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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撲朔迷離鏢局來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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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在那面大旗上,刮辣辣地作響,旗是藍底,上面繡着一隻作勢撲,栩栩如生的老虎,虎下面,又繡着『天虎鏢局』四字。旗子正是擂在天虎鏢局的屋脊上。

天虎鏢局可以説得上是南五省最大的鏢局,所保的貨物,動輒就是數萬兩銀子,但是卻從來也未曾失過手。並不是黑道上的人物不眼紅,而是惹不起天虎鏢局的兩位主人,天虎呂騰空,和他的子西門一娘。

天虎呂騰空是峨嵋俗家弟子中的傑出人物,內外功均已臻上乘,尋常武林人物,到了像他那樣的年齡和武功,早已隱居山林之中,成為世外高人了,但是呂騰空卻還在南昌開設天虎鏢局。

呂騰空為人也夠義氣的,但卻有一個小病,有點貪財。其實這也不算是什麼病,『富若可求,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這是孔聖人説的。

以天虎呂騰空的名望而論,不論是什麼價值鉅萬的紅貨,他本不用親自出馬,派上一個鏢師,在鏢車上着天虎鏢旗。就算有人惹得起天虎呂騰空,惹得起峨嵋僧俗兩門的無敵高手,怕也惹不起西門一娘,惹不起點蒼派羣雄,因為西門一娘雖然住在南昌,卻是雲南點蒼派掌門人,凌宵雁屈六奇的師姐,一柄長劍,出神入化,在武林中的名頭,絕不在天虎呂騰空之下。

因此呂騰空除了練功外,是在家中逗子為樂,以及和往來的朋友,談論些江湖上的軼聞。

呂騰空五十歲那一年,才生了一個兒子,取了個單名,叫呂麟。呂麟今年剛好十二歲,呂騰空夫婦自呂麟幼時,便千方百計,尋覓對習武之士有益的靈藥仙草,給呂麟服食,兩人又將本身的上乘內功,自呂麟八歲那一年起,即開始相授,所以呂麟雖然年紀小,但在武學上,也已有了相當造諧,並還身兼峨嵋俗門和點蒼的兩家之長,江湖上人,都譽為將來武林中的英才。

這一天,秋高氣,天好到了極點,天虎鏢局屋背上的鏢旗風招展,好幾個夥計在櫃枱邊上聊天,突然聽得幾個人齊聲發問道:“呂總鏢頭可在家?”夥計們回頭一看,見是四個羅帽直身的家丁,一看那氣派,便知是豪富之家來的,當值的鏢頭不敢怠慢,連忙應道:“在家,不知貴管家有什麼吩咐?”那四個家丁模樣的人,卻是一語不發,掉頭便走。那當值的鏢頭,正在莫名其妙,忽然間,又見一個裝束豪華,管家打扮的人,閃了進來,手上託着一隻錦盒,道:“相煩通報總鏢頭,在下求見!”本來,有生意上門,鏢局的夥計絕不敢得罪,但是那當值的鏢頭,看到那管家的帽上,鑲着一塊青玉,映生輝,和剛才那四個家丁帽子上面的青玉一樣,他剛給那四個家丁得一肚子氣,便全出在那管家模樣的人身上,大剌剌地道:“你可是有什麼珍寶,要託我們鏢局麼?給我就是了!是什麼東西,要送到什麼地方去?怎麼不説?”在他講話的時候,那管家模樣的人,一直陪着笑,待那鏢頭説完,才道:“這我可不敢作主,小的主人吩咐下來,那盒子,一定要親手給呂總鏢頭,因此相煩通報一聲,不盡!”那鏢頭本來還想發脾氣,但是人家一味來軟,他的氣也平了許多,又向那管家上下打量了幾眼,道:“你要我去通報,也得有個名兒哇!”那管家道:“我們家主人姓齊,你就説是姓齊的派來的便是了!”那鏢頭心中盤算了一會,大凡是保鏢的,當地豪富,大都知曉,可是想來想去,卻沒有一個姓齊的在內,可是看了那管家的氣派,卻又分明不是等閒的富貴人家,因此心中存着納悶,走了進去。

那管家模樣的人,將錦盒在櫃枱上放下,望着那『天虎鏢局』四字的匾額,暗自冷笑。

不一會,天虎呂騰空已然跟着那鏢頭走了出來,祗見他滿面紅光,一蓬銀髯恨見,能行虎步,氣勢懾人,才走了出來,那管家模樣的人,已然躬身行禮,道:“呂總鏢頭,小人齊福參見!”呂騰空一拂衣袖,一股大力,便將齊福擋住,齊福暗中用力向前了這,怎知不還好,這之下,腳步一個踉蹌,幾乎跌倒!

呂騰空微微一笑,道:“原來賣管家還身懷絕技,有什麼要老夫效勞的,不妨直言!”齊福臉上一紅,道:“就是這一隻錦盒,要請總鏢頭親自護送,到蘇州府,吳江大俠,金鞭震乾坤韓遜的府上,定當厚禮相謝!”呂騰空『嘿』地一聲,道:“老夫久已不親自出馬,不能為貴主人破例!”齊福面有為難之,道:“我家主人吩咐,卻是非呂總鏢頭親自護送不可!”呂騰空捻髯微笑,道:“憑我一枝飛虎鏢旗,走遍天下,諒無問題,何況又是送到韓大俠那裏去的,誰敢妄動?貴主人不免過慮了!”齊福陪笑道:“目總鏢頭説得是!”一個轉身,『拍拍拍』擊了叁下手掌,剛才曾先打聽『呂總鏢頭在不在家』的那四個家丁,一齊走了進來,這時候,每人手上都託了尺許方圓一隻金漆盤子,盤上用青緞蓋着,齊福將四隻盤子上的青緞,一一揭開,一時之間,呂騰空和所有的鏢頭,都不呆了。

原來,第一隻盤子中,所放的是一塊四四方方的翡翠鎮紙,高約半寸,還有五寸見方,竟是最罕見的『透水綠』,碧光映人,晶瑩已極!

而第二隻盤子中,則是一顆能眼大小的照夜明珠。第叁只盤子中,是一隻火也似紅的瑪瑙獅子,瑪瑙本身,已然是罕見的『火齊』種,更難得的是雕工絕,連鬃也歷歷可數!

第四隻盤子中,則是一條長可八寸,黃金絲編成的五爪金能。那條金能,論黃金,至多也不過半斤,可是手工之細,即使是京師的巧匠,怕編上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夠編得成功,那能的眼珠,卻是兩顆金剛石,耀目生輝,令人難以視!

呂騰空晚年以來,財產甚豐,也曾重金購買了不少珍寶古玩,再加他自己又識貨,也不乏品,可是像那四隻盤子中所託的寶物,無一不是價值連城,他卻是從來也未曾見過!

一時之間,不目瞪口呆,作聲不得,好半晌,方道:“貴…管家,這是作甚?”齊福躬身道:“我家主人知道呂總鏢頭,絕不在乎黃金白銀,因此特出鉅金,在西城南海,覓了這四件寶物來,若是呂總鏢頭肯答應親自押送,這四件寶物,便聊以致謝,不成敬意?”天虎呂騰空心中暗暗吃驚,問道:“這四件寶物,用以謝我,然則要送給韓大俠的,究是什麼東西?”這一問,也確是人情之常,因馬那四件寶物,是世所罕見之物,但還算是保鏢工資,然則所保的東西,當然應該比這四件寶物,更為名貴才是。

然而,世上又豈能還有其他的物事,竟然名貴得超過那四件寶物的?

齊幅道:“若是呂總鏢頭,答應親自護送,小的還有話要説!”呂騰空望了那四件寶物半晌,提起了又放下,實在是愛不釋手,半晌,道:“好!老夫答應你,那錦盒之中,究竟是什麼物事!”齊福躬身道:“呂總鏢頭,請恕小的無禮,家主人曾吩咐説,那錦盒未送到韓大俠的手中時,絕不能打開,竟連小的,也不知道內中所盛的是什麼物事!”齊福的這一番話,可謂大大不合鏢行的規矩,因為鏢行接受貨物珍寶,自然要當面一一點清,才肯押運,卻沒有不給鏢行知道所保的是什麼東西之理!

因此呂騰空道:“如此,老夫能推辭了!”齊福忙道:“呂總鏢頭,我家主人説,這四件物事,怕尋遍天下,再也難見!”這一句話,可謂直打入呂騰空的心坎之中,不由得令他沈不語!

齊福又道:“那錦盒之上,已加封條,要呂總鏢頭答應不拆開檢視,一旦送到,便可無事!”呂騰空道:“我是何等樣人,豈會私啓他人物件?”齊福忙道:“是,小人該死!”呂騰空抬起頭來,道:“貴管家,貴主人究竟是誰!”齊福道:“小的未得主人吩咐,不敢亂説。”呂騰空『哼』地一聲,突然伸手一抓,帶起『刷』地一股勁風,向齊福的手腕抓去!

齊福向後一退,身軀略沈,抬肘縮肩,竟然將呂騰空的那一抓,避了過去,道:“呂總鏢頭”呂騰空心中一怔,暗忖那齊福剛才的這一避,卻是華山派中的身法,而是按那身手來看,此人一定是華山派中的高手,卻不知怎麼會甘心情願,作了低叁下四之人?

需知武林之中,派別極多,有許多家傳的武功,更是世代相傳,另成一家,不可勝數。

但是,在武林中享有盛譽,人多勢眾,武功又有觸到之處的派別,卻也不過是峨嵋青城武當華山、五台、點蒼、棲霞各派,是以地名成派的。尚有以本派武功,自成門派的,則有八卦、太極飛燕諸門。派之中,更是名目繁多,知名的也不在少數。

而華山派在諸派之中,人數最多,連峨嵋僧俗兩門,俱都不及。

也因為華山派人最多,是以也難免良莠不齊,因此華山派的聲名,在武林中,便不算太好。

但是,人們對於華山派掌門人,烈火祖師,和烈火祖師以下的十二堂主,卻仍甚是尊敬。

如今呂騰空突然間出手向齊福抓去,齊福竟然一閃避過,而且所使功夫,正是華山派秘傳的『縮骨法』,呂騰空心中已然料定對方,可能便是華山派十二堂主之一!因此微微一笑道:“原來是烈火祖師,不知有何差遣?”因為華山派的十二個堂主,在武林中地位極高,絕不會去幫什麼人當管家,做低叁下四之人,所以呂騰空便料到,一切全是烈火祖師所的玄虛。

齊福退了開去之後,面上微現愠容,但隨即恢復平靜,道:“呂鏢頭果然好眼光,一望便知小的習過幾天華山派的功夫,然而小的卻不是華山派中人,家主人姓齊,也不是烈火祖師!”呂騰空呆了一呆,心想那『縮骨功』是華山派秘傳,叁大武功之一,若不是在派中地位甚高,絕不能獲得傳授,然而那齊福卻又不肯承認自己是華山派中的高手,這事情實在太是詭異!

可能其中包含着對自己極是不利的陰謀,因此冷冷地道:“貴管家”他本來已然想拒絕了這件事,可是他剛講了叁個字,那個家丁,便似有意似無意地,各自打橫走了一步,他們一動,那四隻金漆盤子中的異寶,便也光芒四,看得呂騰空眼花亂!

呂騰空實在難以忍受那珠光寶氣的誘惑,頓了一頓,便改口道:“此去蘇州府,不過七八天的路程,貴管家已具如此身手,貴主人當然更屬不凡,不知何故不自行送去,難道已料定途中,會有什麼人為難麼?”齊福嘆了一口氣,道:“呂總鏢頭果然是明眼人,此去蘇州,途中確是會有點麻煩,家主人也並非怕事,是知道其中生事的一人,家主人不與他相見,是以才想借重呂總鏢頭,使這隻木盒,能夠順利送達。”呂騰空想了一想,以自己在武林中的威望而論,誰敢在自己手中劫鏢?就算有人要動這個念頭,自己一柄紫金刀,然道又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