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際會第二百三十二章長夜無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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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凜住回清華宮,確實引起了一陣非議。
本來清華宮是燕凜自己該住的地方,可現在,裏面住的卻是容謙。
皇帝與與臣子同住,已經夠破壞規矩的了。更何況容謙規定,燕凜必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睡足了。
以容謙現在的身體,移動不便,耳目也難免不如以前靈。要“監察”燕凜,自然最好是讓他就睡在身邊。
本來説,清華宮這麼大的地方,要在龍牀邊上加張側榻倒也不難。問題是,若是真加張牀,兩個人該怎麼睡?若是容謙鵲巢鳩佔,獨霸龍牀,反而讓燕凜這個皇帝在側榻作陪,燕凜的耳朵大約會被朝中那些人給聒噪聾了。而燕凜也堅決不會肯讓容謙屈居側位,為他作陪。
好在內殿裏的龍牀無比寬敞,所以容謙手一揮,乾脆省了那些麻煩,直接讓燕凜和他同榻而眠。
皇帝偶爾和臣子故友,同榻而眠,倒也是佳話美談。可這樣天天住在一塊兒,可就太不象樣了。宮裏宮外,朝臣宗親,免不了都有些議論。
只是容謙有病,閉門不見客,燕凜整天忙得暈頭轉向,除了正式地處理國務,基本上就沒空和臣子皇親們有什麼別的溝通。大家再不滿,也總不好在朝堂上去提皇帝晚上跟誰睡一張牀的問題,竟是誰也找不着機會向燕凜抗議。
便有人私底下去尋史靖園,或是王總管,暗示這兩個與燕凜平時最親近的人,多進點忠言。
這二位當然只是臉上帶笑,嘴裏含含糊糊地。把人都打發了去,哪裏真肯去多一句嘴。
眼看着燕凜和容謙,居然都能拋開種種顧忌。完全不理朝議清論,這樣肆意妄為地做事。史靖園和王總管這兩個,心裏其實都暗暗有些歡喜的。不管是明君也好,良相也罷,終究也是個人,能夠不再處處隱忍。萬事顧忌,任心任一回,又有什麼不好。
至於世人嘴裏説的什麼體統,什麼規矩,在他們心中,哪裏能超得過燕凜的身體去。
然而,燕凜失眠地病,並不是真的到了容謙身邊,就能立刻好起來的。
容謙畢竟不是神仙。而一番長談,雖説可以化解許多心結,但經歷過那麼多事。哪裏可能轉眼間,就積鬱盡散。曾經地傷痛。本來就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慢慢消除。
最大地心病被容謙解開,確實對燕凜的睡眠有很大的幫助。但是他仍舊失眠。再疲憊也無法入睡。最初他還本能地掩飾,然而,他那點伎倆要瞞過容謙,卻談何容易。
容謙也不主動揭穿他,也只當什麼也沒察覺一般地自去睡,只是睡着睡着,便低低呻起來。
燕凜一驚而起,俯身探看容謙:“容相,可是傷又痛得…”話還沒説完,就僵住了。
容謙的眼睛,清醒得不帶一絲睡意,有些責備地看着他。
燕凜有些惶恐地低頭,不知該説什麼。
容謙輕輕嘆息:“我呻不只是為了試你,也是因為,我的確是真地痛。”燕凜復又一怔,關切地望着他。
“我不是忍不了這種痛,我不是不能裝做什麼事也沒有,只是,我説過,我再不騙你瞞你,關於我的身體狀況,再軟弱,再不堪,我也會表給你看。可是,你呢…”容謙嘆息。
“你答應過我的話,就只是嘴上説説嗎?”燕凜低聲道:“是我不好,我也不是想瞞你,只是不想為着我,擾得你也睡不了。”容謙怫然:“你有事,不來擾我,卻去找誰?”這話説得既有些蠻橫,又是完全地理所當然,燕凜聽着呆了一呆,卻覺得心頭滾燙,膛裏竟是熱得叫他説不出話來。
容謙輕嘆:“你老實告訴我,你睡不着覺的病,是不是由來已久?”燕凜輕聲道:“我一向睡得少,習慣了,也就不是什麼大妨礙了。只最近這段子,整夜整夜一刻也睡不了,所以不得不借助物藥。”
“到底有多久?”燕凜沉默了一會,張了張口,終究是低聲道:“總該有六七年了吧!”容謙慢慢地閉上了眼。
只怕…不止六七年吧。
他記得,在許久許久以前,在他一步步得那個小小的孩兒,眼中漸漸失了天真熱情,一天天變得冷漠堅強時,燕凜就有一段時間,總是睡不着覺。
他也偷偷翻過醫案,細問過病情,暗中着急憂慮過,只是後來,聽太醫回報説皇帝的病漸漸有了好轉,便也放了心,慢慢就把此事淡忘了。
原來,他失眠的病,其實一直都沒有好。
“當年,是我累你得病的?”
“不是的…”燕凜口分説。
容謙只沉靜地睜目看定他。
燕凜便垂了頭,過了一會才道:“當年,我心裏怨恨容相,卻又舍不下,放不開,越來越焦躁,漸漸地就有些睡不寧了。後來為着我地病一直不好,罰了好幾個太醫,宮中朝中也有些騷動,一些暗中向我投誠的臣子,也有些紛亂。那時候我年紀小,好面子,又任,生怕為着我的病,讓那些人覺得我是人浮躁不定之人,不堪投靠依賴,所以強要裝做萬事都好,心安定。我就開始裝成病情好轉地樣子。其實我的病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晚上要很長時間才能睡着,睡了之後,又很警醒,稍有點動靜就會驚醒,醒來之後,又沒法那麼快睡下而已。”容謙低嘆:“我一直以為你地病好了。”
“我一個人睡不着,滿殿地下人誰也不得安生,太醫院裏上上下下,也沒有一個能安寧。再説我只是睡得較少,也不是什麼大病,我也沒有放心上。要裝睡也不難,不過就是醒着的時候別睜眼,別説話,別亂動,裝成一直在睡就好。”燕凜儘量把事情説得輕描淡寫。本來他地失眠就是少時心情鬱結太深所致,偏一直耽誤了治療,病勢始終沒有好轉。
而在當年刑場事變,容謙飄然而去,燕凜向封長清問出真情後,這病情就越發嚴重惡化起來,大半個晚上都是輾轉難安,只有極短的時間,才能擁有極淺的睡眠。而只要略有煩心之事,就往往是徹夜不能入睡。
之所以,他能沒有明顯地表出疲態,一來是他年少,身子骨好,底子硬,這樣長久地睡眠不足,也能熬得起。儘管這是在透支未來的健康。二來,則純粹是因為他的子剛烈堅強,這樣的苦楚,只一個人忍耐下來罷了。
只是到如今獵場事變,容謙生不如死,燕凜病勢才真正惡化地一發不可收拾,不管身體再怎麼疲憊,不管心靈再怎麼知道,必須要睡,神卻總是陷在深深的絕望裏,反反覆覆地自我剖析和折磨,一刻也不能給自己安寧。
可是,那麼多國事政務在眼前,容謙在養傷期間,也需要他去支持安,又斷斷不能出什麼破綻來,萬般無奈,才只好讓太醫用藥,強行催眠了。
容謙的聲音低沉:“這些年來,一直沒有人知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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