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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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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漠深處,地之外,已搭起了一座百丈高台,台上,三名金丹大乘的皇甫家修士大袖飄飄,若凌風御空,目光深沉冷厲的看向了前方,而在高台下面,則是依附於皇甫家的八部部曲,分列大陣,身上殺氣森然,擺出了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靜靜望着北方。¢£,而在周圍,則分佈着稀稀疏疏的散修人等,聊作觀禮之人。

按照皇甫家得來的消息,那小魔頭會從北方來。

因為方行是在眾修面前公然説出了要滅掉皇甫家滿門的事情,因此雖然沒有發出法旨,但皇甫家也按照修行界裏的規矩行事,築起高台,由現任的皇甫一族家主,也就是當年的皇甫道子之父皇甫擎天率了兩大長老,在此接前來挑戰的大敵,同時按照修行界裏的規矩,請來了一些身份相當的修士作為觀禮之人,盡顯公正,當然,私下裏,他們為了預防萬一,已經派了另一隊修士秘密離開,前去擒拿那個膽大包天的小魔頭。

倒也不是皇甫家想的多,實在是那小魔頭常有出人意料的舉動,使得皇甫家不得不多做準備…萬一他口口聲聲説要來滅皇甫家,中途卻跑了呢?

這樣的事他可不是沒幹過啊!

“有消息傳了回來,沒有抓住那小魔頭,他騎的青驢似乎也是一隻異獸,突然騰空遁走,連我們皇甫家的眼線以及其他的修士統統甩掉了,咱們派出去的人馬一路趕去,也沒有遇到他。不過按照方向推算。這小魔頭定然直朝着咱們聖地來了。只是刻意藉着那頭異獸的速度,避開了堵截之人而已,按他的速度,這幾裏想必就會到達…”有部曲接到了玉符傳音,便上台來稟報。

“異獸?”高台之上,三位皇甫家的老修對視了一眼,目意深沉,其中一人道:“這小鬼越混越覺得可怕。各類手段層出不窮,便是我皇甫家也不得不防,定要小心為上啊…”皇甫擎天卻有些不屑,目光酷冷:“不過是一頭驢子而已,何必大驚小怪?”第三人亦輕聲一嘆,低語道:“一頭驢子固然算不得什麼,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確定這小鬼的修為,他已成了氣候,不能再以當年那個螻蟻的眼光看待了。我倒覺得,這一次他既然放聲要滅我們皇甫家。多半不會虛晃一槍,畢竟那白魔還鎮壓在黑水湖底,此子有多半就是為了她而來,只是我搞不明白的是,為何從各個眼線口中傳來的消息裏,都説這小鬼修為全無,他是真廢了不成?”

“按照五祖的推斷,這小鬼也極有可能是真廢了!”

“可他若廢了,又哪裏來的底氣到我皇甫家來救人?”幾人低語了幾句,又同時陷入了沉默裏。

這個問題卻已經困擾了皇甫家好幾天了,別説他們,連皇甫五祖都想不明白。

“不去管他,別説這小鬼多半是廢了,破罐子破摔,來咱們皇甫家送死而已,況且,就算是結了元嬰,也沒這個本事來滅我們皇甫家,既然沒有提前將他拿下,那咱們就在這裏嚴陣以待吧,正好新仇舊恨一起來算個清楚,我就不信斬不了這…嗯?”皇甫擎天目意森寒的説着,忽然間一怔,而後瞳孔一縮,看向了前方。

正北方,一片連綿沙丘之上,有一陣風颳過,揚起了灰濛濛的沙土,遮天蔽

而在那漫漫黃沙之中,卻正有一點黑影慢慢走了過來。

雖然沙土遮掩,但以他們幾人的修為,卻不難發現,那是一個騎着一頭驢子的男子,頭上戴了斗笠,身上裹着一匹遮蔽風沙的披風,畔挎刀,身形筆直的坐在了驢子背上,任由那頭氣機狂暴到了幾乎要失控的驢子駝着,慢慢悠悠悠向着高台方向走了過來。

氣勢並不強,但卻像是帶來了滔天血海。

“真的來了?”一名老修沉聲開口,目光冷冽如刀鋒。

騎驢,挎刀,氣息尋常如凡人,與眼線們傳來的消息一般無二,錯不了。

三名老修對視了一眼,皇甫擎天便上前一步,朗聲發問:“來者可是魔頭方行?”聲音如滾滾風雷,每説一字,都化作了一個眼可見的虛空亂,呼嘯着向那個此時還在十里之外的騎驢男子衝了過去,所過之後,甚至引動了狂風,將地面的沙子都向了兩旁,使得這座高台與那騎驢男子之間,出現了一道十餘丈深的可怖溝壑,像是被人拿刀劈了出來。

這一聲,既是叫陣,卻也是想借機試探那小鬼究竟修為如何。

雖然方行與皇甫擎天有殺子之仇,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皇甫擎天又是皇甫一家的家主,處事冷靜,哪怕恨極了方行,此時做事也是穩妥為主,不曾冒失。

“兒啊…”不過皇甫擎天的試探之舉,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也就在他喝聲成雷,顯化了出來的這道狂風幾乎衝到了那男子身前時,此人並無反應,下的驢子卻陡然抬起了大腦袋,朝着這道狂風狂叫了一聲,分明就是普通的驢子叫聲,但被它叫了出來,卻有點不同滋味,怎麼聽怎麼像是在叫兒子,偏偏聲音大的異常,宛若張口吐了一顆雷彈一般。

轟!

兩道由聲音引發的巨力在中間相撞,轟然爆開,引發了萬丈沙海傾塌,風沙襲捲漫天。

風沙之中,驢子背上的男子抬手按住斗笠,靜等風沙過去,良久之後,才不慌不忙的祭出了一道靈符,藉着靈符之力開口,聲音遠遠傳了出來:“正是小爺…”沒有試探出他的實力來,但那動作與舉止,卻怎麼看怎麼像是普通人。台上的三位皇甫家老修對視了一眼。皇甫擎天便再次開口:“聽聞你要到我們皇甫家來做客。我等便築下高台等你,已有三天了,卻不知你為何不騰雲過來,倒要這麼慢悠悠的趕路?”

“呵呵,沒看出來麼?”那驢上的乘客驅動驢子向前走着,聲音淡然:“小爺和你們不一樣,騰不了雲了!”

“我聽説你已經廢掉了!”皇甫擎天忽然直接説道,聲音森然冷厲。

騎驢的男子直言:“若你眼睛沒瞎。自己該能判斷出來!”

“哼!”皇甫擎天被他拿話堵了一下,面上閃過了一抹怒氣,厲喝道:“很好,那我倒要看看,已經被廢了修為的你,究竟是要來滅我們皇甫家,還是來送死!”隨着聲音喝出,他手掌陡然間高高抬起,而後用力落下。

與此同時,一道神念傳到了高台下方。布守在高台下方的八部部曲之中,立時便有四名築基境界的修士口中大喝。騰雲而起,各自駕馭了飛劍,殺氣騰騰向着那騎驢的男子衝了過去,人還未到,四道飛劍已錯斬出,隱然封鎖了那男子身前所有去路。

話不投機半句話,雙方之間實在沒什麼好説的,面子話都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