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際會第二百七十六章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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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軍奮戰了這麼久,終於有柳恆回來在身邊,秦旭飛亦覺輕鬆許多。
“阿恆,你回來就好了,我現在手裏太缺人手了。”秦旭飛與柳恆並肩信步閒走,語氣間頗帶出了些疲憊無奈。
柳恆卻只是一笑:“缺人手才好。現在到處都有官職開缺,正好可以示恩於天下。朝中不少官員都可以提升重用,下層低級官員的空缺,完全可以在還沒有出仕的士子們之間挑選。把那有清名的,有才華的先用了,若還是四處都缺人,凡是有功名在身,或是曾有過幕中理政經驗的人,便都讓他們暫且出仕。有無德行,有無能力,暫且也顧不得太多,情急時先用着,以後待萬事理順了,再慢慢處斷就是。只此一條,便是天下的讀書人,都要頌你英武聖明。軍中的同袍們也好安排提拔,連番的大戰,現在各鎮大多也沒了統領大將。要重理軍務,要整頓四方,舉國各地,有的是位高權重的官職,可以用來酬功。咱們這幫兄弟,怕是人人都能連升三級,自是高興的。其他的宗族世家,這個時候,多給些甜點,許些高位,讓人心都向着你,便也容易些。”秦旭飛一笑。這道理他何嘗不知道,只是要象柳恆這樣輕輕鬆鬆地説出來,他卻是不能:“行了,行了,不管是什麼,到你嘴裏,都能説成了好事。”
“反正好也要過,壞也要過,事情既然已經到頭上來了。多想想有利之處,總是好的。”柳恆頓了一下,方又道:“殿下是否也該挑幾個以前得罪過你的人,封賞一番了?世人若是看你待仇人都肯如此寬大,對你的信心必然大增,以後也就更願投效於你的。”秦旭飛神忽略略有異,輕聲道:“説起來…。你的家族也是宗族世家了,族中幾代男丁,大多有官職在身,才具也多是勝過旁人的,如今的亂局。確是可以出不少力氣。”柳恆解釋道:“我並不是要你特意提拔我地家人。”
“不是特意提拔,而是現在,只要能用得上的人,我都一定會用,只是有些話。我卻是要提前告訴你。”秦旭飛輕嘆一聲,肅容對柳恆道:“對他們,我不會大用。等慢慢熬過了眼前的難關。他們的爵祿富貴縱然只高不低,但真正的實權職位,卻是輪不上的。”柳恆搖了搖頭:“這些事,我該避嫌,你決斷就好,不必同我商量説明。我的家人才具自然是有地,只是德行上…”
“與德行無關。阿恆,官場之上。我不會苛求一個人的私德。只要是能有理政的大才,能對百姓家國有助益,就是良臣了。你的家族能歷事數朝而不倒,沒有幾分真實本領,哪裏能做得到。我將來不可能大用他們。倒不是為着以前的事心存芥蒂,而是因為你。”
“為了我?”
“阿恆…”秦旭飛低了聲音。道:“我知道,你是宰輔之才,而讓你當全國地兵馬大元帥,並不是你最擅長之事,也還是委屈了你。可是,將來,我怕是不便再直接管理軍隊了。這大秦**方的最高官員,除了你,也不可能是別人。你若在軍,你家族中的其他人,就無法在政。若是他們也在朝廷上身居高位,執掌大權,只怕就很有些不妥了。而以你家父兄的身份爵祿,若是去任品階較低的官職,又説不過去,如此,便只得以高位閒爵來投閒置散了。”柳恆點頭道:“本來就沒有同一家族之人,同時掌握軍政要職地道理,便是你肯,我也不肯的。1…6…k-小-説-網就算我肯…任何心憂國事的官員百姓也不會肯。這樣安排合情合理,你又何必如此鄭重對我解釋,難道你還擔心我會不滿?”秦旭飛嘆口氣:“我自然知道,無論如何,你都不會責怪我。只是,我擔心你地家人將來怨你你,迫你替他們出面。他們到底是父是兄是長輩,你會為難。”柳恆失笑:“你啊,心太過。他們便是心裏再惱再怒,也不過多煩我幾次。我不理會,他們還敢怎樣。以前我不過是家中幼子,從來在家族中就無人在意。偏偏我又死了心跟隨着你這個死心眼的笨皇子,眼看着沒什麼前途,甚至動輒就是挨打受氣的。如今我是你眼裏的第一紅人,整個家族的榮耀富貴都系在我身上,他們以前待我甚薄,如今心中有愧,便是老父長兄,對我也都是客客氣氣,曲意討好,哪裏還敢説我一句重話。”他這話語雖是刻意輕鬆來開解秦旭飛,但語氣中,終是有些釋不去的失意和悵然。秦旭飛聽了,心裏還是替他難過。
父子手足骨之情,本是天倫,他出身皇家,註定不能享有,可是柳恆若不是一直堅定地站在他這一邊,那他和家人的關係,也不至於到現在這種地步。
“阿恆,無論如何,骨總是至親,我已經失去了,你還是多珍惜一些為是。”柳恆也嘆息了一聲,一時也再不想就此話題多説下去,轉了話題道:“你也別老惦記我了,你自己的事,也不能再拖了。”
“我地事?”還裝糊塗!柳恆有些氣惱地瞪他一眼:“登基的事。”秦旭飛啞然。
“你拖又拖不了,躲也躲不過,何苦還這樣生生耗着?事情過去已經這麼久了,現在再議登基的事,也不會再顯得急迫難看,反而是這樣拖着,越發讓人心不穩。總是要早些定下來,做起事,才更加名正言順,大家也都能安心。”秦旭飛苦笑:“我何嘗不知道,不管伸頭縮頭,終是一刀。只是真到了登基那一天,以後…很多東西,就再也找不回來了…”他搖搖頭,嘆息一聲:“阿恆,不管怎麼樣,先把那件事查清楚,之後再議登基的事吧。”柳恆終於皺了皺眉。
“我領兵出京之前,就已經安排了人在徹查,多少也有些眉目了。現在既然我回來了,如果還要接着查下去,想來用不了多久,結果就能出來,只是…”他注目,凝眸,望着他的朋友和主君:“這件事…真地還需要查嗎?真的還要查下去嗎?”秦旭飛默然靜立,良久,方輕輕道:“猜想推測,只是猜想推測。這件事,我不想有一絲一毫誤會地可能。我要確鑿的證據,我要確實的真相,哪怕可能有半分的錯誤或者想當然,我都不願去疑心於他。”柳恆半晌無言。既心存僥倖,不願有一絲誤會那人的可能,卻又不肯自欺欺人地不去追究真相。這般自苦,到頭來,只怕終究是會害人害己。
“阿恆,我有我的責任,死傷了這麼多人,我不能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柳恆沉重地點點頭:“好,我會繼續查下去,也一定會保守秘密,除了你我之外,真相絕不容旁人所知。”秦旭飛微微頷首:“這話不用你保證,我也明白,若是有一天,連你我也信不過了,那我就真成孤家寡人了。”他一笑道:“阿恆,你也不用陪着我了,回家去吧。你剛剛回來,就進宮來找我,你的家人,怕還在府裏等着你團聚呢。為了我,你們一家已經分離了這麼多年沒有好好聚過,別讓他們等太久。”柳恆沉默了一會,終於沒再多説什麼,點了點頭,告退而去。
秦旭飛站在原處,目送他離開,眼神寂寂沉鬱。
柳恆也好,方輕塵也好,終是要走,終是有各自的去處。
這麼大這麼大的皇宮,最後留下來的,只有他一個。他會登基,他會成為帝王,然後,將那曾經金戈鐵馬,曾經燦如烈焰的生命,就這樣永遠錮在這座空,孤寂的皇宮中。
這裏,是住處,是牢籠,是他行使他君主職責的地方,卻從來,不是家。
和秦旭飛一樣,方輕塵在秦都中的這個處處奢侈豪華,還有許多下僕奴婢的居所,也只是個臨時落腳的地方,絕對不是家。
或者,對他來説,自從重回人世,這茫茫天地,不論是楚地還是秦京,都沒有哪一處,真正可以算做是他的家。
府中雖有不少僕婢,但他基本上也並不怎麼需要別人服侍,自宮中回來,他也不過就是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便一個人在房裏自斟自飲。閒閒地喝掉了三四壺酒,方才微微一笑:“我算着時間,差不多也該有人來了。”窗子被輕輕推開,一個人影悄無聲息,一閃而入,單膝點地,拜了下去。
“屬下來向方侯辭行。”
…
廢話分隔線-秘書棕:我對小秦有信心…我對後媽也比較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