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遭逢無巧不成書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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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時遷撞在了那人的前上,就像是撞在了一堵厚實的磚牆上似的,讓他不由地痛哼了一聲。
“惶惶張張,走道也不帶眼睛!”那來人呵斥道。
時遷了碰疼了的額頭,這才回了神來,本想還口罵回去,但是定睛這麼一看,便將下半句話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只見這面前是兩個身穿官袍的都頭,時遷在少華山好歹也是一方頭領,哪裏瞧得起這些官差,只是,時遷這腦子比常人要快上一拍,要緊的時候機警的很,變通的也很快,更是曉得事情的急緩輕重,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史進常常將時遷帶在身邊,不圖別的,就是因為得力又讓人放心。
當下,時遷一看衝撞了的是兩個半大不小的官差,生怕自己惹出什麼亂子來,頓時,變了一副恭敬的模樣,半貓着,道:“對不住,對不住,衝撞了兩位官爺。”那個與時遷撞在一起的官爺,瞧見時遷的那個卑微之相,也懶得計較,低低喝了一句“算老子倒黴,滾吧!”便不再計較跨步出了茶館來。可是,與他同行的那個官爺卻像是看出了什麼似的,一口叫住了正要往裏面去的時遷,道:“站住!”時遷不曉得這官爺又有什麼計較,只得乖乖站住了腳,緩緩地回身,衝着那官爺就是卑微的笑。
而這時候,史進也主意到了茶館門口的動靜,但是,他卻沒有動,而是靜靜地看着那官爺走向時遷,細細的從上到下將時遷打量了一遍。史進心裏不知有種怎樣難耐的覺,一種不太好的預,像是寒一般,悄無聲息地爬上心頭。莫非,這官爺看出了時遷的身份?照那畫像來説,史進覺得到不會有什麼意外,怕就怕,在入少華山前,時遷曾被追捕的人此刻又盯上了他。史進一瞬間在心裏想了很多,頓時,有些微微地擔心起來。
莫説史進在這邊擔心,就是此刻站在原地的時遷都心裏暗暗打了個突,特別是那官差的一雙亮炯炯的眼眸,將他看的渾身很不自在。
“你看什麼去?”那官差開口卻問了一個讓時遷出乎意料的問題。
時遷本要説“會會朋友”但是,這官爺的來意不善,生怕連累了史進,便立刻改口道:“舌幹口燥,喝杯茶歇歇腳。”
“你不是本地人!”那官爺一語點破了,時遷這才知道,方才那隨口的一問只不過是個幌子,正在就是要聽得他的口音,這下,時遷頓時不敢亂説了,好在自己當初lang跡江湖之時,經過不少地方,也會一兩句外鄉話,當下便將將四處三地的方言東一句西一句地套着説出口來:“大爺,雙目如炬,正當時明察秋毫,小的不是本地人。”那官爺知道一般有嫌疑的人都不會真正説出自己的籍貫來,他本想細細聽出時遷的來路,可是,被時遷這麼一搞,反倒什麼也沒分辨出來。但是,心裏卻對時遷愈發懷疑起來。
那官爺繞着時遷轉了一週,把時遷搞得心裏有些亂亂。可就在那官爺轉過來的時候,坐在遠處的史進卻瞧清了他的面龐,心裏不由地又是一顫。而眼尖的史進當看到那官爺悄悄去摸刀柄的手,還有兩雙眸子中所迸發出來的光時,便當機立斷,立刻一聲,叫住了那官爺:“哎呦!這不是雷都頭麼!”雷橫暗暗鬆開刀柄,朝史進那邊一望,也當即緩和了臉,道:“王公子,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你,方才也沒瞧見你在。”
“可不是,這茶館裏人影紛雜,我這就是滄海一粟,哪裏能入得您的眼。”史進也客套了一番。
雷橫遇到史進,心裏一喜,便也不再管時遷,自顧自地側過身子來,將史進介紹給另一位隨行的官爺道:“朱仝,你看要多巧就有多巧,這就是我與你説的那位王公子!”朱仝也許是因為職業習慣,拿眼上下一打量史進,便一抱拳道:“果然是相貌堂堂,英雄了得啊!”
“哪裏,哪裏。”史進客套過了,便偷偷看了旁邊立着的時遷一眼,心下靈機一動,道:“撿不如撞,今天與兩位相遇,我請客,咱們找個地方好好喝上一頓!”雷橫將手一頓,笑着道:“如何不好,只是,眼下不成了,咱就在這裏小敍,他我兩做東再約你出來吧!”朱仝也退進茶館來,招呼那茶博士道:“再沏上一壺好茶來!”説着,三人便在那大堂中間的“碼頭”上坐下,雷橫餘光瞄了一眼乖乖仍然站在一旁的時遷,見他沒有乘機開溜的意思,便回過頭來道:“你去吧!”時遷笑着哈着謝過了雷橫,便不急不緩地往茶館的二樓去了。
史進見時遷了身,當下也暗暗鬆了口氣,茶博士一上了茶,便也不用茶博士動手,自己親自捏起茶壺來,親自為兩位都頭倒上。史進道:“瞧兩位的樣子,似乎有要緊的公事在身?”
“公事倒是有,但是,也不甚急。”朱仝説道:“若不是上面代,實在都不願去辦。”朱仝是頭一回見史進,雖然,他聽雷橫講了史進在獄裏如何了得的救了晁蓋,又如何打通關係倆人出了獄來,但是,朱仝心裏卻有種隱隱的不安,他覺得這眼前所謂的王公子,實在像是一團霧似的,而在他的心裏,也有着許多的問題令他費解。在朱仝看來,王公子的背景本來就很是神秘,只怕是和當下那一夥潛入鄆城縣的江湖寇有着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繫,其二,王公子出現在鄆城縣監獄又將晁蓋救走,實在是個讓人難以捉摸的事情,這其中,必然有着那王公子自己的算計,不然,所有的事都不會這麼巧。
在衙門裏頭,朱仝和晁蓋最是要好,現在晁蓋惹上了臧家已經是個棘手的大麻煩,而這王公子的出現,只怕才是最隱患的威脅。這一切不能不讓朱仝多了一個心眼,也讓他不得不對晁蓋又多了一份擔心。
可是,與他搭檔的雷橫卻沒有這般想,自打他那在黃石崗上的大營裏與晁蓋和王公子談過許久之後,心裏就對王公子不凡的談吐和宏遠的大志所折服,更何況,他見晁蓋和王公子那般投機,更是將王公子也當做晁蓋的自己人來看待。當下還不等朱仝開口想借機打探些王公子的背景出來,雷橫便接了朱仝的口道:“都是自己人,實不相瞞,是為晁大哥的事。”朱仝聽得心慌,這敵我不明的情況下,先將自己的牌翻過來,實在是失策。朱仝聽得心裏很是不滿,暗暗埋怨雷橫太過疏忽警惕,於是,趁着他還沒有説下去的時候,便拿腳在桌下踢了踢雷橫的腳。
此刻的史進心想,只怕他兩人方才便在在商談此事,於是,便愈發關切地朝着雷橫看了過來,問道:“哦?卻是何時。”此刻的雷橫被朱仝這麼一踢,也沒有去接史進的目光,而死頓時將頭扭向了朱仝。史進以為這事朱仝曉得,便也微微鎖緊眉頭瞧向了朱仝。
朱仝經歷過不少場面,但是被史進瞧得卻有些説不出的底虛,不得已,只能笑笑,意圖將這突如其來的尷尬晃過去。
雷橫看了看朱仝,見朱仝笑地看着史進,當下沒明白朱仝的意思,還以為是朱仝抬腳的失誤,於是,也就沒再當回事,一口氣地繼續説道:“縣太爺,要我兩去招晁、臧兩家,到大堂上去説話。”
“啊?你可知道縣太爺要説什麼?”史進聽到這裏心裏突然緊了一分,不由地暗暗想到:莫非,是那狗官一時改了主意,要致晁家與死地不成?還好,在這裏得到了風聲,有什麼也好去提個醒。
雷橫搖搖頭,道:“縣太爺這幾和那魏縣尉天天廝混在一起,搞什麼名堂,我們這些下面的人,也沒得知道。不過,我覺得也沒什麼好事。”説到這裏雷橫認真地看着史進道:“你知道麼,你剛把晁蓋大哥出牢來,臧家的人就劫了晁家的糧車,也不曉得當時究竟如何,只是聽一些當差的回來説,晁家的人險些就對魏縣尉一幫人動了手,唉!”史進沒有打探得那狗官的具體意思,心裏不有些失望,但是,聽着話,這雷橫對晁家當真是真情義,要是能讓他來做內線,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有什麼情況也就有個照應,免得時遷往那縣衙裏跑。只是…史進笑着看了眼坐在一旁一話不語的朱仝,心裏又想道:只是,這人卻不知是不是也和雷橫一般,官家、臧家、晁家三面,也不曉得這人是靠哪邊的。
史進瞧朱仝臉上有些隱隱的不悦,瞧那對自己的面,實在不是什麼友好的神態,故而在史進的心裏,多多少少對朱仝產生了提防,本來的想法也全都暗暗藏在了肚裏,沒有半點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