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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際會第三百一十二章山路崎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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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當世最繁榮的燕國,到了離開平原,漸入山林,荒涼貧瘠,接近邊關的地方,人煙也就稀少了。

這些地方,官道雖然還是通的,畢竟也沒有燕國腹地那樣寬闊平坦了。

道路越來越窄小,越來越坎坷崎嶇,有些地方,只能勉強通行一輛雙轅輕車而已。若是遇上兩車要相對而行,其中一輛就定要驅馬在路旁找個可以停靠的地方,讓對方先通過才行。

好在這樣荒涼的路段,行腳之人也總是稀少。偶有行商車隊擦肩而過,停駐讓路,互相寒暄,詢商情的時候,路上才有些短暫的人聲和活氣。

天眼看已經過了晌午,這崎嶇狹窄的官道上,終於又打破了寂靜。

遠遠地,慢先過來的,是幾個佩刀帶劍的豪漢子。奇怪的是,他們人人都放着馬不騎,反而個個彎低頭,牽着馬,邊走不知道在地上踅摸些什麼。

漸漸走近些,便看得出他們每每蹲下身去,卻是從道路上撿起任何散落的稍微大點的石子雜物,扔到路邊去。偶爾碰上有保養不到,路面坑窪太厲害的地方,他們便解了馬背上搭的口袋,用口袋裏裝的沙土墊平整。口袋空了,便牽了馬到後面去,不一時,就和同伴換了裝得滿滿的口袋回來,而那同伴則再去旁邊的山腳溪邊裝沙土。

這幾個人都是五大三地。身上又帶着兇器,怎麼看怎麼是舞刀劍,血拼命的武士家將之,卻怎麼就淪落到做這些細瑣辛勞之事,活成了別人的家奴苦力呢?

看上去,這幾位對現狀也是很不滿的,神間多有負氣不平之意。清石頭,墊道路時。常有人悄然用目光着彼此的鬱憤和不快,卻始終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小説網。

唉,堂堂飛雲寨啊!上上下下近百條好漢啊!到現在,也就只剩下他們這十幾個人了。

只怪大家一時財心竅,只以為那個咳個不停的醜八怪定然是個無能的癆病鬼,又帶着一個昏不醒的病人,必是頭沒有反抗能力地柔順好羊,結果…唉…

大夥就都和那大塊吃,大口喝酒。大秤分金銀的幸福強盜生涯説再見了。

他們這些還活着的人,已經是最幸運的了。當初一動手,那個明明咳嗽得彎弓背象只蝦米的可憐蟲,轉眼間就變成了殺人的魔王。一人一劍,一劍一人,硬是在半柱香的時間裏,殺掉了他們寨中大半的兄弟。

他們這些及時棄刀跪地,哀號求饒的人。被那個怪物一指點在口。便不得不放棄所有尊嚴和自由。給那人做牛做馬,否則只要隔個三,就會痛得生不如死。必要那人在口再點一指,才能恢復如初。

不是沒有人試圖反抗過。他們這些落草為寇地壯漢,個個都是不馴之人,哪裏肯真就乖乖就範。可是十幾天下來,幾批兄弟先後嘗試的結果,只不過是讓當初僥倖活下來的人,又被那人殺了一大半。

所有的法子都使盡了。無論是趁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生生吐出鮮血時偷襲,還是趁他在給病人渡氣療傷,應該無法分神地時候出手,敢犯雷池之人,換來的都只有滅亡。

這個人,是超出眾人常識之外的怪物。動作迅如閃電,氣勢洶湧如雷,明明身體垮到不成樣子,明明是發着病,運着氣,行着功,該是不能作戰甚至不能被打擾的時候,他舉手投足之間,殺一個人,還是像吹口氣一樣簡單…。

而且,他似乎從來不用睡覺…一天十二個時辰,無論是何時何地,他似乎都是一樣警覺。

現在,已經再沒有人敢起僥倖的心思了。

暴起突襲向那人造反地時候,被他直接一劍殺了地人,還是幸福地。那些沒有當場死去的人,都是當着他們的面,受盡折磨,輾轉哀嚎數個時辰,直到叫破了喉嚨,乾了血,那人才肯讓他們去死。最慘地那位兄弟,是試圖在別人聚眾偷襲,纏住那個怪物的時候,去抓那個一直昏的人當人質,結果他是被那人將骨頭一寸一寸捏成粉碎後,扔在山間,活生生餵了野狗。而其他人就算沒有大膽到跟着對他動手,事後也會因同伴的莽撞而付出代價。

當他們身上奇痛無比的制發作時,這人就袖了手,冷眼旁觀,必要讓他們痛上足足一個時辰,痛哭涕,哀叫哭喊,發了無數聲毒誓,保證永遠不敢再反抗他,那人才肯慢悠悠出手救治。

到現在,大家除了在心中哀嘆命運的不公,詛咒這眼前的魔鬼之外,也就只有認了命聽他指使,做這做那,將希望寄託在這個怪物説話算話,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後,就放他們自由了。

説起來,這位主子其實應該不算特別難伺候。他不苛求,不刁難,不做任何額外的要求。基本上,只要前後左右把馬車牢牢護住,一路上,保證馬車正常前進,不讓馬車受太多顛簸,及時幫着供應水,酒,食物,就沒什麼事了。

本來其實這也應該是很輕鬆的差事,可是,放在這位身上,就不對勁了。

自從護着馬車前進以來,就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意外。好端端地過路,道路會莫名地被巨石擋住,前路會無端端塌陷,他們要辛辛苦苦地埋頭修路。好端端地過橋,好好一座橋就會莫名其妙地斷掉,他們要含着眼淚臨時砍樹搭橋。

他們護在馬車四周,馬車倒是沒什麼事,他們自己的馬兒,若是一個照看不到,就會拉稀生病,不能前進。去買的食物,和水,不知為什麼,經常會被下藥,説起來,也不是什麼要命的毒,大多也就是藥一類的東西,他們經常被這位主子要求試食物,然後就拉得一塌糊塗,有氣無力。

到如今,大家是學乖了,一般來説,儘量不在城鎮中住宿,以免給人可乘之機,去備辦食物和水時,總要分開去多家不同的地點採購,還常常先用自己的馬兒試一試再説。趕路時,十幾匹馬,分批分段在前方開路,人人瞪大眼盯着下方,防備着忽然冒出的絆馬繩,大陷坑,等等機關。

這兩天倒是安寧了些,沒讓暗中算計的人得了手去,只是他們自己也累得半死,神和**都無限疲憊,偏還有苦不能説,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氣聲,硬着頭皮熬過一天是一天罷了。

暗中怨毒深了,還是忍不住回頭,憤憤地瞪着馬車。

那到底是個什麼人?他到底要去哪裏?暗中一路算計他的人又到底是什麼來頭,天啊!眼下這苦難,究竟何時才是個頭啊!

前方馬蹄聲響,轉眼有兩騎同樣裝束的人如飛到了近前,策馬到了被護在中央的馬車前,二人從馬上各取了一串皮袋一捆食盒下來,在馬車前恭敬地説:“這是剛從前頭城裏買來的酒和食物,都是分着十幾處不同的地方買的,我們也一直不錯眼地盯着,就算有人下毒,通天的手段,也不可能在所有酒和食物裏都動手腳。”馬車簾子半掀開,出半張沆沆窪窪,猶如鬼怪的面孔,僅的一隻左眼,灰暗陰沉,寂寂森冷,徑自伸手把皮袋與食盒接了進來,車簾又迅即放了下來。

二人退了開來,這才又解開馬上的大包裹,拿出一個個的熱饅頭,分遞給一眾正在費力清理道路的同伴。

馬車裏,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狄九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現在,他連手帕都懶得用了,只隨意地用手拭了拭邊的血跡,信手拿起一個酒袋,打開來,放在鼻前聞了一會,又淺淺抿了一口,確定了真的沒有被下藥,這才用力喝了一大口。

最厲最烈的燒刀子進咽喉,直入膛,並不覺得特別燥熱,也找不到刀刮咽喉的痛與快…

狄九平靜地垂下手,沒有試圖再飲酒。

真是已經喝了太多的酒了。現在,就連這最烈的酒,對他也已經沒有什麼刺作用了。

看來,用不了多久,他就不能再指望靠烈酒幫他麻醉身體,減輕創痛,振作神了。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沒有什麼工具能永遠有效,人能依靠的,從來就只有自己…

廢話分隔線-秘書棕:嘻嘻,正式轉場,小9正式出場。明天輪到輕塵和小豬。抓頭,前段時間的拖沓,主要是因為從301龍之逆鱗那一章起,納蘭是突然偏離了原定大綱,因為寫到那裏,她覺得讓小容和燕凜現在就挑明更合適些。然後副作用就是因為構思匆忙,很多地方沒有照顧到,再打補丁也比較痛苦。汗,特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