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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微風輕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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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建在一處緩坡上,不算小,但只有一間,牀也很大,牀身是竹子做的,上面也沒有棉被只是鋪着獸皮,躺上去有些怪異,茸茸的,像是抱着一隻長狗睡覺。

狗是什麼,凌羽也不知道,只是多澤進屋後的第一句話就這麼説,但從窗邊垂下的野獸頭顱來看,貌似是幾頭野花鹿的皮。各種各樣的寶石掛在房屋四周,外面飛檐上還有成串的夜光石發着熒熒光輝,照亮了房間的空地,上面的雜草野被清理掉。

“我可要沾一下卡若拉大人的榮耀嘍,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待遇。”原本還吐槽牀鋪像是長狗的多澤縱身一跳,整個人癱在牀上,倒真像個伸直四隻蹄子的大狗。

“怎麼説?”凌羽又看了眼四周,艾爾莎把屋裏的炭盆點燃之後,這裏就沒出現過其他人,寂靜的有些奇怪。

“因為這是婚房啊,”多澤出舒適的笑容“凌羽兄,兩個男人夜宿鄉村,被安排在珍貴的婚房裏,你説一般人能享受到嗎?”

“婚房?”凌羽又掃視了下四周,除了裝飾物偏多些,牀鋪只有一個,枕頭卻是兩個,倒真有些婚房的味道。

“蘭洛人的婚房是什麼樣的?”多澤問。

凌羽愣了一下,在他的記憶中,蘭洛人的婚房可絕不會這麼簡陋,往往要擺放最珍貴的飾品,牀鋪要用薄如蟬翼的紗幔圍着,被褥也會是新產的長絨棉花,梳妝枱的屜要被填滿,鏡子上要掛滿鮮花。

但那是貴族才有的,平民也和這裏差不多。

“其實都一樣,”凌羽笑笑,又説“是艾爾莎和斯特里?”

“除了他們兩個,這家也沒什麼人了吧,”多澤部一,從牀上坐起身“當年見到艾爾莎時,她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害羞的不像佩爾西斯人,一眨眼都要結婚了,時間過得還真快啊!”凌羽也突然這麼覺得,他轉過頭,看着窗外,黑暗的溪旁,螢火蟲在不斷飛舞,溪邊的年輕男女正在竊竊私語。第一次覺得佩爾亦黎説法錯誤了,佩爾亦黎説佩爾西斯人不懂愛,現在看來也許有些差別。

“可你的時間不多了,”多澤忽然説。

凌羽一時失神,片刻之後回過身,多澤那雙慵懶的眼睛裏已經充滿嚴肅,彷彿在訴説着無比鄭重的事情。

“銀月在我體內,我也能看到一些本來看不到的東西,你體內擁有魔界氣息,或者説,與其説你是人,倒不如説你是魔,”多澤眼睛轉了下,從懷中拿出一個玻璃瓶,那是詭異的紅“這個東西悉吧?”

“殺戮之血魔神的氣息,”凌羽並不意外“你哪裏得到的?”

“這是棘的,一個名為黑白者的人給予棘的,説是可以讓棘恢復那條手臂。”凌羽點了下頭,他依稀記得黑白者曾當着他們的面告訴過棘這個方法,但很顯然,喝下它,就會變成比自己更純正的魔族。

“包括你和棘,還有尤克里裏的經歷,讓我覺得魔神之子已經蠢蠢動,就連海克蒙德體內都擁有魔曜石,難以想象希奧特正在經歷怎樣的危機,”多澤收回玻璃瓶,嘴角一動“真有趣啊!”

“比起擔心魔神,我覺得人更可怕,”凌羽轉身朝門外走去,外面微風輕撫,樹葉搖曳,很是愜意。

多澤也跟了出來,跳上一塊石頭,望着夜空説“但再骯髒終究還是人,你總不可能對人類趕盡殺絕,就好比別人如果罵你的家人是傻子,你絕不會和他辯解你的家人究竟是不是傻子,而是會毫不猶豫打上去,這無關對錯,立場不同而已。魔族永遠是人族最大的敵人。”

“很獨到的見解,不過我認同,”凌羽笑着點頭。

“吶,你看那對年輕人,”多澤忽然伸手指了指小溪邊的那對男女。

螢火蟲的圍繞下,少男少女正含情脈脈的看着對方,少年手不斷哆嗦,少女則攥着衣角,等待着什麼。

凌羽會心一笑,他也説不出為什麼,就只是覺得很温馨。

“我年輕時,臨近幾個村裏的漂亮女孩都知道我的名字,我們那裏免費拋半束花進窗户裏,傍晚時你就在小道上走,看到戴着那半截花的女孩,就可以上去搭訕,我當時可是每天都能接受好多好多…”多澤訴説着自己的光輝歷史,嘴角總是出笑意。

“後來呢?”凌羽也很興趣的問。

“後來啊,臨近鎮子的有一個有錢貴族,那個貴族有個兒子,已經結過婚了,但因為子智力有些問題,需要娶一個**婦,結束就可以得到一大筆金錢,那些給我丟花的女孩啊,都瘋了似的跑去貴族的宅邸,那時我才知道錢是個好東西,便外出做起生意來,一晃就是許多年,”多澤自嘲着,又慨着。

“但我記得上次你説,你一直在當山賊啊?”凌羽不確定的看着多澤。

多澤原本豐富的表情逐漸消失,只留下略顯尷尬的笑容,他撓了撓頭“有時候,這種東西,真的假的又有誰能分清呢,反正我的經歷可以寫一本書了,足夠厚的書,足夠厚…”多澤不斷重複着,又忽然傻笑了下“但我覺得後面的內容就沒什麼新意了,無非就是娶個老婆,生個女兒,在慢慢老死。”

“不會,”凌羽淡淡的説“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部史詩,你我都是。”

“很獨到的見解,”多澤模仿着凌羽之前的話“不過我喜歡,也許維爾特拉的生活會很富有情,遠比希奧特的生活有趣。”

“棘嗎?”凌羽低聲問。

“當然是棘!”多澤堅定而又迅速的説“你永遠無法理解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就覺得這輩子非她不娶的覺,她當着荷魯斯那個死胖子的臉砸碎碧空之眼時,我就覺得無論如何這輩子都離不開她了。”凌羽笑了下“我能理解。”多澤沒再説話,注視着遠方的溪,螢火蟲還在飛,夜蟲還在叫,男孩和女孩已經吻在一起,月光從樹枝間灑下,微風恰好拂來,髮絲也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