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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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還在恍神,手裏拿着野雉腿猛啃,桌上菜餚一掃而空,卻仍覺得餓。
不顧火堆上的烤獐子透沒,她已經摺下肥腿,進口裏,燙着手也不管。
好香,小刀烤出來的東西果然就是不一樣,好吃好吃,再配口野雉湯,應該要滿足地大籲口氣才對,但她沒有。
吃完所有食物,她盤腿坐在武神廟中,不懂為何在這種時候,她還只顧自己的肚皮問題…
圓圓眼兒瞟向左側去,又快快轉回來,落在已經只剩骨頭的烤獐子上,忍不住,又瞟過去。
那兒,有柄和她身長差不多的古銅大刀,它靜靜地躺在冰冷地板上,整把刀碎成十數塊,靠近刀柄的部分,寫有它的名。
龍飛。
饕餮深覷它好久好久,久到足夠讓她回想着它變成那副模樣的所有過程。
她忘了是她動手將它折成那樣,還是它自己毀掉自己,那一段記憶她是有些空白和模糊的,只記得刀屠説,那段子,他過得很快樂。然後呢?她好像有回應地頷首,説了:我也一樣。再然後呢?
好像,他恢復成刀狀;好像,她走近他;好像,她拿起他;好像,她問他有什麼想代的事;好像,他沒有回她…
好像…
她拗斷了它,使出一身法力,用力地,拗斷它。
刀身斷裂的聲音,好響,震痛她的耳膜,腦子裏嗡嗡作響,一直到現在,沉重的“啪”聲還在耳邊環繞不止。
因為耗去太多力量,所以她好餓,趕忙將桌上菜湯全嚥下肚,補充體力,不然她一定會跌坐在地,無法爬起。
好像是這樣,她不確定。
記憶太混亂。
唯一能確定的是,從今天起,世間不再有龍飛刀威脅她的生命。
應該要高興的。
應該要的…
放下獐子骨,她在褲上抹抹油膩膩的雙手,靠近斷成好幾截的龍飛。
“小刀…”沒人應聲,那是當然,刀已斷,刀魂渺渺。
饕餮心情複雜。討厭的龍飛斷了,喜歡的小刀不見了,她應該要先笑,還是要先哭?
她將數截斷刀拾起,刀身沉重,使她憶起小刀伏在她身上時,也是沉沉的像塊巨石,體温好高,熨得她也跟着發燙,想到牀第上的一切,她咯咯輕笑。
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你真是隻無情的傢伙。
是誰,這麼説過她?
呀,是窮奇。
窮奇曾在聽聞她將養了七、八年的五鳥到肚裏去時,蹙起漂亮的柳葉眉,一臉不苟同地説出這樣一句批評:你真是隻無情的傢伙。
我本來就是打算把五烏養大,再吃掉它的呀。被指控無情的她,出口反駁,她拾到一顆五鳥蛋,原本就準備吃它,只不過是早吃和晚吃的差別;只不過是吃一顆蛋和吃一整隻肥鳥的差別。
養了七、八年,好歹有情吧?你還咽得下去,一丁點兒都不心疼、不難受呀?窮奇嗤之以鼻,鄙視人的嗓音仍是那般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