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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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鳥與釋心連夜趕路,從赤水畔回到了清嶽,在外海岸邊停了下來。
鳳鳥瞧了一眼外海的悽慘景象,居然嘆道:“真沒想到,被你血毒污染會是這副模樣。真不愧是饕餮的血毒,太厲害了。”釋心到了這裏本來心情便不好,聽着鳳鳥這樣説話,瞪了他一眼。
鳳鳥將那壇解毒劑遞到釋心手裏:“你來吧。”釋心接過藥壇:“我該怎麼做?”
“將解毒劑倒進水裏就行了。”釋心猶豫了一下,向前走了幾步,一腳踩進黑的淺水裏,打開壇,一股濃郁清香滿溢出來。她將罈子傾斜,漿傾滯而下,入黑水裏。漿一接觸黑水,便立即擴散開來,所及之處黑水立即變得清澈透明,蒸騰一縷縷彩霞光,不一會,整個海面都被籠罩出一層七彩霞光,黑的海面終於恢復曾經的碧波盪漾。
鳳鳥拉着釋心道:“好了,我們得趕緊走了。這動靜太大了,我們再不走,就會被人發現。”釋心道:“等等,我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釋心低頭看了看深海:“這海底囚着一個人,我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想進去看看他。”鳳鳥直接道:“不必去了,去了也白去。”釋心不解:“為什麼?”
“你有腦子沒有?這海水中了你的毒那麼久,這人關在海底還能活?恐怕早死了,説不定都已經爛了。”釋心一怔,這才想到有這樣的可能,顏不語該不會真的被她的血毒毒死了吧。她便要跳下海去,被鳳鳥拉着:“別節外生枝了,你不能再跟清嶽有任何關係,現在就跟我離開。”釋心若是沒想起顏不語也就罷了,此刻如何也放心不下他:“鳳鳥,你就讓我下去看看,那人體質特殊,説不定還沒死。那人很可憐的,被關進海底也有我的緣故,我不能置之不理。。”鳳鳥猶豫了一下:“好,那我跟你一起下去。”得到鳳鳥同意,釋心立即跳進了海里。鳳鳥看她那着急模樣,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套上一個避水罩,這才進入海里。他跟釋心可不一樣,被水打濕羽是一件很討厭的事情。
就在兩人入海後的片刻,便有弟子注意到外海的動靜,迅速向四尊者與應央稟告。
聽聞有異動,應央立即帶着祈崆與夙葭趕來。遠遠的眾人見着海水竟變得清徹無比,皆是無比驚訝,祈崆道:“奇怪了,早上我從海上經過時,海水還是黑的,怎麼這麼一會竟得如此清徹,難不成是血毒已解?”應央瞧着海面也疑惑不解,就在這時,他心念一動,驚訝不已,他竟然應到釋心就在這海底!釋心失蹤多,施加在她身上的追蹤術有距離限制,超出範圍後,他本無法應到她在何處。他一度懷疑她是不是趁他閉關時逃走了,卻沒想到時隔一個多月,她再次出現。
四尊隨後而至,看到外海情況都面驚訝,沐畫道:“有弟子説外海出事了,我還當是又出了什麼變故,哪能料到竟是變好了。奇怪了,我們想了那麼多方法來解這水毒都沒用,不得以只能大動干戈將沿海城鎮百姓遷走,怎麼突然之間,血毒就全解了?可是你們誰找到了解毒良方?”另外三尊互看一眼,都搖了搖頭。
應央卻不理會身邊之人的對話,心裏只想着釋心在海里,這是她的血毒,難不成是她解了這血毒?可是她解了血毒後為何不走,還留在海底?
沉思了片刻,對眾人道:“無論是誰解了外海血毒,這都是好事。這半月,你們好好觀察一下,若沿海周邊被污染的土壤也能重新恢復,便讓那些背井離鄉的百姓們回來吧,別在外面了。”四尊點點頭,秋凌烈道:“雖然有些突然,不過總算…清嶽最大的危機終於能解除了。”眾人陸陸續續離開,祈崆見應央仍在海邊站着,問道:“師傅,你不回去嗎?”
“你跟夙葭先回去,我有點事要辦。”夙葭便道:“師傅,我與你一起。”應央搖搖頭:“不用,為師一個人即可。你們先走吧。”兩人行禮後離開,應央在海邊應着釋心在海里的行動,發現她的行動毫無軌跡,似乎在到處轉轉,更像是找着什麼東西。
應央心念一動,難不成她是在找顏不語?
她並不知道顏不語已經被何回救走,所以解了血毒之後,就下海救人?
應央望着水面的七彩霞光,猶豫了片刻,佈下一個氣罩,跳進了海里。
應着她的位置,他很快發現了她的蹤跡,只是在她身側竟然還有一人。
他定睛一看,微微驚詫,那人與他一樣站在一個氣罩裏,一身嵌金紅袍,一臉的張揚神,正是那禽皇獲風。
獲風,他怎麼會在這裏?
釋心沒頭沒腦地在海底亂轉着,鳳鳥跟着她繞了好幾圈,有些不耐煩道:“小黑,你能找到那人嗎?這都找了多久了?”
“肯定能找到,那人身上有我的髮,只要走到他附近,我就聽聞到自己的氣味。”鳳鳥翻了一個白眼:“你送它髮?你真當自己長的是羊啊,能隨便薅的?”釋心反嘲道:“説我,你難道不是總拿羽當箭,也不怕禿嚕了。本來就掉掉得厲害。”鳳鳥被她諷得嗓子一堵,下意識地抓了抓腦袋,結果一攤手又是一撮絨羽。
“要是找不到就走吧,再不走,就被主人發現了。而且你當這裏的人都跟你一樣笨啊,這海水又不是毒了一兩天,你要找的那人不是爛沒了,就是被轉移出去,關到別的地方去了。”釋心找不到也有些喪氣,只能希望顏不語沒有被毒死,而是被秋凌烈關到別的地方去。
“好吧,我們回去吧。”釋心有些沮喪地向前走了一兩步,下意識地抬頭往前看了一眼,只一眼,她的身子僵住了。
鳳鳥見她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住,推她肩道:“不是説走了,發什麼呆。”
“師…傅…”不遠處,應央站在一個氣罩子裏,冷冷地看向這邊。
鳳鳥聽了她的話,眼光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一怔,下意識地小聲地叫了一聲:“神尊大人…”這一聲應央沒聽見,他走到兩人面前,先是看了看釋心,然後將注意力轉移到鳳鳥身上:“不知禽皇突然駕臨我清嶽是有何事,為何不派人告知,而是偷偷摸摸地在我海底行事。”上一次見面時,鳳鳥面對應央時還趾高氣昂,擺出一副神君的模樣,現在低着頭簡直像犯錯的小孩子:“我,我就是隨便路過。”釋心聽着鳳鳥找的這破藉口,恨不得咬他一口,有隨便路過,路到到人家海底的嗎?
“是你解了外海的血毒。”鳳鳥“嗯”了一聲,似是想起什麼,一推身前的釋心,“是小黑,小黑解的毒,我就是陪她過來,沒我什麼事。”應央聽到這番回答,重新看向釋心,沉默着不説話,也不知心裏再想些什麼。
鳳鳥看着應央目光深沉,附到釋心耳邊小聲道:“小黑,他不會是還想殺你吧?要不我帶着你趕緊溜?”釋心瞧着應央模樣,想着那棲離巖上他剜心剔魘的模樣,眼神一暗,點點頭。
鳳鳥拎起釋心的肩膀,準備破水而出,便聽應央道:“禽皇留步…”鳳鳥身子一頓,竟乖乖地停了下來。
應央走近幾步,看着鳳鳥與釋心的親密模樣,心裏的一團霧突然就解開了。
既早知釋心的主人是禽皇,一隻鳳凰,他怎會沒想到她可能也非人呢。只怪自己先入為主,思維狹隘,沒想到這點。若是能跟在禽皇身邊,且讓他這般器重呵護的,多半是靈獸了。
這麼一想,應央心情瞬間輕鬆起來,一塊梗在心口的巨石終於落下。他本以為自己識人不察,誤收妖獸為徒,又不忍心殺她,內心一直處在矛盾的邊緣。
現在只要有一個人好好地管教着釋心,那他擔心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只是這個人,不會是他了。
“你,你還有什麼事。”鳳鳥強撐着擺出禽皇威嚴。
“請問釋——我的小徒弟,是否是禽皇座下的靈獸。”鳳鳥怔了怔,表情古怪地看了釋心一眼,猶豫一下道:“那是自然,她乃本君所養的靈獸之一,一時調皮誤入你清嶽,若是給你惹了麻煩,還請多擔待。”應央得到證實,點點頭:“果然如此…既然這樣,她以後就勞煩禽皇管教了。她跟在你身邊修行,才是正途。”上一次兩人見面還為了她的歸屬問題打得天翻地覆,今再見,他卻是將她拱手相讓。
釋心聽到應央的話,不知怎麼,心裏有些難受。
鳳鳥道:“既然你想通了也好,那我這便將她接走了。”應央深深地看了釋心一眼,退後一步,讓開道路。
“師傅…我…”應央看着釋心,想着小貓模樣的她在他腳邊撒嬌的模樣,眸光深沉地看着她,暗暗抹去了他留在她身上的追蹤術:“再見了,駑獸。”
“師傅…”鳳鳥見她不走,推了推她。
“走吧。”應央揮了揮手。
鳳鳥拽起她飛出了海面,她看着還沉在海底的人,大叫一聲:“師傅!”可是再沒人回應她了。
飛出去很遠後,釋心還是沒回過神,顯得有些呆呆的。
鳳鳥安她道:“你應該高興,本來主人把你當妖獸,現在把你當靈獸,至少不會總想殺你了。”釋心訥訥道:“鳳鳥,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師傅好像不要我了。”鳳鳥剜她一眼道:“你身份暴後就被他一直當成妖獸,他什麼時候要過你。”釋心搖搖頭:“不是的,就是一種説不出來的奇怪覺。就是覺得就算我是妖獸,他還是把教育我當成他的責任,可現在他好像已經完全放棄我了。”
“行了,別胡思亂想了。”釋心點點頭:“嗯。”頓了頓,“鳳鳥,你那重明城裏住的是不是全是鳥人?跟你一個鳥人相處已經夠煩了的,住到那裏去,豈不是要跟一大堆鳥人相處?”鳳鳥冷哼一聲:“你以為我多喜歡你,要不是神尊非得養你,非讓我來照顧你,我也不想理你。”釋心聽着他抱怨,移開視線,重新回望清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