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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威震天龍虎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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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平祝家莊一事,宋江從晁蓋手裏接了過來,三番思量,很是放在心上。

晁蓋那般暴跳如雷,急的不只是那些祝家莊的人將梁山沒有放在眼裏,更多的是時遷兄弟落在人家手裏,他二弟史進若是得知親信被抓,也必然心急,晁蓋為的就是想要儘快擺平這事,免得讓二弟在永興軍路那邊分神擔心。但在宋江心裏,卻不這般想,晁蓋心裏擔心的,不論是梁山的威名還是時遷的安危,那都不是宋江所擔心的,他心裏盤算的只有如何贏了這場戰役,如何讓自己一戰成名。

説實話,宋江次從回家“奔喪”之後,便一路遭遇不順,正應了一句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在連番逃得命之後,果然,因禍得福,結識了一大幫兄弟,特別是有李逵這樣鐵了心,願意死命追隨左右親近在身邊,宋江的兄弟和勢力愈發壯大,一發上了梁山安身立命之後,宋江一派的勢力,頓時比晁蓋手下的元老多了一倍有餘。雖然,晁蓋與宋江很近,在宋江一派兄弟的極力催促下,宋江終於穩穩坐了這第二把椅。雖然,緊密團繞在以宋江為中心的一派兄弟人數眾多,一個個也各有本事,但是,宋江卻不是個容易被這“大好形勢”所混頭的人。他深刻地認識到,在梁山,光擁有廣泛的羣眾基礎那還不夠,要有像樣的戰功,這才能凸顯他的角

只是,梁山本着不滋擾周圍村坊百姓的遵旨,宋江上來山來,翻來覆去想了一遍,也沒有什麼可以實現的征戰。而時遷這閃失,卻事發的正中了宋江的下懷。

,宋江按晁蓋的規矩便教鐵面孔目裴宣點撥下山人馬,親自啓用與他一派的諸位頭領同去打那祝家莊,定要洗盪了那個村坊,一顯他宋江的英雄本

經過一番商量,宋江呈上了排兵之策,除晁蓋頭領鎮守山寨不動之外,留下阮家三弟兄以及呂方、郭盛護持大寨。原撥定守灘守關守酒店有職事員俱各不動。又藉此調撥自己的親信孟康來管造船隻,頂替原來的馬麟監督戰船。同時發下告示,將下山攻打祝家莊的頭領分作兩批,頭一撥自然是宋江帶隨親信一隊,李逵、李俊、穆弘、鄧飛、張橫、張順、黃信、歐鵬、楊林帶領三千小嘍羅,三百馬軍,全軍披掛,下山前進。第二撥便是秦明、花榮、戴宗、楊雄、石秀、馬麟、王矮虎也帶三千小嘍羅,三百馬軍,隨後接應。在掉走了原先在金沙灘、鴨嘴灘二處小寨把守的將領王矮虎之後,分別由自己的人宋萬、鄭天壽把守,同時兼隨行接應糧草之職。

這些都由宋江一手安排好了,人員變動罷了,征戰在即,山上山下人人都着眼於即將出兵廝殺之事,哪裏有想過這裏面的意味。而晁蓋這人對兄弟都是一片赤誠,心裏不設城府,更沒有在意這些夾雜其中的人員調動。當宋江帶兵下山,晁蓋設酒壯行,送出梁山,多番叮囑,小心保重,才自回山寨。

且説宋江帶着眾頭領逕奔祝家莊來,於路無話,不到午後的光景,大軍便來到獨龍岡前,在十里之外,前軍下了寨柵。

宋江在中軍帳裏坐下,花榮帶兵也至,與宋江稟告説道:“我聽得説,祝家莊里路徑複雜,不可進兵。今番,我們如何是好?”宋江沉了一下説道:“且先使兩個人去探聽路途曲折,畫的順逆路程的地圖,咱們再開路進兵,與他對敵。”一旁的李逵聽了,頓時急了説道:“哥哥,兄弟閒了多時了。不曾殺得一人,我便先去走這一遭。”宋江喝住李逵,使了一個眼,説道:“兄弟,你去不得。若是破陣衝敵,用着你先去,這是細作的勾當,你腳,如何畫的那路線來,你去了,只怕連你自己都攪合亂了。”李逵笑着將後的板斧出來,説道:“量這個鳥莊,何須哥哥這般小心費力!只要兄弟我自帶三四百個兄弟們一路殺將去,把他這個鳥莊上的人都挨個兒砍了!何須要人先去打聽!”宋江偷偷斜窺了一眼花榮,他含着淡淡的笑看着李逵,正為李逵這頑童似得心念所逗,並沒有顧及宋江這話裏的意思,宋江便當下喝道:“你這廝休要在此胡説!到一邊涼快去,叫你時再來!”李逵被宋江一發哄了走開,一出大帳便自言自語道:“打死幾個蒼蠅,也須大驚小怪!”宋江見李逵去了,便差人喚石秀、楊林進了帳裏。宋江請石秀在身邊近處坐了,説道:“兄弟,這裏距獨龍崗,也就不到十里的路途,只是,我等聽聞祝家莊里路徑複雜,不知者有入無出,依你只見,該當如何?”石秀想也不想,便説道:“以我之見,若是貿然近,祝家莊佔盡地利,必然是我等腹部受敵,讓他們牽着鼻子走,倒不如,且先將兵馬屯在此處,不必爭這一時,先派出眼線細前去打探路徑,最好繪出一張路線圖來,那進退都可在握。”宋江撫掌説道:“賢弟所言,與我所見相同!”宋江看着石秀,説道:“兄弟,你曾到過那裏,又幹會事,可和楊林搭檔走這一遭,我看最為合適。”

“宋大哥吩咐,自然招辦。”石秀又説道:“如今哥哥許多人馬到這裏,在人家的地界上,必然有諸多眼線耳目,如何能不多加備,想滲透進去,只怕甚難,我們扮作甚麼樣人進去可好?”這後面的一句,石秀看着宋江,將難題拋了過去。

宋江沒有接,楊林接了話頭,便道:“我自打扮成解魘的法師去,在身邊藏了短刀,手裏擎着法環,於路搖將進去。你只聽我法環響,不要離了我前後,這般就行了。”楊林這話,説的簡練,卻説的別有意味,簡而言之,無非就是這幾個意思,第一,我要裝成法師去,至於你裝成什麼,這個難題奉還給你。第二,你這一路,要聽我的,我走到哪裏,你就乖乖跟到哪裏。

石秀是個何等聰明的人,這意思怎地會聽不明白,只是他並沒有深入瞭解到,這梁山若隱若現的派系分別,只當是這楊林天生傲氣也來欺生,當下便應聲説道:“我在薊州,曾賣過幾柴,別的我也扮不來,只有挑一擔柴進去賣便是了。兵刃就不帶了,身邊藏些暗器,若是有急用,;掄起扁擔來也能當條槍。”石秀這話,雖然説得順從,卻也有幾個意思,第一,你走你的,我走我的,總不能法師和賣柴的老是前前後後走在一處,你休想遙控我,咱倆就單兵作戰算了,頂多是在要緊處我來照應下你。這第二,我身上不帶什麼短刀,為什麼?一來我石秀比你膽大,二來我比你有本事啊!

宋江是聽出了這軟話裏的骨頭,但只當沒聽見,心裏暗笑不語。

只聽得那楊林説道:“好,好,好,那就這般説定了,今夜打點,五更起來便可出動。”到得明,石秀挑着柴先行離開了大營。走了不到二十來裏,只見路徑果然變得曲折複雜,四下裏灣環極為相似,讓人難以標記,再加上樹木叢密,難認路頭,這不讓石秀有些腦脹。就在石秀歇下柴擔暫歇片刻的時候,聽得背後法環響得漸近,石秀回頭看時,是楊林頭戴一個破笠子,身穿一領舊法衣,手裏擎着法環,於路搖將進來。

石秀見附近沒人,叫住楊林,説道;“此處路徑錯綜複雜,不知哪裏才是我前跟隨李應所來的路。那已晚,他們眾人爛奔走,我也看不仔細。”楊林認真説道:“不要管他路徑曲直,只顧揀大路走便是了。”説罷,楊林搖着法杖繼續往前面去了。石秀思慮着不對路,當下又挑了柴,撿了一條有馬痕的道便走,走了不許久,便見前面有一村人家,數處酒店店。石秀挑着柴,便到酒店門前歇了。只見各店內都有把刀在門前,村裏每人身上穿一領黃背心,上面寫個大大的“祝”字,就連村間道上往來之人亦各如此。

楊林心想,這祝家莊果然細,這般一來,休説偽裝滲透,就算是打扮的再真,混在裏面也藏不住身,必然要事發,非但路途打探不出來,就是連自身都只怕難以保全。當下之急,要找一個安身立足之地。

石秀正在發愁之時,眼前卻見一個年老的人打身邊走過,瞧那面相甚是心慈,立刻心機一動,一臉憨厚地上前呆呆地唱了個喏,很是有禮地拜揖問道:“丈人,請問此間是何風俗?為甚都把刀在門當?”那老人抬頭一瞧,見石秀面貌端正,又憨厚老實,便説道:“你是哪裏來的客人?休要多問,只可快走。”石秀故作驚恐之狀,説道:“小人是山東販棗子的客人,消折了本錢,回鄉不得,因此lang至此,擔柴來這裏賣。不知此間鄉俗地理。”老人甚是憂慮地説道:“只可快走,去別處躲避。這裏早晚要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