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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石洞療傷鬼奴獻石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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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月華連忙閃身躲了進去。

她才一躲起,已然聽得“格格”連聲,鬼奴已將石門,打了開來。

譚月華從石牀後面,略略探出頭去窺看,只見石門一開,鬼宮雙使,盛才、盛否兩人,一個搖着招魂幡,一個舉着哭喪,一陣風也似,掠了進來。一掠進來,便大模大樣地在石椅上一坐,齊聲道:“鬼奴,你這裏的石髓汁,今又屆三年一度,成之期了,還不快去準備給我們兩人喝?”譚月華聽得心中暗暗起疑,心想多曾聽得人言,那“石髓”乃是“萬載空青”

“石中黃子”一類的靈藥,雖然不及上述二物那樣名貴,但是服上一杯半杯,卻也可以益氣健身,平添功力。

但是這一類物事,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且,一從石中溢出,若不當時服用,幾個時辰之後,便自化為頑石,一點用處也沒有了,倒當真未曾想到,這間石室之中,竟會有這類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正在想着,已然聽得鬼奴道:“兩位公子來得不巧了,那石髓確是該在今年成,但是鬼奴不知兩位公子要來,石髓又不耐久貯,是以一早已經服了。”盛才“哼”地一聲,搖頭道:“小鬼,你想要在我們面前搗鬼,這早得很哩,我們向你要,你説沒有,難道等一會,我爹到了,問起你來,你也説是自己已然服下去了麼?”鬼奴聞言,像是陡地吃了一驚,道:“大恩公也要來麼?”盛否冷笑道:“當然!快將石髓,拿出來吧!”鬼奴低下頭去,道:“確是已然給我服了,我焉敢在兩位公子面前撒謊!”盛否“哼”地一聲,哭喪一揮,“砰”地一聲,擊在一張石几之上,叱道:“放,我們難道不知道你自小飲石髓長大,早已身子輕若無物,再飲也是無用,豈肯隨便服下?還不快些取出?”鬼奴對着囂張已極的兩人,不但不敢爭辯,而且還畏畏縮縮,像是對兩人,十分害怕的模樣,好半響,才囁嚅道:“確…是服了!”一面説,一面卻回頭,向譚月華的藏身之處,看了一眼。

譚月華心中,本就有點疑心,經鬼奴那一望,她心中便已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一練功完畢時,鬼奴所託上來的食物中,那一杯似漿非漿,青汁,正是石髓!

怪不得入覺得清涼無比,直滲心肺,通體舒泰!如此看來,就在今天,自己的傷勢,便可望全部復原了。

鬼奴將石髓給了自己,當然再不能給鬼宮雙使,所以他便認是自己吃了,看情形,因此他還要吃兩人的苦頭哩。

譚月華一想及此,一面到莫名其妙,因為自己和鬼奴,以前素未謀面,就算在那大宅之中,曾捨命將他,救了出來。可是在此以前,他已然多次警告自己,不可去鬼宮,當然也是好意,自己與他非親非故,他為何對己,如此關心?

再一方面,她見到盛才盛否兩人,如此對鬼奴作威作福,心中也大是不忍,若不是她剛才聽得兩人説鬼聖盛靈,立即要來,此際她也早已出面,將兩人打發走了!當下只見盛才站了起來,喝道:“鬼奴,你當真不肯説實話麼?”鬼奴只是低着頭,不敢言語,盛才手中,招魂幡一沈一卷,“刷”地一聲,便已然向鬼奴捲了出去,鬼奴身形一閃,避了開去,盛才還待進招,只聽得石門之外,發出一聲低喝,道:“住手!”譚月華一聽得那聲音,心中便是猛地一凜!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服飾古怪,貌相成嚴的人,已然走進室中,正是鬼聖盛靈。

盛才一聽得父親喝止,便垂手而立不敢再動,鬼聖盛靈向兩人瞪了一眼,冷冷地道:“我早已對你們説過,鬼奴雖然因我於他,有救命之恩,甘心為奴,但是他身具絕頂輕功,再加上火弦弓神效廣大,真要動手,你們還真不是他的敵手,他只不過看我面上,才不還手,你們如何一見面便欺負人?”一番話,講得鬼宮雙使,唯唯以應,聽得譚月華心中奇怪不已,暗忖鬼聖盛靈,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正大光明起來了?

只聽得鬼奴躬身道:“恩公雖是如此説法,小奴萬萬不敢與兩位公子動手的。”鬼聖盛靈,走了過來,在鬼奴的肩頭上,輕輕地拍了兩下,道:“你不必介意!”講到此處,眼光突異光,碧光閃棹,道:“咦?這山中,難道另有生人在麼?”譚月華聞言,連忙一縮頭,屏住了氣息,只聽得鬼奴道:“沒…有啊?”鬼聖盛靈又側頭細聽了一會,身形如煙,沿着山,滴溜溜地轉了一轉,仍然回到了原來的地方站定。身形雖不如鬼奴那樣地輕盈如同無物,可是其快疾之處,卻也是常人難及。

繞了一遭之後,才道:“怪,剛才我彷彿覺得另有人在此室中!”譚月華身在石牀之後,不由得暗叫一聲“好險!”同時,她心中也不對鬼聖盛靈,大是佩服,心想此人行事雖,但終究名不虛傳,他並沒有看到自己,突然之際,忽然覺出似是多了一人,當然是聽到了自己的呼聲之故,由此可知,他的聽覺,實是靈到了極點!

譚月華經此一來,再也不敢探頭出去窺看,只聽得盛靈問道:“鬼奴,那所大宅,何以成了灰燼,你可知緣由?”鬼奴道:“小奴不知是甚緣故。”盛靈想了一想,又道:“鬼奴,那宅主人,曾三番四次,差人來鬼宮敲門,指名要索取你,你可知那宅主人究竟是誰?”譚月華聽了盛靈的問話,才知道敢情在自己離開了那所大宅之後,那麼宏偉緻的一所大宅,竟然已經燒成了灰燼。

如果是自然起火,當然不可能燒得那樣快法,一定是四處放火所致。

而那宅主人武功怪得如此莫測,若不是自己拚命以內力撐拒,只怕連對方是什麼樣子的人,都未曾看到,便已然要死在他的琴音之下!這樣本領的人,旁人誰惹得起他?放火的自然是他自己了。

而他之所以,要放火將宅子燒去,原因也不難猜出來。

那是因為,他的秘密巢,已然被自己發現!

可是,聽盛靈問鬼奴的話的口氧,像是鬼奴早已知那宅主人的花樣也似,卻又不知是什麼緣故?譚月華心知那宅主人,和目今武林中的大亂,有極大的關係,因此細心聽了下去。

只聽得鬼奴道:“小奴確是不知。”鬼聖盛靈語氣略帶微愠,道:“你不知道?那麼他來找你作甚?”鬼奴想了一想,道:“或是他知道小奴人行動快疾,又擅搜尋五湖四海,各種稀奇百怪的東西,因此才想索取小奴,也説不定的。”鬼聖盛靈“嘿嘿”兩聲冷笑,道:“可能是那樣,也説不定!”聽他的語氣,分明是不信鬼奴所言。

但是,他卻又明知鬼奴的脾氣,硬不出來。因此也就不再問下去,道:“鬼奴,你在此處,一聽到有人,向鬼宮去,立刻來告與我知道,切莫遲延!”鬼奴答應了一聲,鬼聖盛靈站了起來,向鬼宮雙使一招手,道:“咱們回鬼宮去吧!”接着,便聽得石門軋軋之聲,不一會,便聽得鬼奴道:“譚姑娘,可以出來了!”譚月華從石牀後面,躍了出來,心中不大是悶悶不樂。

因為,她本來要到鬼宮去救人,原是存着萬一的僥悻之念。那是因為鬼宮的高手,全在武夷山仙人峯上,則鬼宮之中,雖然埋伏重重,步步危機四伏,鬼聖盛靈等人不在,總多少還有成功的希望。

如今,盛靈既然回到了鬼宮,當然,鬼宮的所有高手,也巳一齊在官中,再要深入鬼宮去救人,簡直是不能想象的事。

可是,譚月華既然答應了人家,又已然來到了此間,明知沒有可能,卻是騎虎難下,其勢又不能不前去一探。

因此,她心中實是大為煩悶,鬼奴將石門關上,回過頭來,笑嘻嘻地道:“譚姑娘,他們走了!”他一笑,更是顯得其醜無比,譚月華心頭雖是悶鬱,也不給他逗得笑了起來。

但接着,便嘆了一口氣,道:“鬼奴,你對我如此之好,我實是十分,你既然已給我服下了石髓,只怕我明白,瘍便可以痊癒,咱們也就要分道揚鏢了!”鬼奴睜大了眼睛,道:“譚姑娘,你…仍想到鬼宮去?”譚月華訝道:“鬼奴,我要到鬼宮去一事,你是如何知道的?”鬼奴扭怩地笑了一下,道:“我除了輕功以外,就只有聽覺,好得出奇,像如今,我雖在石室之中,若是外有人經過,我都可以聽得出來,譚姑娘那一晚上,與那怪人所言,我盡皆聽見…那鬼宮…外人實是寸步難入…是以我跟着譚姑娘下來,勸…譚姑娘…

切…不可去!”譚月華又問道:“我興你素不相議,你這樣關心我作甚?”鬼奴的黑臉,突然紅了起來,一直紅到了耳恨,囁嚅了好半響,仍然未曾説出話來,譚月華看得莫名其妙,只見鬼奴僵了片刻,便突然轉過身去,伏在一張石案上,雙肩聳動,像是在哭位一樣。

譚月華心中,又是奇怪,又是莫名其妙,連忙走了過來,伸手向他肩頭上,輕輕拍下,但是她那一拍,尚未拍下,鬼奴已經一縷輕煙也似,向外飄了開去,嚷道:“別碰我!我知道我生得不像人,不配和你在一起,連好言勸你都不配!”譚月華一聽這兩句話,心中不覺猛的一怔。暗忖想不到他對他自己貌醜一事,竟然如此痛心,如此!一時之間,倒也無話可説。

看官!譚月華雖然聽出了鬼奴話中,自己對自己的痛心之言。但是,她當時卻未曾注意到,鬼奴話中,在痛苦之中,還含着另一種極為複雜的情,也正因為有這種情在,他才會到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