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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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小曲靜安寺路上,一棟灰的英式三層小樓,門前左面掛着一塊黑底金字的豎匾,匾上寫着四個大字“開創商社”這個商社是斧頭幫現在的大本營,十來天前才成立的,底樓有着一個接待大廳,和普通文員的辦公室,不過,現在除了負責清掃的大媽外,連一個工作人員都沒有。
二樓才是真正辦公的地方,基本上,進出二樓的都是斧頭幫的自己人,他們從來不從一樓的正門進出,而是由樓後面的樓梯上下,通過過後門進出,這些人負責着斧頭幫名下的產業,如賭場,當鋪,煙館,長三堂子,夜總會,戲院,每天,他們都要在這裏一趟,帳,或彙報一些突發的,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
三樓則是許文強和馬永貞的住所,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別動隊的隊員,作為他們的保鏢住在這裏。
許文強很少在這裏睡覺,馬永貞到是長期居住在此,不過,除了睡覺外,大部分時間,馬永貞都沒有呆在這裏,而是喜歡去各個場子巡查,每隔一天,還要到工人夜校去,在那裏,他要負責教那些工人護衞隊的隊員們拳腳,除此之外,他還要上課,學習讀書認字。這些都是許文強要求他做的,一個人要想獨當一面,要想有大作為,如果沒有文化,那是很吃虧的。當然,要是他只想當一個氓頭子,那又另説了。
白天的大多數時間,許文強都會在二樓自己那間董事長的辦公室裏辦公,接見形形的人,做出各種各樣的決定。
攤子雖然才鋪起,事情顯得很雜亂,不過,還是在按照許文強的想法按部就班地進行,雖然,馬永貞並不瞭解他成立這個商社的原因,但,仍然無條件地支持,至於其他的人,更是無話可説。
許文強知道包裝的重要,不管那層華麗的包裝紙下面,裹着的是什麼,哪怕是腐爛變質,散發着異味的垃圾。人們的眼光只會逗留在那層包裝紙上,即便是夢中世界那些明能幹的人也是如此,何況是現在這些民智未開的一般國民。
崇洋,恐洋,這是現階段的國民對西洋人最基本的兩種反應,無論是兩種反應的哪種,都是極端不自信的表現。要想改變這個現狀,許文強知道憑自己是本不可能的,他只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在下下代的年輕人心中,去掉這種扭曲變形的心態。
而現在,他反而在利用國民的這種心態,準備在上海灘打下基礎。
這個開創商社的董事長是他,在公共租界當局註冊的時候,許文強用的是自己那個美國護照,因此這個商社在名義上是一間美資公司,這其中的好處,不言而喻。
其實,從掌握權力的角度來看,軍隊是最重要的,不過,對現在的許文強來説,組建屬於自己的軍隊還不現實。在上海這個地方,在這個不僅是唐國,就是在整個亞洲也首屈一指的金融中心,他想要做的是建立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
在夢中學到的歷史書裏,全球的經濟大危機幾年後就要來臨了,從政治學的角度來説,那是資本主義在發展過程中的一種自我進化,同樣,那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的一個隱藏的契機,而本之所以進入東北三省也和為了擺國內的經濟危機有關。
當通過正常的途徑無法解決危機的時候,通過戰爭是最直接的解決方法,無論是法西斯政黨,還是軍國主義份子都是如此。
那場全球的危機似乎對現在的唐國影響不是很大,要影響也是在沿海一地,以小農經濟為主體的唐國,還沒有受到經濟危機襲擊的資格。
而自己,完全是在與時間賽跑啊!如果歷史真的像夢中的時空記載的那樣發展,自己現在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去見見馮敬堯了!
許文強懷着這樣的念頭,走到窗前,推開窗,窗下的靜安寺路人如織,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各異,或喜悦,或沉悶,或憂傷,或麻木,只是無論是誰,他們的腳下都是那麼匆忙。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許文強回到寫字枱後的椅子上坐下,應了聲請進。
戴風走了進來,神恭謹地站在寫字枱前。
“坐吧!”許文強開了口之後,他才在寫字枱前的椅子上坐下,他知道在這個人面前,適當地表現自己的謙遜,沒有壞處。
每天,戴風都要把自己手頭的工作向許文強做一個報告,及時在許文強那裏得到反饋,再決定自己的工作方向。
“怎麼樣?”許文強身子往後靠了靠,眯着眼,瞧了瞧戴風。
戴風正襟危坐,表情嚴肅地搖搖頭,説道。
“還是老樣子,張爾雍一直呆在軍營裏,很少回家,那個管家也很少出門,一出門,身邊也跟着兩個帶槍的保鏢。”戴風在回話的時候,稍稍低着頭,畢竟,不是他在四海飯店的鹵莽行事,張爾雍他們也不會如此小心翼翼,如臨大敵,讓他們找不到動手的時機。
“雖然如此,你還是叫手下的人小心監視,總會能找到破綻的,現在,我們跟他們比的就是耐。”
“是!”戴風點點頭,隨後説道。
“據在張府的內線傳來的消息,張爾雍近期可能要被北洋政府冊封為上海督軍。”
“是嗎?”許文強摸着自己的角,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説道。
“從民國的歷史來看,每一任上海督軍好象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希望姓張的有好運氣吧!”戴風不曉得該如何答話,惟有乾笑不語。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你去忙吧,情報的重心雖然放在張爾雍這邊,不過,其他的事情也不要忽略了!”
“是!”戴風站起身,向許文強點點頭,走出門去。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後,許文強也下了樓,走出商社的大門。今天中午,馮程程會去西江路,要他中午過去吃午飯。
現在,是上午十點左右,時間尚早,許文強還是離開了商社,他準備一路走過去,順便好好看看大上海,來上海的這幾個月,一直在忙碌中度過,他還沒有懷着觀賞的心態仔細瞧過這座城市。
南京路,這條被普通人稱為大馬路的上海第一條以路命名的道路,這條被租界當局取名南京路以紀念南京條約訂立的道路,是全上海的商業中心,在這一帶,常有出新之物,顯美之舉,奇特之品展現,引世人的目光。海上某一新事物問世,往往起於黃浦灘,發展在大馬路。
先施公司是上海乃至全國第一家百貨公司,而前兩年才建立的永安公司則是最先進,最豪華的百貨公司。各種洋行,藥房,食肆,銀樓,鐘錶行,以及各種娛樂場所,商店公司,淋漓盡致。
所謂的“唐國第一商街”名不虛傳。
一路走來,許文強不心有觸,要是全唐國的大城市裏都有幾條這樣的商業街,像夢中的世界裏的那些大城市一樣,他就不枉此生了!
大馬路上人洶湧,許文強隨着人走動,如不是入眼的大多是旗袍馬褂,他會以為自己回到了那個夢中的世界。
“抓住他!抓小偷!”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許文強前方尖利地響起,在喊聲中,人們紛紛躲避,讓開了一條通道,讓小偷跑得更加自在,這很正常,一般的普通人,看見一個手持匕首的氓打扮的人向自己衝來,下意識做的,也只會是閃躲而已!
在上海灘,萬事只因強出頭,這句話可謂是深入人心。許文強目睹這一幕,不由想到,夢裏的那個時空,對這樣的事情的反應,大多數老百姓和這個時候的人是一致的,看來,這是我們國家的傳統啊!
念頭轉之間,那人已經跑到了自己身前,身邊的人都在閃避,惟獨許文強沒有動作,那人卻直直地向許文強撞來。
大概二十來歲,穿着打扮完全是典型的小青皮,右手不停揮舞着匕首,左手則拿着一個女士的挎包,臉惶急。
“滾開!”他大叫一聲,沒有一點收腳的意思,由於害怕相撞,他把匕首對準了許文強。
許文強其實並沒有多管閒事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句話他也懂,不過,那傢伙偏偏朝自己站的地方跑來,並且口吐惡語,手持兇器。
偶爾,來一個見義勇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他微微側身,讓開了路,與此同時,卻又橫了一條腿在那人奔跑的路線上,腳尖悄悄翹起,待那人在自己身邊跑過之時,輕輕一勾。
沒有任何意外,那傢伙來了個漂亮的狗吃屎,手裏的匕首和挎包掉出老遠。
許文強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而是,走到挎包處,把那個包揀起來,順便對正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小偷説道。
“滾吧!以後不要見人就亂叫!”那人滿臉是血,可能跌倒的時候撞壞了門牙,他怨毒地盯着許文強,有些漏風地説了一句話,雖然,聽不怎麼清楚,但許文強知道他説的是什麼,無非是一些山水有相逢的話。
許文強沒有搭理他,而是向那傢伙揮了揮拳頭,那人見狀,如受驚的兔子灰溜溜地跑掉了!
這時,那個挎包的失主才氣吁吁地跑了過來。
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頭髮黝黑,燙成了大波,皮膚白皙,因為奔跑,臉上抹着一縷暈紅,大眼,直鼻,非常漂亮,像極了夢裏時空許文強接觸的那些現代女,就連她身上的裝扮也是超時代的,白馬褲,黑皮靴,帶着鏤絲花邊的白襯衣,米黃的馬甲,一件米黃的風衣抱在她的懷裏。
看着這樣一個時代女,許文強不由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