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芍藥劫後動春心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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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在一瞬間明白了很多,接着越來越多的片段像是寒冬臘月的雪花落在芍藥的心田裏,原來的熱情和動,漸漸地被這冷冰冰的回憶所覆蓋。她想起了紅姨當初在酒席上對史進的暗送秋波,想起了紅姨在吩咐她好好招待史進時那笑未笑的表情,想起了紅姨在抱起史進的温柔樣子…越來越多的場景此刻飛快地衝擊着芍藥此刻變得又脆弱的心。那些回憶來的越來越迅猛,讓芍藥不由地有些頭痛裂的錯覺,她抬起柔荑扶住自己的額頭,閉上眼睛,用力地甩這頭,試圖着想將那些不想面對的片段都統統甩出腦海。
“怎麼了,芍藥?”史進看着芍藥突然變得痛苦起來的表情,覺最近她的身邊,柔着聲音關心地問道:“今天累着了,是不是不太舒服?”
“沒…沒有。”芍藥皺着眉頭趕緊放下手來,回覆了常態,可是再此刻芍藥的心裏,卻像是沉溺在中一般在做着拼死的掙扎,她有點後悔自己嘴快,方才將自己知道銅鏡的下落説出來,她此刻擔心的是,還不會紅姨和史進就是人家嘴裏常説的那什麼郎有情妾有意,只是她們彼此因為某些難以表達的情愫而沒能將這層關係直接坦白,而現在會不會就因為自己説的話,讓那銅鏡成了她們兩人之間的示情之物…芍藥心裏變得糾結難受起來,一面是對自己有恩,親如姐妹的紅姨,一面是自己願意以身相許,託付終身的史進。成他人之美,便是斷自己的情路,芍藥咬了咬嘴,頓了頓之後,芍藥不知為什麼,她覺得有些是還是該説出來,於是便猶豫着道:“哦…那面…鏡子,是被紅姨拿走的。”芍藥小心翼翼地看着史進表情的變化,卻沒想到,史進聽了,竟然沒有一點欣喜或是吃驚的表情,反而變得輕鬆起來,史進只是微微地笑着,道:“她拿走便好,反正都是自己人,等大家回了山寨,便自然有分曉了。”史進到現在估計可以揣測的出,陳達所給他的那面銅鏡一定是紅姨曾經擁有的東西,所以他才叫自己拿着來找紅姨,這般想來,兩人關係必定不太一般,等到兩人見了面,他們的事自然會由他們自己説個明白,所以當下也不在擔心那銅鏡的得失,也就不必再問那銅鏡是怎麼會在紅姨那裏,因為這一切在史進看來都對他而言不重要。
可是,這話聽到芍藥的心裏就不再是這般意思,當真是説者無意聽者有心。芍藥覺得這話從史進嘴裏親口説出來,再親耳被自己聽到,是怎麼也不會錯的了,“自己人”這一句話真當是一語雙關,將兩人的微妙關係都一語涵括,可是,等大家回了山寨,會有什麼分曉呢?芍藥有些不敢往下想,但是此刻自己的心就像繮的烈馬,怎麼也駕馭不了,自顧自地推測了下去,她給了自己一個最害怕面對的答案——娶親。這恐怕就是最後所要見到的分曉吧,何況但凡在山寨做大哥的,怎麼會沒有壓寨夫人,而史進和紅姨當真是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芍藥想到此處,又不由地想到自己的身上來,雖然在夜朦朧裏是小有名氣的紅人,可是,究竟怎麼能與紅姨相比。
芍藥想到這裏兩行清淚不知何時悄悄溢出了眼角,像是兩顆劃過夜空的星,給那紅潤的俏臉上又點墜了幾分叫人生憐的模樣,此刻的芍藥就是雨後的紅蓮,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淚滴順着臉頰落下來,在尖翹的小下巴上匯聚着,一點又一點地落下。
史進看着芍藥痴痴淚的樣子,心裏莫名地浮起一絲的憐惜,輕輕地走到了芍藥身邊,不由地伸出温暖的手掌,輕柔地將芍藥臉上的淚痕拭摸乾淨。在史進修長的指尖觸及芍藥的臉龐時,那一霎,芍藥有些微微地驚慌,但是之後卻沒有一絲的躲閃,反而安安靜靜地任由史進將自己的眼淚帶走,任由自己閉上雙眼,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受史進此刻給與的温柔。這是芍藥第一次當着別人的面落淚,而史進也是第一個為她拭淚的男子。那抹輕柔,讓芍藥的心頓時變得柔軟起來,軟的彷彿整個身子的力氣都被走了,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力氣。
芍藥緩緩地靠近史進的膛,慢慢地將自己輕輕靠在了史進的膛,那暖暖的體温,像是情最好的温牀,讓芍藥心底的寒冷頓時消融,讓她心底那朵快要熄滅愛慕之火,頓時又燃了起來,開出了絢麗多姿的花蕾。史進見芍藥哽咽難過的樣子,不忍心將她推開,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最難受的事情,而這茫茫的人世間,又有幾個堅實的膛可以依靠呢。史進輕輕地拍着芍藥的後背,像是哄着嬰兒睡覺似的,輕柔地充滿了溺愛的味道。
芍藥受着一下一下輕柔拍在自己柔弱背脊上的節拍,她知道那是愛的節奏,是任何她所聽過的動人絲竹之音所不能比擬的美好。可是,這温暖的歸宿,這種依靠的踏實,她究竟又能心安理得的佔有多久呢…芍藥想着想着,心裏又不由地浮起一絲絲的難過,芍藥不更加傷起來,眼淚不止地落下,打濕了史進的衣襟,也打動了史進的惻隱之心。
“對不起…我想家的覺了…”芍藥輕聲哽咽着,吐氣幽蘭地在史進的耳邊輕語。
家的覺…史進的心裏不由地也被隱隱扣動了,什麼是家的覺,史進已經失太久太久了,可是連史進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不敢只面對額東西,竟然能通過自己去舍與他人。就為這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相憐,史進將芍藥又抱緊了三分。
芍藥被史進抱在懷裏,正覺得無比甜美的時候。突然在門口傳來幾聲咳嗽的聲響,兩人趕緊分開,回頭一看,只見紅姨正抱着雙臂微笑着靠在門口,挑着眉頭,一副覺怪怪的表情看着手足無措的兩人。
史進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而芍藥更是咬着下,滿臉落霞般的緋紅。紅姨看着兩人,輕輕地道:“芍藥,傻站着幹什麼啊,這裏我差人來打掃,你帶史進到隔壁聞香房去休息,天也不早了呢,就這般乾站着呀,你不累,人家也累了,呵呵。”紅姨説着也不忘最後再含沙影地羞一羞芍藥這小妮子。
芍藥紅着臉像是遭到大赦一般,立刻朝紅姨施了禮,淚汪汪的眼眸一轉,水靈靈地望了一眼史進,換了一副客氣地腔調,恭恭敬敬地道:“大當家的,我先去收拾下廂房,便伺候您就寢。”説着芍藥便趕緊跨出門去,朝着隔壁的廂房去了。
史進衝着芍藥的背影趕忙回應道:“有勞姑娘了。”説罷,再面對紅姨時,紅姨方才臉上的笑意,頓時淡了三分,包含深意地道:“史進,你可別欺負我們月朦朧的姑娘,我紅姨好歹也不是什麼擺設,你説是不是?”史進一聽這話,趕緊擺手道:“是是是,紅姨,但你可真的誤會了,我沒有…”史進説到這裏不由地有些嘴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心底的意思,畢竟,究竟怎麼回事,此刻的史進回想起來才是一頭霧水,隱隱約約知道芍藥是想念家的覺,可是這又來的莫名其妙,讓史進一時間也説不甚清楚。終究像是吃了啞巴虧似的,那種無法表達的意思,便在嘴邊轉了一轉,還是沒能找個恰當的託詞。於是,史進最後還是無奈地笑笑,算作了事。
紅姨看史進吐吐的樣子,鼻子冷冷地輕輕哼了一下,翩躚地轉了個身,華麗麗地邁着蓮步去了。
留下史進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地沒有反應過來,可是還沒等他想明白紅姨意思的時候,紅姨已經遠遠地招呼了幾個人往這邊來打掃滿屋血橫飛的狼藉,而紅姨自己走在下一個轉角的時候,頓住了腳步,回頭與史進遙遙相望了一眼,便迅速邁開步子,消失在了轉角的路口。
女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史進這般想着,緩緩地轉過身去,頓時有些疲憊地朝着隔壁的聞香閣走去。
而此時的芍藥已經將聞香閣收拾了出來,點起燈來,收拾了牀鋪,大紅的被褥秀滿了牡丹盛開的花蕾,此刻鋪在大牀上,就像是撒滿了牀榻的花叢。芍藥見史進進了房來,便趕緊歇下手來,將史進讓了牀榻邊上,扶了他坐好,便伸手要來伺候史進衣。
史進經歷了方才的尷尬,此時也頗有些顧慮,特別是紅姨那句“我紅姨好歹也不是什麼擺設”讓史進實在琢磨不透,此刻也便不敢勞芍藥的大駕。史進微微欠身,想躲開芍藥,可是芍藥卻更進一步,叫史進無處可逃。沒得辦法,史進索伸開雙臂,安安靜靜地任由她伺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