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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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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主果然英明神武…”

不小心耳朵漏進某個恭維的詞彙,風莫離僵住笑臉,求道:“別説那麼馬的話好嗎?叫人雞皮疙瘩都不知掉了多少了。”眾人轟笑聲中“風堂”堂主搶先高聲道:“請問門主我們何時啓程?屬下等好命轄下弟子打點行裝。”他問出所有人的心聲,一時大廳中靜了下來,眾人將目光齊齊投向風莫離。

風莫離板起臉道:“誰説你們可以啓程了?”嗤,幾千名穿着前繡了只碗口大螃蟹的幫服的“異門”人,要是行軍般浩浩蕩蕩的開時中原,怕皇帝老子還以為哪裏的“螃蟹軍”起兵造反了。

“風堂”堂主被他潑了一盆冷水,不服道:“門主方才不是説現在是‘最佳時機’了嗎?”風莫離斜睨了他面前礙眼的較門人大一半的金螃蟹一眼,從鼻子裏冷哼着問道:“你打算如何上路?幾千門人排隊爬到中原去?”幾千只螃蟹耶!啐,想想都會骨悚然。

風莫離猶有餘悸地想起當時黎長老為他準備的門主服…與門人一式的黑衣,只是面前的螃蟹是金線繡的,且比他們的大三倍,佔據了前面的全部空間。

恐怖!

據説這件完美詮釋“異門”神,將“飛揚跋扈”形象化、實體化的制服是創立“異門”的首屆門主親自設計,並在往後數任門主中備受推崇,發展成如今夏秋冬各有不同款式、相同圖案的必備常服,身為門主者更誇張到連內衣睡袍上都趴着這麼只張牙舞爪的東西。

他腦筋阿達了才會穿它。

當下他的反應比被強拉上門主寶座更烈十分,甚至於喪權辱國地做出若干讓步,才得以自由選擇服飾。

邦地賠款條約一:他必須乖乖做完“門主”的常功課,當天該處理的事務應及時處理;邦地賠款條約二:他必須認認真真地學會“異門”的三大絕技,且有一定期限;邦地賠款條約三:未經長老會及堂主以上首腦全體通過,他不得辭去門主一職,必須為“異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邦地賠款條約…

總而言之,為了不當一隻金光閃閃的大螃蟹,他付出了高昂且血淋淋的代價。

越看這些螃蟹越不順眼。

“風堂”堂主一愣,反問:“有何不可?”笨!

風莫離癱回太師椅,有氣無力地道:“老兄,拜託你多想一想,那麼大羣人成什麼樣子?難道我們每經過一個地方都解釋一遍我們是螃蟹旅遊隊又或螃蟹國的使節團嗎?”

“風堂”堂主果然認真考慮了一下,喃喃道:“好像是有點不像話呢。”與風莫離一般長了張娃娃臉的楊彥琦建議道:“那我們分批出發,便不會太顯眼了。”風莫離無力地朝窗外的天空丟出兩顆白球后道:“我還以為你比錢堂主聰明一點呢,穿着這麼別緻的螃蟹衣,再鬼鬼祟祟地左一批右一批,不被人當作‘圖謀不軌’捉到官府去就有鬼。”情暴烈的“火堂”堂主不耐地道:“誰怕官府,那些個酒囊飯袋哪是我們的對手?”風莫離皺眉道:“你回中原就是想去和數不勝數的酒囊飯袋比試外加把自己的臉現給全中原的老百姓欣賞的嗎?”真是螃蟹子,任他胡來的話,鐵定在三天之內就有圖像通緝遍佈全國,讓他“一橫成名天下知”

“火堂”堂主語結,氣道:“這又不行那又不行,難道我們不穿衣服去?”風莫離順着他的氣話推衍道:“如果這麼做的話,官府是不會來找麻煩的了,不過善堂的人則會把你當瘋子捉起來,享受專人護理。”當各善堂相互,互通有無時,就會發現“異門”全門皆瘋,最後得出“神經病也有傳染,是十分可怕的瘟疫”這樣的結論。

“火堂”堂主跳腳:“那你想怎樣?”一直保持沉默的黎長老開口道:“我想門主的意思是要我等易服分散行動。”風莫離正中下懷道:“話可是黎長老説的。本座正有此意,從今起螃蟹服作廢,誰讓我發現他還穿着螃蟹服,就留他駐守總舵,一世也休想到中原去。”一年來的相處,讓他了解“異門”上下是如何的嚮往着中原。對他們而言,中原不僅是富貴繁華的花花世界,且是他們的血脈所在。老一代的思鄉情,年青一輩的孺慕心,全都在講述着那片“花柳繁華地,温柔富貴鄉”的追憶中愈演愈烈,令他們魂牽夢縈着遙遠的故土。

凌斷月將他們足在此,就像當年鯀治水一樣,越堵洪水越大,終有一發不可收拾之,故而他亦效法大禹,以疏通之法,甫上任便開始為重回中原做準備。

又讓他的詭計得逞了。

黎長老無奈地捋捋鬍子,這小子實在狡詐得過頭,從來不肯直接説出自己的想法,繞上十萬八千里借別人的口説出來的才是真理似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火堂”堂主不地道:“這身衣服我穿了十幾年了,為什麼要怕事下來?接着是否要連幫名都改了,蒙着臉出門才算安全?”比較老成的另三堂堂主與三位長老暗暗叫糟時,風莫離眼睛一亮,擊掌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異門’的牌子太易招惹是非,最好也換一個。”黎長老嘆氣撫額,自覺頭風又犯了。

一個年青的門人不屑地道:“大丈夫頂天立地,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為何要畏首畏尾地改名字?”風莫離屈指敲了敲他大而無用的腦袋瓜,問道:“我問你,七十年前血洗宋家莊,殺死一百六十餘人,是不是你乾的?”少年捂住腦門,不忿地斜覷着昨天晚上和他們賭了一夜牌九,害他輸得差點褲子的年輕門主,答道:“關我什麼事?”風莫離一本正經地頷首:“也不關我的事,黎長老,關不關你的事?”被點到名的老人家瞪眼道:“我今年六十七歲,那時還沒生出來吶。”風莫離“噢”了一聲,道:“可是,‘異門’的招牌擺出去,八成有人上門來跟我們討這筆前前前前輩留下的血債,我們還手還是不還手?”有這回事嗎?

黎長老懷疑是不是這小子信口胡謅的故事,隨即想到縱使苦主不同,這類事件卻十有八九會上演,頹然道:“不還手等死嗎?當然要還手了。”風莫離點頭道:“那六十八年前的趙府慘案、六十五年前的濟南府血案、六十一年前七月的濠梁血案,同年十二月封州血案…我們都得一一與仇家對打了?”林林總總,也不太多,背到二十五年前,便宜他們三個年頭,只有九九八十一件大案而已,小案則以數不勝數一筆帶過。

滔滔不絕唸完一串帶血案件,他口乾地一口乾一整壺的水,順便把青花瓷壺當作驚堂木“砰”的一聲震醒聽傻了的門人。

因為他説得十分順溜而不曾產生絲毫懷疑,聽得頭昏腦脹的門人瞠目道:“二十幾年前的事,關我們事?”風莫離抄手再賞他一記爆慄,警告地瞪了被他聳聽的“危言”逗笑的三位長老及錢、孫兩位年紀較長的堂主一眼,道:“你們是不是異門的?”聽訓的近百人齊齊點頭,同時代表了他們下屬的幾千顆腦袋。

他嚇唬小孩子般的道:“這些事都是‘異門’的前前輩們做下的,我們可以忘記,仇家的記可比我們好得多。到中原去人家一聽是‘異門’的,全找上門來報仇,到時我們光顧打架保命都來不及,哪來的時間讓你們去尋花問柳、遊山玩水、惹事生非?”那門人的氣勢明顯地弱了下來,勉強道:“人家一定要打,我們也只好奉陪啦,呀…門主,可不可以不要敲了?會痛的。”他哭喪着臉抱頭睥着像是敲上癮的風莫離。

風莫離撇嘴,放下發癢的手掌道:“反正你已經笨無可治,乾脆直接敲傻了算了。我只是想要是有打不完的架,何必回中原去,從今天起每天給我蹲六個時辰馬步再去找洪堂主那兒與‘火堂’弟子對打六個時辰不是一樣刺好玩嗎?”那門人臉大變,馬上屈服道:“門主説得有道理,還是改名字好了。”

“火堂”主管賞罰,門中弟子立功升級獎賞或犯錯定罪受罰皆由此處理。現任堂主脾氣之差連雷公都不敢招惹,磨得堂內弟子天天心情都不太好,什麼人撞到他們手上若能出來都算命大的。到裏面不要六刻時他便沒命在了,他又不是活膩了要去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