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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際會第一百零五章黑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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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際會第一百零五章黑白之道東籬的手指僵在了半空,風勁節急着出去辦事,也不笑笑又拍拍他的肩頭,輕輕一句:“我走了。”了。

盧東籬仍保持那姿態,站了很久很久。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笑,這樣天大的變故視若等閒的態度。這樣逮什麼會什麼,會什麼什麼的全才本領…

這個世界上,可能有兩個風勁節?

同行同道,同住同食,朝夕相處。那人彷彿知道他的一切,那人彷彿沒有什麼做不到,不懂得。他得他善待,受他保護,承他照料,被他醫治。他憂他所憂,急他所急,關懷他所關懷的一切…

只因為一恩一諾,可有人真的能做到如此地步。曲道遠,你到底是誰?

盧東籬摸索着壁,緩緩坐了下來。

蛛絲馬跡,他何曾看不見。那人常會讓他莫名地回想起某些往事,某個故人。然而他是讀書人,就算是心中瘋狂地嚮往,萬分地渴求,他也終無法放任自己失去理智,去信那怪力亂神之説。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自己那一關,他過不去。

盧東籬不由自主地用手撫住口的舊傷疤處,強迫自己冷靜。他身已殘疾,怎能再軟弱無智,連心也殘疾了去。

九次,他舉起匕首,扎透風勁節的身體,扎傷他自己的膛。刻骨銘心,痛徹心肺。

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這世界上既然能有風勁節,也自能有和風勁節一般之人。如果自己因為和曲道遠相處久了,因為知道這人與風勁節有故舊之情,便因為那人地愧疚思念,而有意無意地在曲道遠身上尋找相似之處,將他當成他的影子,那,他也太辜負了曲道遠。

盧東籬努力睜着眼睛,眼前卻仍然是一片模糊的血昏暗。

無論他是誰。他説得對。好起來!好起來,他才可以少連累別人一點,好起來,才可以同他一起去面對所有的艱難險境…好起來,至少,至少可以,親眼看看他…到底。他和…

不能再去想那個名字,盧東籬閉目黯然。

自目盲以來,他第一次如此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夠好轉,能夠看得見,只是…只是…他是否還能好得起來。

盧東籬心情盪之時。風勁節安然悠閒。自密密山林之中。施施然向雙龍嶺高處行去,倒似是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般。

眼前忽然寒光一閃。一支勁箭奪地一聲。釘到他身旁的大樹上,前方林木深處。有人大喝:“來人止步!此處已是我雙龍嶺蒼天寨地,過往商旅不得擅進,江湖朋友請通名號!”風勁節微微一笑:“昨夜我曾投書拜上貴寨主,莫非今還要再通名號?”前方立時一聲低低驚呼,那些密密草木紛紛長出兩條腿來,稀里嘩啦左右分開,讓出一條道路來。數名黑衣勁裝漢子摘了身上偽裝,背弓佩刀,抱拳施禮:我等奉寨主之命,大禮接昨夜投書的客人,公子,請…”風勁節安然受了眾人這一禮,含笑緩步上前,身後樹影草影復又合聚,來路轉眼便被那些“林木樹藤”給阻絕了。…—蒼天寨,崛起不過六年,卻已是定江一地的黑道魁首,委實莫測高深。

最初不過是一股不知從哪裏來的寇,在此落地生,開了個小小寨門。附近的黑道勢力,山寨匪幫,無不上門去,想要將之併,結果卻無不是有去無回。不過一年時間,這最初不過二三十人地小股寇,便壓服了這一郡之地的所有黑道勢力,併了方圓二百餘里內的所有山寨,形成了一股極大的黑道團伙。

他們並不隨便燒殺搶掠,只是仗着雙龍嶺處於通商要道,派遣人馬,護送所有來往商隊行人,收取保護費。如有人不給,他們必然下手一概搶盡,也對人下狠手毆打示威,但若是有人了保護之資,他們則一力保護到底,甚至如果了錢的商人被其他匪徒所搶,他們會傾力將那擅搶的匪幫肅清,替你把東西搶回來。

因為他們要價合理,一諾千金,時間一長,百姓商人,反倒覺得他們比官府還可信。商人經過定江,無不是趕着先將錢送進雙龍嶺去。得了蒼天寨的保護,在這定江一地,就可放心做生意,從此高枕無憂了。而那些投奔蒼天寨地人,子大都過得甚是安定寬裕,人人咂舌,以前怎麼想得到,當土匪也可以當得這麼安定舒心。

這樣一支有口碑又好的盜匪,當地官府一直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三年前,陳勇峯將軍開始駐軍於定江,才試圖提兵將其剿殺。

陳勇峯盡提一郡之兵,剿殺蒼天寨,自然不是看不慣他們收取的那幾個保護費,而是因為江湖之上,蒼天寨的名聲太過響亮了些。據好幾個上山挑寨,卻被人當死豬一樣捆了扔下來的一高手説,蒼天寨三位寨主絕對是頂尖高手。更可怕地是,蒼天寨弟子們地搏擊,合圍,箭弩圍殺之術,配合得密切無間,就是再好本事地高手,被他們二十來個人呼啦啦一圍,也得躺下。

這位陳將軍是定遠關舊將,沙場拼殺數年,又受過盧東籬與風勁節指點,立時便嗅出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這樣大一股江湖勢力,來歷不明,又無有江湖人物地散漫隨意,覺非常不妥。如果有朝一,他們再被有心人指引訓練,明白便是一支強兵。這樣地勢力,他怎能任其發展壯大?

按説,陳將軍也是趙**中有名的人物了,舉一郡之兵而攻一寨,應是輕而易舉。然而那些蒼天寨地人四散逃入莽蒼山林之間,你進我退,倏忽來去,只是乘兵丁偶爾數人落單時悄施偷襲。而那些平民百姓,甚至多為其掩護,反而怪怨士兵無事生非。

幾番攻而不下,這定江郡的文職郡守,對陳勇峯多事的耐心已經耗盡。他這治安良好,政績優秀的地盤,被攪擾得烏煙瘴氣,成什麼樣子?蒼天寨三位寨首又適時送上求和書,稱蒼天寨雖為盜匪,但陳將軍在定江一,除保護過往商旅百姓外,絕不另覓民財。將軍能容,蒼天寨上下,皆敬將軍虎威,將軍不容,滿寨上下,亦可拼個你死我活,寸步不退。

內外夾,陳勇峯焦頭爛額,無奈嘆息。蒼天寨子弟應敵作戰之時,進退之間嚴謹迅捷,彼此配合命令調度,也是如臂使指,比之他麾下的軍中兵士,已經毫不遜。羽翼已成…羽翼已成…他來得晚了。

不退兵而去,又能如之奈何。

江湖人士正面應對官府朝廷的圍剿,能全身而退者,少之又少。此役之後,趙國江湖,對於這小小的蒼天寨,便越發地看重起來。

今天,這執定江黑道魁首的山寨,寨門大開,無數黑衣勁裝之士,自寨門前分左右排出威嚴肅穆的賓儀式來,三位寨首神鄭重,立在寨門處,遙望前方那安然登山之人。

隔得很遠,那人舒朗的笑聲,便已遙遙傳來:“在下曲道遠,受風公子所託,來尋當年瀚海故,昔孤井奪水之戰,月下劍舞之快,三共敍之情,未知三位尚記得否。”三人聞得此言,再無疑慮,一齊縱身向前來。

大寨主朗聲笑道:“多少年了,我們終於再次聽人提起風公子舊事了。”二寨主聲音低啞,神冷肅:‘可惜風公子…”風勁節此時已至三人面前,一揖施禮:“公子雖去,遺願猶在,我受公子之託,為他辦生前最最掛念之事,公子曾有言,若遇萬般難處,可尋三位相助,在下這才貿然前來…”那三寨主不等他把話説完,已將他雙手握住:“你既然是風公子可信之人,便是我們的兄弟朋友,兄弟有事,咱們哪個能袖手旁觀。來來來,先進寨子裏喝口接風酒,有什麼事,咱們慢慢再談。”風勁節也不多説,只是微微一笑,隨着三人快步入寨。

天下人都以為,風勁節的人脈不過是舊下屬商家,這也太小看他風勁節了。

時間太過久遠,他們都已經忘了,他是起家於沙漠之上…而在他起家之前,沙漠之上,本是沙盜橫行。

沙漠上,他幾年生意做下來,差不多所有的沙盜都被他給打敗收服。甚至有很多沙盜,不遠千里,來投奔於他,不願意再當強盜,而情願給他的商隊當護衞。

然而,他真正肯結納進商隊的沙盜卻並不多。世人都只道他看不起盜賊,不願收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商隊之中。世人也都只道這些零零落落,被他收服了的,或者舍下了一切投奔了他的沙盜們,雖然最後都是被他驅趕離開,但是都被他教導化得改歸正了…因為這沙漠之上,再無他們的蹤跡。

卻有誰會去關心,那些居無定所,來去如風,勇悍異常的沙盜,銷聲匿跡了之後,究竟是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