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際會第二百一十一章雙目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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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説着,在當時,容謙怎樣只是微微笑着。漫不經心地敷衍他,之後又繼續一意孤行…
安無忌慘然道:“所以,陛下。你看到地容相一切狀況正常,除了身體看似稍稍虛弱。別無問題,其實這全是假的。他的身體外表完整,內裏千瘡百孔,全是靠他自己不可思議地意志力,才可以一直堅持行動如常。他這樣的身子。哪裏還經得起聚集全身內力發箭?”燕凜一直默默地聽,他努力抑制顫抖,卻又止不住顫抖。他的雙拳不自覺緊緊握住,卻又茫然鬆開,再握緊…
實在無法繼續忍耐下去,他大喝着問出了一聲:“為什麼?他為什麼他要…他要…”
“為什麼?”安無忌強忍着心底生出地憤怒,神情只是沉痛的:“為了陛下你啊。容相所有地一切努力,不過是為着陛下看到他的時候,不要太為他傷心。”安無忌凝視雙眼失神的燕凜:“陛下。不是你碰巧撞見了容相,而是容相,一直守在你的身旁。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決定要重新回到你面前。他那麼辛苦,那麼辛苦。不過…不過是為了想要在重逢的時候。只讓你高興,卻不叫你有半點難受。他…”安無忌終於嘆息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説下去。
不是因為燕凜是他地君主,也不是因為看着燕凜眼中一點點的絕望悲痛,他覺得不忍他不再説下去,只不過是因為容謙。雖然容謙神智全失,他終究是不願意在他的面前,將燕凜刺得太過。
燕凜呆呆地站着,不言不動,眼眸中只餘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安無忌沉默了,可是青姑的聲音,卻很輕很輕地響起來。
早在燕凜説明刺客事件後,青姑就不再怒瞪他了,而只是安靜地垂下頭,側身坐在牀邊,看着容謙。
她怎麼可以責怪皇帝呢?這種念頭,青姑一個村姑,是想都不會想。
他是皇帝,是個好皇帝,讓百姓過上了好子。皇帝有難,大家都應該盡力來營救的,換了她也會這樣,何況容大哥是個大好人,大忠臣。
所以,她找不到理由可以對燕凜宣她的憤怒。
然而,呆呆看着閉目不動的容謙,她卻又不能不恨。聽着安無忌一點點講述舊事,她卻又不能不難過。
不值得。就算這個人是皇帝,也是不值得的吧?不值得容大哥你為他這樣吃苦地吧!
她低垂着頭,看着容謙,只看着容謙。中的種種傷心,不捨,憤怒…無處可去,只緩緩化作了她口中的舊事。
她説起那風雨之後地相遇,説起那個生不如死的人,是如何救了生無可戀地她。
她説起那小小茅舍中,他與她如何相依為命。説起那一夜又一夜,他痛得睡不着覺,卻還是中氣十足地罵她,笑她,教導她。
那些遠去地歲月,如水一般在她的敍述中重演。那些苦難而寂寞地子,他一動不能動地躺在牀上,她夜夜地守護照料着他。如何看着他殘缺而痛楚的身體,如何聽着他輕鬆從容的笑語,他的聊天止痛法,罵人止痛法,他一邊疼得全身冒冷汗,一邊教她識字,教她認草藥,教她和村人相罵對打,教她做生意自立自強…
她一邊説,一邊落淚,最終哽咽得語不成聲:“可是,當年他一直很神,再痛再苦,他也會笑,他也會一直看着我,那麼亮那麼亮的眼睛…”她説不下去,伏牀痛哭。世上的人,都以為是她救了他,只有她明白,一直一直,是他在救她。
容大哥,沒有你的眼睛看着我,沒有你的聲音教導我,卻要我怎麼再能繼續眼睜睜看着你的苦難?
開始她説的時候,燕凜默默傾聽,眼神悲愴莫名,因為過於動,偏又要強忍動,臉部的肌都在隱約地*動着。
那些點點滴滴,那些苦難折磨,那些笑語從容,那些灑自在,他一直一直…都不知道。
他派人查過當年的一切。自以為了解了當初容謙曾傷重卧牀的苦痛,可是,他又哪裏又會真的會了解?
那些事不關己的村人。隨口幾句解説,無非就是那個人傷得很重。躺在牀上很久,也就把事情帶過去了。
其間冷暖悽苦,其間炎涼艱難,也只有一直守着他,護着他地這個小小村姑。才真正明白,真正記得。
可笑的是,他卻一直自以為自己什麼都明白,他還一直自以為自己很清楚。
是他疏忽了,還是他其實從來沒有真的用過心去想,去分析,去判斷。
他所有地思量,所有的計較,無非是容謙待他有所保留。無非是容謙一直有很多事瞞着他,無非是容謙那樣飄忽得讓人沒有安全,卻從來。從來沒有真正睜開眼,看過事實地真相…
一切就在眼前。可是他卻看不到。他看不到?
青姑一聲聲哭,一聲聲問。卻是不能問天,不能問地,不能問那個高貴的皇帝,也不能問她不會回話的容大哥我,你卻不能和我説話…”
“青姑娘,你別急,容相的身體這幾年損傷太嚴重,所以傷勢雖與當年一樣,他卻比當年虛弱太多,可能是要暈幾天地,不管怎麼傷,怎麼痛,我知道,等他醒了,還是會滿不在乎地笑,還是會和你開玩笑,不以為然地拿你打趣,我知道的,他一定是這樣的…”安無忌驚異地看向燕凜,想不到這個時候,皇帝居然會出言安青姑,而且語氣還這樣盡力温柔。説到最後時,他甚至還努力地想讓角往上勾一下,似乎想要用一點些微的笑意來緩和這悲傷的氣氛。
然而,那雙眼睛裏,那無窮無盡的悲痛絕望卻又分明在瘋狂地呼嘯着,幾乎要溢出來沒整個世界。
安無忌身為密諜首領,見多世間陰冷醜惡出賣背叛,此刻卻也覺徹骨生寒,竟不正視。
他咬着牙移開眼眸,卻看見容謙躺在牀上人世不知,青姑伏在牀邊痛哭不止。心裏莫名地煩怒起來,很多事,青姑不懂,他可不會不明白,青姑不會追問,他卻終於是忍不住!
“陛下行獵,難道不帶護衞的嗎?何至於要容相親自出手?”那一縷強擠出來的笑紋僵在燕凜的邊,然後慢慢擴大,燕凜慢慢慘笑出聲,他極慢極慢地搖頭:“都是我地錯,我…”他忽然伸手掩了,劇烈地咳嗽起來。地上跪着的幾個太醫忽得臉慘變,抬起頭來,驚惶地換了一下眼神。
良久,燕凜慢慢放下手,臉上竟然空茫茫沒有表情,語氣也非常平靜:“容相暈前,已經指點了朕向何人求救。特使朕也已經派了出去,很快就會有最好的神醫進宮來,你們不用着急。”他回頭再看看青姑,語氣甚是柔和:“青姑娘你留在宮裏照料容相吧,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宮人就是。”青姑怔怔望着容謙,不抬頭,不答話,甚至她到底有沒有聽到燕凜地話,旁人也説不清。
燕凜也不以為意,又對安無忌道:“朕知到你與青姑娘情甚好,她又再沒別的親友仗恃,許你每可以宮中停留一個時辰,多陪陪他們。”以安無忌身為男子,且官職較低地身份,能有這樣地待遇,實在是大大地破例。安無忌當即應聲稱謝。
燕凜也不答他,只是聲音輕而飄忽地説:“你們守着容相吧,我…朕…還有很多事…先走了…”他向前走出兩步,忽得遲疑,回了身,深深望着容謙,猶豫了一會,輕輕伸手,那樣小心地想要碰觸他,指尖卻在觸到容謙衣角之前猛然止住,然後,他斷然垂下手,轉身大步離開。
他就這樣漠然地從安無忌身旁行過,那一刻,他的臉上,無喜無悲,連傷痛悲苦都看不見了。
安無忌怔怔看着他這樣看似毫無留戀地大踏步離開寢宮,卻在邁過門坎時,腳下一,跌了下去。
清華宮內外到處都是服侍地宮人,人人動作靈快捷,自有下人把他扶住:“陛下小燕凜不答話,只隨意將那人推開,徑向前走。
那剛才扶着燕凜的手免他跌倒的宮人,先是一怔,後是恭敬地垂頭,無意中看到自己的手掌,忽然失聲喊:“血…陛下…”然而,燕凜沒有停步,沒有回頭。
幾個太醫相顧失,最後毅然地追了出去。
安無忌深深皺眉,想着剛才燕凜掩咳嗽的情形,怕是竟生生咳出一口心頭血來了。一念至此,心中到底不由軟了些。這時才想到,剛才説話時,燕凜那極為沙啞澀然的嗓子,分明是受了傷了,而自己和青姑,卻本無心注意…他其實,也已經傷得很重了吧?
安無忌嘆了口氣,轉身走到牀前,俯首看着暈的容謙,眉宇間盡是深深憂…
廢話分隔線-秘書棕:於是納蘭在儘量快寫,而我看她的情況儘量多發…那個,擦汗,若是還是實在覺得卡得難受的話,那…養豬三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