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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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哈哈一笑，歪着頭，欣賞着阿倫頻臨死亡前的倔強，似乎已能想象到他隨時倒地的醜態，她笑道︰“惡魔呀，你以為我真沒有發現你在大草坪上的驚人表演嗎？還有，你以為我沒聽見你在大樓叫出鳳雅玲這個名字嗎？哈哈…那時我就猜到情報有誤，你和那神龍公主是換服裝了吧…”她看到阿倫彷彿搖搖墜了，笑容更歡了，又大着膽子走近了兩步，繼續説︰“惡魔呀，雖然我對神龍公主很興趣，但暫時不敢冒犯了，只等你死亡後，我們就立即撤離這裏了！當然，將你折磨至死的這個過程，我相信一定能伴我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阿倫淡淡的打斷説︰“我很高興將能給予你無限的快，不過，你似乎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呀，鳳雅玲哪去了？”大姐身後走出了另一個女子，大概是當倖存的二姐，她笑道︰“你這惡魔倒真是個痴情的種子，快要死了還惦記着那美麗的公主，看在這點份上，告訴你又何妨，這套企鵝服是我們從一個死人身上剝下來的…”阿倫心中一顫，冷然道︰“死人？”那女子笑道︰“別急着動，並不是鳳雅玲，她大概在二樓就被人掉包了。”阿倫腦海中閃過了波特的影子，不也微微笑了笑，腦海中的昏眩卻更甚了，失血過多的下場只有一個，他很清楚這個答案，幸好這裏燈光異常詭異昏暗，就算自己那銀灰血滲出了皮之外，他們也未必會注意到，只要逃過眼前這一關，我還是有機會的。

大姐看到阿倫的身影連續顫動了幾下，她的笑聲顯得更愉快了，説︰“惡魔呀，你總是習慣主宰他人的生死，現在你的小命完全落到我手中，覺又是如何呀？”阿倫微微一笑，説︰“坦白説，覺還不錯…對了，你為何還這麼多話呢，儘管上前折磨我就是，你佈置了這麼久，還不是為了等這一刻的到來嗎？”那大姐眼中閃過寒光，她如果再走前一步，那就是阿倫出手的距離，儘管面前這個惡魔已經搖搖墜了，但她腦海中仍滿是關於此人種種恐怖記憶，她起了氣，卻始終不敢造次踏出那一步，以她早已經想象好的種種方法來折磨面前這個惡魔。

僵持的氣氛中，昏暗的燈光忽然閃爍了一下，令人驚疑之際，所有燈飾已全部熄滅了，整個世界完全陷進一片漆黑當中。

一陣疾風颳過，阿倫只覺間一輕，耳邊已聽到一把清朗且富有磁的男聲在耳邊輕輕的響起︰“我説搭檔，幸好我正在這一帶觀光，不然以後有空就可以去祭奠你了。”阿倫心中一鬆，這竟然是怒的聲音，雖然不清楚他為何剛好出現在這一帶，但阿倫還是動情的説︰“搭檔，我要死了…”怒腳步如飛，迅速將十姐妹等人甩到身後，笑罵道︰“那你可就別急着把遺言説出來，據很多故事的劇情，主角把遺言説完就得掛掉的…喂，我們該怎麼走，你可別急着把眼楮閉上呀。”那大姐又驚又怒，到手的獵物竟然給人救走了，但聽剛才破空的聲音，來人彷彿是憑空出現的一般，顯然可以瞞過這麼多人，無聲無息的潛伏到周圍，那麼，他的武技肯定又是一個自己所無法企及的高峯。

她一邊飛快的打亮微型魔法燈，一邊指揮着眾人從各個可能逃離的方向追殺而去，本來安靜無比的二樓重新沸騰，重重的腳步轟隆隆的響了起來。

阿倫呻了一聲，艱難的睜開雙眼，怒的眼楮閃閃發亮，在漆黑中變成了一種罕見的鮮綠，這令他可以清晰的看清周圍的一切，阿倫笑道︰“特殊血統就是有這個好處…”怒笑道︰“你又何嘗不是，普通人類受這種傷，立馬就可以回到神的懷抱中了！”阿倫低哼了一聲，暗暗判斷着怒的行走路線和此時的方位，沉聲説︰“前面左轉，再右轉，直跑到角落的盡頭，那裏有一個上鎖的儲物室。”無論太古大樓這次怎麼臨時改裝，但基本格局是無法改變的。

聽着身後的吆喝聲越來越遠，怒如一支離弦的利箭般，直到鏡屋一條長廊的盡頭，果見一間上了鎖的儲物室不同於其餘的鏡屋。

怒輕輕一扭，那鎖頭已應聲而斷，怒夾着阿倫閃進了那儲物室中，又再反手將門重新關上。

儲物室雖算寬敞，但堆積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怒將阿倫扶坐在一張底椅上，又在口中掏出一盞袖珍的魔法燈，打亮放在一張破舊的低桌上。

阿倫注意到怒也是穿着一套和自己差不多的黑熊服，不笑道︰“搭檔，我們的品味總是很相象啊。”

“別提這個，這是我一直引以為恥的事情！”怒笑了笑，但他目光很快又盯在了阿倫間那柄匕首上，沉聲問“搭檔，這次你傷得很重呀，為何這麼大意呀…”阿倫苦笑説︰“應該死不了的，來吧，搭檔，幫我把這套該死的熊皮給扒下來。”怒點了點頭，利索的掏出一把小刀，幾下就將那套熊皮裝給割了下來，觸目驚心的銀灰血染濕了阿倫的半邊身軀，怒彷彿對這種顏的體已習以為常，他半跪了下來，從身上取出他隨身必帶的藥水膠布，然後握住匕首的柄，低聲説︰“狂風，按老規矩了！”阿倫點了點頭，把頭側向了一邊。

怒笑了笑，説︰“狂風，你太久沒受過重傷了，神別太緊張…”他盯着阿倫的臉，忽然笑道︰“怪不得你要裝扮成女，真是一件天生尤物啊，要不要我介紹一個通太古魔道的醫師給你，讓你完全可以變成一個女人…”怎麼每個人都是這一句，阿倫沒好氣的笑了笑，誰知怒忽然把手一伸，摸了一把阿倫的部，疑惑的説︰“這棉墊裝飾得真好，哪裏買的…”可憐娜娜小姐何曾受過這樣的輕薄，她把頭轉了回來，怒道︰“喂…”怒哈哈一笑，就在阿倫注意力完全分散開了的剎那，他握住匕首的那隻手終於往外一，隨着阿倫的一聲慘哼，銀灰的體從他間噴湧而出，怒馬上停止了説話，飛快的用早已經準備好的紗布將阿倫的傷口包紮起來，包紮完畢後，又用白紗布在阿倫的間捆了兩圈，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沉聲問︰“狂風，不要昏過去，告訴我，這一次是一粒還是兩粒？”英黍粉粒，一種據太古古籍配製出來的藥丸，具有強力的止痛功效，是暴風獵人必備的‮物藥‬之一，但因為價格不菲，所以並沒有普及到民間。

阿倫艱難的睜開眼楮，看着這種昂貴的藥品，咬了咬牙，沉聲説︰“三粒！”怒呆了一呆，英黍粉粒的後遺症是十分強的，服用過量的話，服用者事後輕則會全身乏力多天，重則終生癱瘓，這就要看每個人的體質了。

阿倫明白怒的擔憂，解釋説︰“為了應付不明的危機！沒事的…”怒點點頭，珍而重之的數出三粒，喂阿倫服下。

英黍粉的藥力運行得很快，才一會，阿倫臉上已恢復了幾分血，怒輕輕鬆了口氣，大大伸了個懶，將那套熊皮了下來，笑道︰“這套東西穿久了可真不舒服。對了，剛才那三粒英黍粉，你等下可要記得付錢，很貴的…”

“呵，你還是那麼小氣呀…”阿倫笑了笑，虛弱的撐直了一下身子，但立即又皺了皺眉，問“搭檔，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鳳雅玲，你現在一直做情報，應該知道我在説誰的。”怒四處打量着這個儲物室，一邊翻開舊箱舊櫃，看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一邊淡淡的回答説︰“看到了，我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她從三樓跳了下來。”阿倫一驚，説︰“三樓跳了下來？”

“呵呵，別擔憂，安然着地的！不過聽你這麼一説，搭檔呀，鳳雅玲肯定是你獵物之一吧。”怒笑着説。

阿倫臉上似乎又回覆了幾份血，笑道︰“沒這樣的事…不過，從三樓跳下來，以她的武技，竟然會安然無恙？”怒點頭説︰“對，因為有一頭大象和它一起跳的，那大象應該是個魔法師吧，用一張藍的魔法網在下面接住了他們，並不單單他們兩個，很多動物都是這樣跳的，那張魔法網這回可是立下大功呀！”他大概想起很多動物集體跳樓的壯觀畫面，説着説着就自個哈哈大笑了起來。

阿倫輕輕鬆了口氣，果然是波特出手，鳳雅玲她們應該都平安無事了。

怒從一個箱子裏搜出一件大號的舊式女裝校服，扔給阿倫説︰“穿上吧，別讓人看到不應該看到的東西。”阿倫看到自己半邊身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灰，不苦澀一笑，那是他驚世駭俗的血顏。

他緩緩的將那套舊校服穿上，見怒竟然肆無忌憚的點燃了一香煙，不抗議道︰“喂，老大，外面可是有兩千多人搜索着我們的…”怒笑着搖搖頭，又深了一口煙，説︰“我進來的時候，後面已有大隊的星雲警戒隊準備衝進來了，哦…你聽，外面丁零當啷的，大概已經打起來了吧，這場暴動快要結束了…”他又指了指儲物室盡頭的窗户，説︰“如果真有什麼意外發生，我們就從這裏跳出去，哈哈…所以啊，我們就在這裏坐在這裏，等到暴動結束就可以了。”阿倫側耳聆聽了一下，只能隱約聽到紛亂的腳步聲，知道現在自己力量大減，聽覺遠不如平常靈了。

他把手一伸，説︰“既然現在這麼安全，我也來一。”怒遞了煙給阿倫，笑道︰“你小子用別人的東西就是特別狠。”阿倫將煙點燃，深深了一口，只覺全身懶洋洋的，知道英黍粉的藥力開始起效，再過一會，力量暫時就能回覆五成了，他問︰“對了，搭檔，你為何剛好上星雲了？”這時怒正研究着太古大樓以往的畢業相冊，他漫不經心的回答︰“被人當成是信差使喚，所以就上來了，剛好星雲舉行化妝舞會，我就來湊湊熱鬧，看看有沒有一段悽美纏綿的豔遇發生在我身上咯…”阿倫想起了希拉女巫和梅琴查的往，這次怒大概就是擔當希拉的信使吧，他這套變裝服，説不定也是梅琴查送的。

阿倫看了看怒頭上那高高厚厚的白紗布，淡淡的説︰“是不是希拉女巫給什麼暗示或預言你，叫你來湊湊這個熱鬧的？”怒明顯驚詫了一下，阿倫這樣説無疑是猜到他和希拉的關係了，他笑道︰“狂風你小子的心思還是那麼縝密，幾句話就叫你把事情給猜出來了。”他嘆了口氣，説︰“希拉這瘋婆子果然是有點門道的，她説我送完信該到太古大樓參觀一下…不過主要功勞還是歸於我鋭利的目光，如果我不是剛好看到你衝進太古大樓，我以鷹隼般的目光，將你那恐怖的速度給認了出來，我想我也懶得淌這次的渾水。”怒看了阿倫一眼，察覺對方的眼神出奇的柔和，之情似乎洋溢於表，他不得意的哈哈一笑。

誰知阿倫卻淡淡的回了一句︰“搭檔，這是應該的。我欠你這麼多錢，我死了就沒人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