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際會第四十五章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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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上傳章節風雲際會第四十五章擦肩而過從答應了方輕塵的議和條件之後,秦旭飛這個烈火般子,就一點點黯淡沉寂下去。即使在自己人面前,他依然儘量保持豪邁的姿態,然而,他瞞不過所有人,瞞不過柳恆。
他已經殺死了自己,殺死了那個熱血揚的少年,殺死了那個鐵血豪情的主帥。依着秦旭飛的本,無論何等劣勢,也會去慨然接壯烈的戰死,只要能夠盡情一戰。然而,為着那些負疚,為着想要保全所有被他連累的人,他不得不放棄他所有的驕傲和自信,返身回到他最厭惡的朝堂政爭之中,坐等英雄白髮,寶刀生塵,復生。
這無異於要一頭狼王成為獵犬,一隻雄鷹縛翼為雞。所以,柳恆不能不擔心他。可是,他卻無法再看護着他。
楚帝要入京了。所以柳恆不得不走。
雙方協議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楚帝入京,太上皇移居甘寧宮,一切規儀比照皇帝。
皇帝的一切供給待遇同舊朝一致,而跟隨新帝入京的人員,林林總總,將近萬人。
朝中權力最大的人自是秦旭飛,由朝廷發到南方的旨意,南方就算是陽奉陰違,至少表面上要恭敬接受。但他在決議政令時,也要尊重其他官員的意思,隨着新帝入京的這些人中有皇親國戚,有各方名士,有各地門閥世家子弟,也有各方諸侯的親族重將,如卓子云,蕭曉月,凌方。趙忘塵之。他們將在朝堂之上成為各自家族和主君的喉舌。同時,也算是南方諸勢力,到秦人手中的人質。
這些人中,也包括方輕塵自己。
方輕塵必須陪王伴駕。他在秦軍的控制範圍內,秦旭飛才不會覺得芒刺在背,秦軍才可以安心和楚人合作。朝堂上有方輕塵在,楚人才放心秦旭飛不會獨斷專行,因為有方輕塵可以牽制他。
諸侯們自然多少也想到,方輕塵在朝中掌控大局,他們在自家地一畝三分地裏。就是説了算地那個了。協議之下,楚國雖然形式上統一完整了,但在北方的中央政權之外,南方各地還是實施節度使制。地方上的官員諸侯權力極大,類似於一個個受朝廷節制的小封國。
方輕塵已經同他們坦言過,必會確保所有人的尊榮富貴。世代榮華。但在秦人的勢力退出之後,為了確保國家的強大。他們這些地方勢力陸續將一些權力回朝廷也必不可免。可是不管怎麼樣,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子,能多享受一天總也是好的。
自然,方輕塵入京了,那麼。為了不讓秦軍對他生出殺意。秦人也必須出足夠分量的人質。楚人自然不能要求秦旭飛自己來換。楚人沒有了方輕塵,還可以奮力一戰,秦軍若死了秦旭飛。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既然如此,身為秦軍第二號人物地柳恆,怎麼可能繼續留在秦旭飛的身邊。當方輕塵伴君入京之時,也就是柳恆還有另外數名秦旭飛的帳下重將,以情,幫助協防,換經驗等等不同的理由,進入南方,散佈到各方豪強的勢力內去當貴客的時候。
這是雙方討價還價多才達成地妥協。柳恆一個人的份量當然比不上方輕塵,但是這許多位秦旭飛帳下最倚重地將領加在一塊,總也勉強可以匹配。…今天,淮江江畔,又熱鬧了起來。
血戰於淮江,談判於淮江,決議於淮江。而今天,名為接實為換的盛大儀式,也在淮江。
淮江北岸,秦旭飛和柳恆並騎駐馬高坡。遙見遠方煙塵漸生,探馬信旗飄揚,傳遞着楚國新帝的浩大車馬已經下了巨大的龍舟,即將到來的消息。
秦旭飛地神漠無悲喜。柳恆卻只微微一笑,低聲道:“旭飛,他朝中風雨,我不能伴你共擔,你多多保重。”秦旭飛苦笑不語。總是這樣啊,一次又一次。受他連累地好友,最後牽掛的,卻還是他。
柳恆側了身子,遙指兩人身後廣漠的田野。
“旭飛,值得地。”秦旭飛隨着柳恆所指的方向望去,在他剛毅的面容上,嘴角卻止不住微微顫抖。
曾經是荒無人煙,千里無雞鳴的柳州,正在漸漸恢復生機。
田野中又有人在耕種,老弱婦孺之中,也夾雜了些青壯勞力。
這些青壯勞力裏,有歸家的子,有分到了土地的民,更多的,則是未軍服的秦兵。
隔着淮江的那一邊,楚國也在漸漸復甦。
南方已經在大規模裁軍。那些強綁來的,本沒受過訓練,沒有戰鬥能力的壯丁,重又回到了田裏去。對於南方的這種“表達休戰誠意的友好”秦軍也不得不做出姿態來回應。他們當然不敢裁軍,但秦旭飛本來就想讓軍隊在異國紮成家,重過人生,所以也就借了這個機會,讓軍隊開始輪屯田。
長年戰亂,田地荒蕪,勞力稀少。所以可以順利用國家的名義,讓秦兵兩個兩個的搭夥,配給一塊無主閒置了的土地,輪當兵種田。除了秦兵,所有失去了家園的民,只要去當地官員處報備,也就可以分到土地。每一塊秦軍個人的土地,都刻意分散開來,與數塊百姓的土地相連。
那些在在戰亂中失去勞力的百姓,將得到秦軍士兵的幫助。百戰兵疲,這十五萬戰場上滾過來的壯勞力,人人有一把子力氣,人人都想過安寧些的生活。現在,他們終於真正有了機會,同楚人和平相處。亂後易治,他們的要求並不多,也沒有多麼的政治觸覺。他們只是覺得,即不用打仗死傷,還不算是戰敗投降。以後也可以着桿在楚國活下去。有朝一,説不定還可以帶着自己在楚國娶的老婆生的孩子,回秦國去宗。這樣很好。
是地,還是會很多矛盾糾紛,但歲月終會慢慢抹平一切。這種融和,本來就免不了是要在生存地苦難中,一代又一代,一點點掙扎着進行的。
眼前浮現的是這一路之上見到的,那些在田野裏耕作的士兵臉上那種放鬆安心和希冀,秦旭飛終於咬緊牙關。擠出幾個字來:“是的,值得。”柳恆心中一痛。他是看着秦旭飛用自己的手,生生折斷自己的鋒芒和鋭氣,然而,到頭來,他卻一個字也不能説。
人為什麼一定要成長。心為什麼一定要滄桑,那些大局。那些責任之外,人為什麼竟不能率地只做一回自己?
越是心痛,越是不能問,越是悲傷,越是不能阻攔。他所能做的。只是儘自己的力量去支持。去開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