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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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暗中,阿倫的情況好了許多,但他的呼仍是急促了,蔚藍
的瞳孔中染上了些許的混濁和
惘。
直到繆諾琳又問了一次他到底怎麼了,他才搖了搖頭,説:“不知道,小師妹,真的不知道,不過我想,我這次可能惹上大麻煩了。”繆諾琳探了探阿倫的額頭,冰冷無比,但摸摸他的手心,卻是熾熱一團,她合緊了嘴,掀開布簾一角,往太陽的方向看去,除了稍稍刺目,一切無恙。
她坐到了阿倫身邊,輕聲分析:“自我…我們身體裏開始淌出銀灰
血
,除了開始的一段時間,我們會怕光怕熱,之後我們一切都與常人無異的,這種低等亡靈的缺陷是不可能出現在我們身上的…”阿倫縮了縮身體,雙手環抱
前,腳也縮到了椅子上,沉聲問:“小師妹,你到底想説什麼?”繆諾琳皺着眉,沉聲説:“阿倫,無論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我們是亡靈裏最高等級的惡魔,完全不畏懼普通亡靈所畏懼的一切。你忽然出現這種情況,那麼,你很可能被詛咒了,也可能是染上了某種可怕的病毒。”阿倫眉頭跳了一跳,內心卻沒有太多的恐慌,太多生與死之間的經歷將他的內心磨練到了麻木不仁的境界,他甚至還笑了笑,安
繆諾琳道:“小師妹,不必太擔心,説不定是什麼突發
症狀…”繆諾琳冷冷的打斷了他,説:“突發
症狀?阿倫,這麼多年來,你有
冒過嗎?你有發燒過嗎?你會喉嚨痛嗎?沒有,一次都沒有吧!因為我們是踏足在生死邊緣上的惡魔!告訴我,你最近見過什麼人,發生過什麼事?”阿倫看着繆諾琳眼中深深的關切,
口暖了一暖,牽了牽嘴角,便將最近所發生的人和事一一講述了出來。
繆諾琳中途聽得很細心,一句話也沒,但當她聽完,第一句話就説:“我説阿倫,你對鳳雅玲真是有情有義啊!”阿倫
上了繆諾琳的目光,説:“小師妹,假如你身處在鳳雅玲的位置,我也會一樣待你的。”繆諾琳終於勉強笑了笑,但她很快又斂起了笑容,正容道:“有幾個人是特別可疑的。第一個是洛
夫大主教,第二個是神龍的女皇,第三個是波特,其中洛
夫的嫌疑最大,因為他代表的是神,代表着世界上最光明的一切,而你是黑暗中的惡魔…”阿倫搖了搖頭,顯然不能接受洛
夫陷害自己的可能。
繆諾琳沉道:“阿倫,他也未必想害你,説不定是想幫你抹去身體上亡靈的氣息。或許,那些烙在你靈魂中的光明烙印,今天剛好到了發作的時間。”抹去亡靈氣息,重新成為一個人,身體中重新
淌出正常人的血
…阿倫臉上竟無法抑制的
出了喜
,哪怕他深深知道這不過是繆諾琳的一個假設。
繆諾琳不無失望的看着蜷縮成一團的阿倫,輕聲道:“阿倫,假如你不再是一個亡靈惡魔,那麼你的一切力量將隨之逝,你不再是一個絕世強者,不再可以傲立於人前,從此成為一個普通人,要過普通人的生活了。”阿倫的目光茫然了一下,立即又恢復了清晰,微笑道:“小師妹,假如真是如此,那也不錯啊!”繆諾琳表示無法理解的頂了頂下巴,才説:“假如你的敵人知道你成為了普通人,你覺得他們會輕易放過你嗎?”
“…”對於此,阿倫只能閉上嘴巴了。
“除了洛夫大主教,鳳慕雪和波特的可能
也是相當大的,但恐怕只有洛
夫的動機有可能是良
的,其餘兩人真有動過手腳的話,居心亙測啊…”在兩人對話時,阿倫只要一有時間,就不停的喝水,就像一個在沙漠中缺水多時的旅者,這看得繆諾琳不由得眉頭大皺。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
繆諾琳掀開布簾一角,看了看窗外天空,烈陽正被一團烏雲擋住,令天陰沉了許多,她輕聲道:“阿倫,皇城到了,你先回去吧!此事我還要好好想想。今晚我將入宮參見鳳慕雪,到時我再去找你。”
“嗯…”阿倫無力應了一聲。
內皇城的城門外,阿倫腳步軟弱,令他腳下的步伐看起來更輕飄飄了。
幸好沒走幾步,不知道到哪裏去了的宋錦陽主管重新出現,他深深了一口氣,再緩緩呼出,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快步跟上,大膽來到阿倫身邊,攙扶了阿倫一把。
阿倫側頭對宋錦陽微微一笑,以示,但那笑容中明顯帶着一絲疑惑,宋錦陽像是心虛,又再微微地垂下了頭。
內皇城的大廣場上停泊有幾十輛專用馬車,當阿倫快要走上其中一輛馬車時,猛烈的陽光又再從濃雲中噴出,這幾乎令阿倫再次站立不穩,身體內部痙攣成了一團,但他強咬牙關,硬是沒讓自己倒在熾熱的碎石地面上。
同時,阿倫可以清晰的覺到,宋錦陽手中攙扶的力氣明顯增大了。
剛在馬車裏坐定,阿倫目光迅速瞥了一眼四周,從茶几托盤下取出一瓶用來沖茶的清水,也不用杯子,一扭開瓶蓋,就將整瓶水灌進了喉嚨裏。
宋錦陽眉目裏帶着憂愁,但他一聲不吭,默默的將所有的布簾全部放下,當他在阿倫對面坐下時,發覺對方的眼睛裏全是深深的疑惑。
沒多久,負責駕御馬車的御者將他們帶到了阿倫所住的庭院,阿倫自覺全身的力氣就像被乾了一般,完全是靠自己的意志,才能慢慢走回到房間裏,雖然過程只是短短的幾十步距離。
宋錦陽侍侯阿倫坐好,又很自覺的用最大的水晶玻璃杯子盛滿了水,放到阿倫面前。
阿倫的口一陣鬱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喉嚨深處甜甜的,阿倫慌忙合緊了嘴,沒讓這口銀灰
的血
給噴了出來,全身上下漸漸被滲出的冷汗給濕透了。
他一手按住微痛的
口,一手抹了抹
檬的眼睛,發覺宋錦陽已經拿着一個痰孟,站在自己身邊。
阿倫微微急促的着氣,手一掀,那頂厚長的帽子立即被掀了下來,英俊的面龐因為痛苦而變得有點扭曲,一雙本應深邃的眼睛渾濁一片。
宋錦陽看得一陣心慌,剛想後退兩步,阿倫的手已經閃電般探出,緊緊的扣在了他的喉嚨上“當”的一聲響,痰孟頓時從宋錦陽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上。
阿倫嚥了一下口水,硬生生將那銀灰的血
回到喉嚨裏,才冷冷的説:“宋錦陽主管,我很
你前面的一臂之力,但我並不是一個善男信女,討厭有人在我面前隱瞞些什麼!”阿倫曾在皇宮裏放倒五百
鋭的事蹟,宋錦陽作為主管之一,可是略有所聞的,他絲毫不懷疑扣在自己喉嚨的手指能立即
穿自己的生命,但他嘴
動了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阿倫冷笑道:“宋錦陽主管,一個人的耐是有限的,死亡也不是唯一的終結,我知道有不下千種的方法,可以令人生不如死的!”宋錦陽眼中閃過了驚慌恐懼,嘴
再次一動,但仍是什麼也沒説,一陣沉默過後,乾脆閉上了眼睛。
阿倫心中湧起怒氣,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強控着翻騰不休的內息,又冷冷道:“主管先生,看樣子,你是再也不想看到你的家人、孩子了…”話未説完,腦袋又是一陣刺痛的暈眩,身體的力氣終於被得一乾二淨,那隻曾經強而有力的右手無力地從宋錦陽身上滑落。
宋錦陽嘆了口氣,後退了幾步,卻沒離去,而是找了一塊乾的
巾,又再上前為阿倫輕輕抹去那不斷滲出的冷汗。
一陣深深的沉默後,宋錦陽忽然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説:“…原本,我是一個專門侍奉女皇陛下的內侍…三個月前的一天,女皇忽然得了一個急病,開始時的症狀,就是怕光怕熱,全身無力…就與你現在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他換了一塊乾的
巾,又低聲説:“那一天之後,我就被調離開了女皇身邊,而和我一起侍奉陛下的另外三個內侍,現在全部下落不明…”阿倫悶哼了一聲,腦袋昏昏沉沉的一片,內心陣陣煩躁,身體卻是完全無力,他低聲問:“是不是你的同僚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而你運氣比較好,沒有看到?”宋錦陽的聲音更低了“不知道,約翰先生!請不要再問了,這已經是我所知道的全部。”阿倫無力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震驚不已。
按光悦影所説,鳳慕雪患的可是絕症,她也親自承認了一次,難道説,只是昨晚一次短短的接觸,這絕症就傳染了給我?這怎麼可能?她身邊這麼多人,為何個個沒事,我的運氣就這麼差,僅僅近距離談一次就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