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荊棘滿途客邸逢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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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祁門鎮雖然不算太大,但是盛產紅茶,卻是天下知名,而且客商極多。
夫兩人一商議,決定以晝作夜,就在這祁門鎮上,休息一天。
快馬跑進了鎮,才一進鎮口,便見兩個店小二打扮的人,手中提着燈籠,燈籠中的蠟燭,雖已吹熄,但是一看便可以看出,那兩個店小二神疲倦,已然是等了整整一晚。
那兩個店小二一見呂騰空和西門一娘跑了進來,便上去,道:“兩位可是呂大爺,呂夫人!”呂騰空一怔,道:“不錯,你怎麼知道?”那兩個店小二滿面堆下笑來,道:“呂大爺英姿過人,一看便知,我們奉命,等了你老一夜哩,小店特地為目大爺闢出了兩間上房,請呂大爺去歇息!”呂騰空心中奇怪,西門一娘已然厲聲道:“是誰吩咐你們,咱們要到此地來的?”店小二嘻嘻笑道:“那位大爺吩咐小的,絕不可説,小的説,你老要是不肯説,呂大爺和呂夫人要是不肯來小店住呢?那位大爺説,不怕的,呂大爺和呂夫人,英雄蓋世,難道還真會膽小唉怕不成?兩位請吧,小店已一切都準備好了!”呂騰空和西門一娘對望一眼,知道如果跟着這個店小二去,只怕又要生出不少事來。可是,那不願透姓名的人,既然已經説下了這種話,不去豈不是貽笑天下好漢!
想來在鬧市之中,青天白,也不會有什麼事發生,便點頭道:“你帶路吧!”那兩個店小二興沖沖地牽了馬:向前走去。其時天剛亮,街道中還甚是冷清,走過了大街,一個轉彎,便見老大一家客店,店小二道:“這便是小店了!”呂騰空和西門一娘下了馬,直向店堂中走去,店中又有人了出來,竟然人人皆知他們兩人的來歷,走過了店堂,便是一個大天井,店小二引他們到向南的兩間上房前,打開了房門,道:“兩位請進,要什麼,儘管吩咐,那位大爺,已全都付了銀子了!”呂騰空哼地一聲,一揮手,道:“沒事了,不呼喚不準亂闖!”一面説,一面便進了屋子,將門閂上,舉目一看,那兩間上房,陳設得居然極是雅緻,靠東是一張大牀,正中放着一張紫檀木的椅子,椅面鑲着大理石,几椅全是紫檀木所制。
呂騰空一進房中,便團團檢查了一遍,西門一娘則“刷”地一聲,自窗口穿出,四面巡視,並未發現任何異狀,兩人心中納悶,猜不出那是什麼人,又猜不透那人有什麼用意。
一齊在桌旁坐了下來,呂騰空從懷中摸出了那隻木盒,西門一娘再次將盒上封條揭開,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以指相叩,看有無夾層。
兩個人足足擺了小半個時辰,看來看去,那實在是極普通的一隻木盒,裏面可以説一點花巧也沒有!但如果一點花巧也沒有的話,何以自己一上路,便有那麼多人跟蹤而至?
兩人越想越糊,重又將盒子收起,正待吩咐夥計開飯,忽然聽得有人叩門,道:“呂大爺,飯菜來了!”兩人對望一眼,暗忖那人好不周到哇!便道:“只管進來!”只見掌櫃的帶着兩個夥計,抬了不少菜餚進來,極是豐盛。一一放在桌上,但是卻放了叁副杯筷。西門一娘道:“還有一人是誰?”店小二道:“便是命小的招呼兩位的那位大爺,他不時就到。”呂騰空和西門一娘兩人,心中更是納罕,又怕菜餚中有毒,卻是不敢下箸。
店小二等剛退出不久,便聽得門外有人道:“呂總鏢頭,呂夫人,小可端木紅拜見!”
“呀”地一聲,房門無風自開,一人一揖倒地。呂騰空和西門一娘兩人,因那人行事詭異,心中存着敵意,也不還禮,冷冷地道:“朋友不必多禮。”那人抬起頭來,兩人一看,不一怔,原來那人年紀極輕,至多十六七歲,書生打扮,一襲青袍,上面繡出枝枝青竹,襯着他銀盤也似的一張臉,長眉星目,直鼻朱,更是俊美瀟酒,已到極點!
兩人一見對方竟是這樣一表人材的一個少年書生,心中的瞰意,已然去了好些,西門一孃的聲音,也放軟了許多,道:“尊駕引我們來此,究竟有同貴幹,尚祈明言!”那自稱“端木紅”的少年書生,突然臉上一紅,道:“兩位前輩,想必心中暗責在下行事有欠光明,但在下也是事不得已,兩位請諒!”説着,走近桌來,提起酒壺,便在兩人面前,斟了一杯酒。
但呂騰空和西門一娘兩人,卻按杯不飲。那少年書生一笑,道:“在下端木紅,雖然此次行事詭異,但是卻不致於在酒中下毒,暗害於人,兩位放心好了!”接着,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可是呂騰空和西門一娘兩人,仍是不飲,呂騰空道:“何必廢話,你有何所求,儘可直言!”端木紅放下杯來,長嘆一聲,才徐徐道:“兩位此次親自出馬,可是保了一件極為重要的物事!”呂騰空冷冷地道:“不錯。”端木紅道:“然則在下便是為這件物事而來的了!”呂騰空正要發作,西門一娘卻心中一動道:“那你所要的,是什麼東西,總該知道?”端木紅道:“當然,但兩位既然不知,我卻也不便説出,兩位當信我此來,純是好意,兩位將所保的物事,了給我,自去行事,便有好處。”西門一娘本想探出他的口風,要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如今聽得他不肯説,心中已不免有氣,道:“我們倒是絕無問題,只是有叁個夥伴,卻不肯答應。”端木紅哈哈一笑,道:“不肯答應的,可是呂夫人的兩柄長劍,和呂總鏢頭的一柄紫金刀麼?在下也早有準備!”説完,一衣襟,銀光一閃,自懷中取出一團物事來,放在桌上。
西門一娘定睛一看,那一團物事,銀光閃閃,竟是一條細如手指,看來長可六尺,四面皆有鋒,一節一節套成的九節鞭。
呂騰空一見端木紅取出了兵刃,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想要劫鏢麼?”端木紅道:“兩位不肯見賜,在下自然只好動手劫鏢了!”無論從他的年紀,言語來看,都像是一個初出茅蘆的雛兒。
呂騰空和西門一娘兩人,既然在武林之中,享有這樣的聲譽,怎肯與這樣的一個臭未乾的少年動手?當下不覺得好氣,反覺可笑,道:“小兄弟,你若是存心劫鏢,不妨快馬馳回,和父兄師長一齊來,我們定在前面等你,如今請去吧!”端木缸面上略紅,道:“呂總鏢頭可是説我不屑一戰麼?”呂騰空和西門一娘兩人,盡皆哈哈大笑,以笑聲代替了回答。
怎知笑聲未畢,忽然店堂中傳來了號啕大哭之聲,端木紅神一變,站了起來,將銀鞭抓在手中,門口人影一幌,那兩個披麻帶孝的“孝子”鬼聖盛靈之子,人稱北邙山雙鬼,勾魂使盛才,索命使盛否,已然站在房門口!
端木紅面現怒,喝道:“你們兩人,前來作甚?”盛才語帶哭音,道:“見者有分!”端木紅怒道:“點子是我先見,你們卻要分肥,竟準備不顧江湖道義麼?”呂騰空和西門一娘,聽得他們兩方對答,竟將自己兩人,當作可以手到擒來的羊牯一樣看待不由得啼笑皆非,心想北邙山鬼聖盛靈,本身功力,固然也已可列入一高手,但是卻絕不會有自己那樣深厚,倒是他煉的幾種詭異已極的派功夫,和那幾件暗器,甚是厲害,但自己也未必會怕他。
那少年書生端木紅,雖然來歷不明,但就算他一出孃胎,便已練功,也不過十五六年功力,又何足道哉?因此兩人只覺好笑,站了起來,後退丈許,坐了下來,看他們如何動手。
只聽得索命使盛否怪聲道:“你才是不顧江湖道義,見者有分,你懂不懂?”端木紅叱道:“分你個…”只講了叁個字,便自臉上一紅,講不下去。
呂騰空乃是老江湖,一見這情形,便呆了一呆,心想端木紅分明是想講“分你個”但是那個“”字,卻講不出口,接着又面飛紅霞,難道他竟是個女子,喬扮男人?
盛氏雙鬼“嘿嘿”冷笑,道:“你若是不肯分,也不打緊,由我們獨便了!”話才説完,便放聲大哭起來!此時,房中喧鬧,早已將客店中人驚動,店小二等,趕緊來房中看視情形,但尚未奔到門口,盛才手中招魂幡向後疾拂而出,叁四個夥計,已然一齊慘叫跌倒!其餘人看出事情不妙,哪裏還敢前來!
他們兩人放聲一哭,連呂騰空和西門一娘兩人,也到、心神不寧。
兩人俱知那號哭之聲,正是一門極為厲害的派功夫,和“呼神攝魂”等功夫,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兩人功力還不是太深,若是給鬼聖盛靈親自使來,只怕還要厲害,便略為鎮定心神。
只見端木紅眉頭略皺,道:“你們這些鬼伎倆,想在我面前佔便宜,豈不是做夢?”盛才一面發出極是難聽的聲音,號哭不已,一面手舞足蹈,手中招魂幡也連連揮動,那招魂幡長可四尺,寬有尺許,看來像是麻組成,上面繪滿了奇形怪狀,令人作嘔的鬼怪,可是揮動之間,卻又了無聲息,但是陣陣大力,已然襲出,桌椅紛紛破裂,滾向一旁,端木紅的衣衫,也如被狂風所拂一樣,瓢動不已,那盛才東歪西倒,並不向端木紅直接進攻,好一會工夫,才大聲哭道:“拿命來!”手中招魂幡一舉一沉,向端木紅當頭壓到,同時,盛否也怪聲和道:“拿命來啊!”手中哭喪抖起一片灰光影,向端木紅脅下“氣户”直搠而出。
呂騰空和西門一娘兩人,看了北邙雙鬼的攻勢,已然暗中替端木紅耽心。
端木紅對他們兩人,固然是出言狂妄,但是兩人對端木紅卻頗有愛才之念,唯恐在北邙山雙鬼,“鬼哭神號”和招魂幡,哭喪俸的進玟之下,端木紅會吃大虧,因此兩人不約而同,已然各扣了兩枚暗器在手,準備端木紅一有不測,便助他一臂之力。
只見招魂幡和哭喪,疾點而至,那端木紅卻哈哈一笑,手腕一振,那條爛銀九節鞭,“嗆”一聲,抖起了一團銀光,他人竟從招魂幡下,疾穿而過,一拎手臂,不但避開了哭喪的一招,而且九節鞭反砸盛才右臂!那一招,不但是變化神速,而且,端木紅輕功之佳,身法之美妙,亦實屬罕見!
呂騰空和西門一娘兩人,心中同時閃過了叁個字“飛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