和他母親何皇后的好處更明顯，按道理説其實何進和張讓應該是在這條戰線上是盟友。這也是何進既要和中官爭權，又心存畏懼，猶豫不決的真正原因。這使得他們成了一種三角互利關係。因為何進本身就是靠何太后的身份起家的，要是何太后不受寵了，那他何進也就玩完了。正因為何進的這種由於不決，導致後他還是死在張讓等人的手裏，促成了中下層官吏們（如袁紹曹等人）的藉口，他們藉此又殺了張讓等人，於是天下混亂，羣雄割據。現在李海到了這個風尖口，他知道誰也得罪不起，所以張讓那裏他答應的好好的，轉身出來他就要去找何進，現在的洛陽，一個也得罪不起。如何在他們這種三角關係中找到自己的利益突破點，這才是李海所關心的。當然做這種兩面倒的牆頭草，萬一處理不當就很危險，李海早就打算好了，萬一出了差錯就跑路，回自己的青州關起門來等董卓鬧混亂。

在隨行軍士的帶路下，不一會就到了國舅大將軍府。相對比張讓府上的清靜，何進府上則熱鬧很多，不時有人員進出府上。李海下了馬車後到門前向門官坐了介紹，請求進見何國舅。俗話説狗眼看人低，門官一聽李海只是個小小的太守，又沒有預約，當下就有不屑的意思。心想我們國舅什麼人來的，那有時間理你這小小的太守。於是傲慢的回答到“我們大將軍今天晚上正在宴請客人呢，那有時間見你，你還是回去改天再來吧”李海一聽心想這是看不起我啊，也難怪，到了京城才知道自己的官小，象自己這樣太守級別的洛陽隨手抓一大把。所以很多官員寧願在外做小官，也不願意到朝廷做一般的平級官。除非很大很大的官職。想到這裏李海一笑，順手掏出幾塊金餅給了這位門官“還麻煩通報一下，要是國舅爺真的沒空，那我就不打擾了。”門官一看手裏的黃貨，當下臉好看多了，連忙説道“那這位大人你先等一會啊，我這就進去看看大將軍有沒有空。”説着一溜煙跑進去了。看來對待下屬官員的拉攏，何進比張讓差了許多，張讓知道自己來了，馬上派葉海來接自己，生怕何進先把自己拉他那裏去了。同樣何進也肯定得到了驛站的通報，知道自己來了，卻沒做任何的反應，相反其門官的作風多少也反應了何進自己的一些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