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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攻鄆城用兵不吉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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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給我千數兵馬,我去攻下鄆城縣,殺了那皮光秋,定然提了他的頭來見你。”祝彪霍地一下站起來雙手抱拳説道:“現在鄆城縣裏救指望那皮光秋的人馬,而他卻在這裏吃了打敗,正是兵力薄弱的驚弓之鳥,我對鄆城縣最是悉,連夜下城不是問題。”史進看着祝彪那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打心底裏是喜歡他的這股鋭氣的,但畢竟他對祝彪瞭解的並不深,雖然他有一身本事,也帶過莊丁,可是守家護院出馬廝殺這些都比不得那攻城,如此年紀雖然與自己相仿,但史進卻不覺得眼下的祝彪有單獨作戰攻城掠地的領導能力,但祝彪的見解史進卻是贊同的,而且這個時機着實難得,特別是在祝彪言語裏提到了一個關鍵點,,皮光秋,這個鄆城縣好不容易盼來的救命稻草,卻成了驚弓之鳥,只怕縮在城裏不敢出來了。

史進沉默了一下,説道:“攻城一事不比野戰,不是顯個人本事便可破的了那丈數厚的城防,這些倒還是其次,眼下,你有傷在身,而這裏的兵馬也遠遠不及攻城之需,隨我先回去,咱們好生定奪定奪,再做考慮。”祝彪非但想要殺了皮光秋報私仇,也想借此哄得扈三娘開心,但最重要的還是想用着一座城池來獻給史進,證明自己出眾的本領,也算是躋身綠林軍的投名狀,但眼下史進顯然比他要考慮的全面,如此委婉地迴旋了他的遂自薦,多少讓祝彪有些小小的失落。

扈三娘沒有經過什麼戰禍,自然與祝彪一樣對攻城略地都是瞎子摸象,自以為然,當下並沒有理解史進不願直接説出來的話,只把史進所言的字面意思當了真,見史進帶着林沖和祝彪告辭要去,便當下站起身來説道:“大帥,何不讓我去打鄆城縣。”扈太公聽得心驚,連忙説道:“丫頭,你胡説什麼。”扈三娘卻耿直地説道:“彪子有傷在身,今ri已經疲乏,着實不易出馬,但我今ri尚有家仇要報,休要看我是個女,但論拳腳弓馬,也不輸與你們鬚眉,何況活了二十年,對那鄆城縣瞭如指掌,哪裏城薄哪裏城厚自然清楚的很。”扈太公對自己的這個女兒疼愛如掌上明珠,平ri裏只要她高興都由着她胡鬧,當初他將本事要傳與扈成,扈三娘覺得喜歡,扈太公便也由着她,成天在一旁看着照貓畫虎,誰成想,扈成沒有練成,反倒是這扈三娘接了他的衣缽,那時候扈太公雖然到欣,可是,卻也隱隱擔憂,畢竟女孩子家家舞槍不如刺繡於閨房,而如今,這扈太公擔心的果然來了,只是,當初他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女兒非但是要上沙場,而且還要攻打朝廷的城池,萬一有個閃失,他自己這顆蒼老的心如何承受,而又如何向九泉之下的老伴代。

扈太公不願意讓扈三娘去,這一點史進看的出來,回身笑笑説道:“扈家莊上上下下尚需你幫忙打理,這報仇的事情就給男人把,在下樂意代勞。”史進這是yù擒故縱的説法,果然犯了扈三孃的忌諱,她最見不得別人因為她是女人而故意袒護,這些在她看來多少有些羞辱之意,而在某些方面來看,扈三娘和祝彪的xing子卻又相似之處,怪得不能定下婚約,想必面子上的吵嘴也不過是表象,深層自有一番恩愛。

史進這般想着,扈三娘果然説道:“扈家莊自然有我哥哥扈成照料,而這皮光秋殺我扈家莊百姓,非我親手殺他不可。”

“丫頭,不得胡來,你雖然學得爹爹家傳,但畢竟不是放對廝殺,那皮光秋雖然在這裏折了人馬,但此番回去必然會閉城門,嚴加防守,你帶兵帶了城下如何打的進去,管你怎地叫罵他都會龜縮不出,他們城樓上又有強弓勁弩、檑木灰瓶,都一番打將下來,你連城門都摸不到,這是一面,再者數千人攻城,你又如何指揮,沒有章法亂作一團,非但不會有意想的效果,反而會多引禍,唉…攻城非但要強,還得取巧,此中玄機,不是三言兩語説得明白。”扈太公説罷了,卻沒有令扈三娘改變主意,卻把在一旁的祝彪給點明白了,而讓史進對着蒼老的扈莊主更是刮目相看。

扈三娘執意要去,扈莊主無奈至極,史進當下站出來打圓説道:“扈三娘若是執意要去,也無不可,但要答應我幾件事。”

“那你要我手刃皮光秋。”史進點點頭,説道:“非但你可以同去,祝彪也可以前去,但此番你兩隨軍前去,觀戰為主,出馬行動都要聽從安排,你二人需控制情緒,絕對聽從安排,這些,你能做到麼。”

“其餘我不管,這皮光秋只要留給我,這些我都應。”扈三娘看了祝彪一眼,又將目光拉回到史進這裏來説道。

史進點點頭,面對扈太公説道:“老莊主,此去有我,你老大可放心,我定然會周全她的安危。”扈太公見話已經説道這裏了,也不好再言語阻撓,今ri發生這等事,官府已經將扈家莊上上下下都上了反路,不投靠綠林軍,今後必然是死路一條,只可惜自己年老,年輕時落下的槍之傷讓他上不得馬,而兒子卻不是帶兵打仗的料,只有這麼個女兒成氣候,如今也長大,想要束縛住她留在身邊,顯然是不成了,扈太公暗自在心裏嘆了口氣,心道沒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命運,就這般去吧,扈太公站起身來,鄭重地説道:“有勞大帥掛心了,事已至此,今後扈家莊上上下下,還望大帥收留。”史進説道:“老莊主放心,你們安心重建家園便是,鄆州多豪俊,休要為那官兵肆擾而煩惱。”扈太公久經世事,聽得史進這句話,便曉得這簡簡單單幾句中的分量,當下再次謝過,史進帶着林沖、祝彪、扈三娘就此離開扈家莊,帶着綠林營裏的兄弟們回了綠林軍營來,這時候,宴席早就擺好,宋江等人也早已到了,等他們四人回來,眾人懸着的一顆心頓時踏實下來。

眾將都關心扈家莊發生之事,史進便緊湊地説了個大概,當講到祝彪孤身深入,拼死單打的時候,眾人聽得熱血沸騰,直説祝彪是個硬漢,當聽得林沖帶兵急救,一波掃清官兵餘孽的時候,眾人又大呼痛快,可是,最後聽得那將領了一隊兵馬逃了,沒有眾人期盼的那般殺頭筋,實在是有些頓足嗟嘆,但史進説罷這些,卻閉口不談他心裏盤算着要就此攻打鄆城縣的事,這酒桌上難免隔牆有耳,不是説話的地方,萬一走漏了風聲,於誰都沒有好處。

雖然史進如此小心,但在當下這慶祝山寨與三莊化干戈為玉的酒宴中,史進還是將乘虛攻打鄆城縣的打算告訴了宋江,在這推杯換盞的歡喜之中,宋江卻心裏立刻有了盤算,此番下山連戰連敗,可當初自己在山寨當着晁蓋的面説出“不破三莊勢不還”的絕話,如此正是進退維谷,誰想的史進在這樣一個節骨眼來了,雖然救了急,卻也搶了功,如今他宋江最想要的就是在梁山立威,如此一來,反倒讓史進得了個便宜,眼下宋江沒有絲毫功績,就此回山,實在尷尬,昨夜還正為此事犯愁,今ri史進説了這番話,豈不是正中下懷。

“公明哥哥,我打算今夜動手,只是眼下兵馬不足,還需哥哥相助。”史進略一説。

宋江放下酒杯笑道:“鄆城縣我最悉不過了,城裏的城防我是最瞭解不過了,當初也就千數來人,我料想他們也不敢手來管三莊的事,眼下兄弟既然破了援兵,那城裏的官兵必然死守,正所謂困獸勿鬥,窮寇勿追,我看着城池不好打,兄弟此去只怕不好。”宋江雖然如此説,但心裏卻是另一番打算,鄆城縣裏是個什麼情況,他宋江最是明白不過了,那些個官兵拿着軍餉卻不賣命,平ri裏也少不了鬧事毆打,甚至有每月一兩件搶劫強jiān的枉法之事鬧到官府裏也是有的,那些兵痞子,鎮壓百姓還可,若是打仗,卻不行,尋常cāo練寥寥無幾,軍營中賭博piáo娼之風甚重,身子被酒sè濤虛不少,眼裏卻又只認錢,這樣的兵馬,哪裏是梁山兵馬的對手,宋江那番話是故意説與史進聽的,實則他曉得,攻打城池容易的很。

史進雖然不曉得鄆城縣駐紮兵馬的實情,但有些道理他卻曉得,那些府衙派來的援兵被殺敗了,城裏的駐兵從上到下都是驚弓之鳥,史進打算着只要兩千人馬,前面的列陣而戰,後面便散佈開來,多打旗幟,處處擂鼓,如此將聲勢造大,必然會將守軍的意念瓦解,到時候,猛打其中一門,那些守軍必然倉皇而逃,説不得還會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意外效果,這些史進沒有説,因為他看宋江的臉面卻並非犯愁的模樣,眉宇間倒是有些欣喜,這史進不經多想了一想,多少能揣測到宋江心裏的盤算,當下便説道:“既然如此,可我又答應要為扈家莊報仇,這鄆城縣是非打不可,還望公明哥哥相助。”史進這話説到了宋江的心坎上,説道:“前番幾戰多是你在辛苦,今番這些就給我吧,手下的兄弟們各個摩拳擦掌已經想大幹一場了。”説罷,宋江當下站起身來。

史進見狀心裏一驚,心道不好,可是,攔又攔不住了。

宋江端起酒碗來,酒宴上頓時所有目光都落在了宋江的身上,宋江開口豪情萬丈地説道:“兄弟們,官兵屠殺村寨,能不能忍。”

“不能。”

“報仇血恨,攻破鄆城,誰同我去。”

“我去。”李逵帶着眾人站起來大喝一聲。

“好。”宋江聽得士氣高昂,頓時心花怒放,而在一旁的史進,卻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