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風中勁節第三十八章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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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上傳章節第四部風中勁節第三十八章反目風勁節到了近前一看,立時皺起了眉頭:“唉,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你們…”他搖頭,跺足,嘆氣,手足並用地表現他的不快。
一旁的盧東籬冷着眼就看他怎麼七情上臉地演下去。
卻見他轉頭怒視一眾打架的士兵:“你們都不想活了,這是我們盧大人內兄的隨從,你們也敢冒犯?”盧東籬氣極斥道:“風勁節!”適時蘇凌也憤聲問:“盧大帥,風將軍,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他一邊發問,一邊指着一地的食物。
風勁節湊過去仔細一看,立時黑着臉,喝道:“你們怎麼回事,我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招待好客人,一定不能落了我們大帥的面子,這些東西,絕對不能拿出來,怎麼你們一句話都不聽。”小刀上前一步,低頭做懺悔狀:“風將軍,我們全照你的話辦啊,可是,我們帥府裏存着的好吃的,就這麼多啊,這些天,上到蘇大人,下到這些隨從,誰不是貴客,誰不是雞鴨魚的吃着,現在剩下的也就夠單獨供蘇大人幾頓了,這下頭的人,我們實在是顧不上啊。就這些,還是從我們士兵的伙食裏,挑了好的送上來呢,可沒想到,他們,他們…”不等小刀説完,風勁節已是仰天長嘆,復又滿面愧疚地面對蘇凌道:“蘇大人,真是對不住啊,我們也想着好好招待各位,實在是力有未逮啊,你新上任,可能不知道,咱們邊關上的將士們苦啊,穿的是空心的棉衣,吃的是黴變的大米,就連我們這些將軍元帥們,那也不過就是一餐略多一碗青菜或是豆腐罷了。帥府裏雖養着豬和雞鴨,那也少得可憐,全是留着敬客,賓,或是慶功時用的。説起來啊,蘇大人你在這裏住的這些子,連咱們元帥都跟着你沾光,改善了一下伙食,可是,怎麼説呢,現在我們是真拿不出象樣的飯菜了。説起來也不怪他們,都是末將無能,你要怪罪,就怪罪末將好了。”風勁節説得越來越誠懇,越來越愧疚,也不理蘇凌已經氣得發青的臉,他是一揖到地,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蘇凌給他堵得發作不得,臉自是出奇地難看。
風勁節行過一禮,見他沒反應,挑眉道:“蘇大人可是不信末將之言,若是如此,末將可以帶你到我軍的大小糧庫去走走看看,到了吃飯的時候,末將也可以領着蘇大人在全軍上下轉轉瞧瞧,無論將士,只要有任何一個人,吃得能比貴屬好,一切就唯我風勁節是問。”他口裏説着,伸手就要拉着蘇凌一起走。
蘇凌何嘗不知道,若真是跟着他走了,讓他扯着到糧倉裏瞧發黴的糧食,去看人家飯碗裏,不合格的飯菜,自己的立場便會更加難堪尷尬,自是鐵青着臉,半步也不肯跟他走。
但他一個文弱之人,比力氣哪裏敵得過風勁節,眼看着硬生生被拉得一步步向前,只得連聲叫道:“我信,我信,下官信得過風將軍。”風勁節笑道:“蘇大人果然相信末將?”
“是是是。
“蘇凌陪笑。
“這麼説,蘇大人不怪罪我們了。”
“怎敢怪罪。”蘇凌笑得臉部有點筋。
風勁節鬆了口氣,轉頭對一眾士兵道:“聽見沒有,蘇大人不怪罪你們了,還不謝謝蘇大人。”眾士兵立刻施禮,齊聲道:“多謝蘇大人。”這樣的恭敬,堵得蘇凌一口氣沒順過來,幾乎暈過去。
一直冷眼旁觀的盧東籬至此才淡淡道:“蘇大人不追究了,你們似乎忘了我追不追究了?”眾皆一怔。盧東籬卻已是冷聲喝令:“你們身為軍士,與客人打鬥,置軍法於何處,來人…”他是大帥,這一聲喝,其他趕到此處的軍士,自是齊聲應喝,“把他們拖出去,每人打五十軍。”他淡淡吩咐完一句,轉頭便走。竟是再沒有等任何一個人,看那樣子,滿肚子火氣也不小。
軍令如山,自是容不得半點折扣,嘩啦啦衝過來一幫士兵,把剛才打架的眾人扭了出去,不多時,外頭已傳來,打軍的聲音。
軍與血相擊的聲音,軍士們漠然記數的聲音,捱打的士兵悽慘的大叫聲,無不清晰入耳。
風勁節嘆口氣,搖搖頭:“大帥雖是文人,對軍紀看得最重,自是容不得這種事的。這五十,還算是小意思了。”又衝蘇凌的從人們笑道“幸好你們不是軍中士兵,否則這責罰也逃不了。”此時,聽到外頭打,士兵們的叫聲無比慘厲,軍敲打血,竟是咚咚幫子以往在各處府衙,專職欺壓百姓,而今到了定遠關,也總瞧不起當兵的,又愛到處亂晃,四下探頭的隨從們,已是人人臉青白,腿雙發軟了。
這時外頭的軍聲忽得一頓,一名軍士轉入院中,報道:“將軍,有幾個士兵已經暈過去了。”
“暈了又怎麼樣?”風勁節冷冷道“大帥的命令可以不執行嗎?給我潑醒了接着打。”話音未落,就聽得撲通一聲,有一個隨從再也站不住,直接跌地上去了。
風勁節啊了一聲:“怎麼了,不會是剛才打傷了吧,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不不不,不用了。”
“我們好得很。”
“是是是,我們一點事也沒有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人人忙不迭發言,個個往後縮,全都恨不得離這個長得漂漂亮亮,看起來永遠笑容滿面的可怕煞星遠一點。
風勁節嘆口氣,又衝蘇凌道:“蘇大人,你看這…”
“即然一切你們都安排好了,處置妥了,我還有什麼意見?”蘇凌也覺得再站在這裏沒意思,轉個身,也拂袖而去了。
風勁節一人在一片狼藉中站了一會兒,就招過王大寶,故意把聲音放到最大,吩咐他趕緊找人收拾,想辦法再給客人們湊出一桌好吃的來,一定要讓客人們舒舒服服,賓至如歸。
吩咐完了,他這才悠悠然走出去觀刑。
一幫子士兵正掄圓了膀子,狠狠地打鋪好了的厚牛皮,小刀等士兵,舒舒服服站在一旁,扯直了喉嚨,比賽誰喊得聲音更大,誰叫得更加悽慘。
見到風勁節來了,一個勁對他擠眉眼,嘴巴里叫得那就更悲慘了。
風勁節笑着小聲吩咐:“記着數,打夠了就散吧,最好你們幾個打人的事後淡淡在那幫人面前説幾句,誰誰誰打殘了,讓他們心寒膽戰,悶聲吃虧,也不敢再追究這次的事了。”大家都不便説話,全笑着點頭,滿臉都是將軍你放心的表情。
風勁節拂拂衣袖,在攪得帥府大亂後,就這麼悠悠閒閒地走了。
可是做為帥府真正的主人,盧東籬很明白,該來的風波,已是不可能再拖延迴避了。
果然,不多時,蘇凌就直衝到他的面前。
一看他的臉,盧東籬也不説別的,先揮揮手,把親兵們都示意出去了,見沒了閒人,蘇凌才怒聲道:“盧東籬,你們都別演戲了,什麼是誤會,什麼是故意,我還沒有笨到看不出來,説吧,你們這樣下我的面子,到底想幹什麼?”盧東籬沉默良久,方才沉重地道:“大哥,這些子,你也在定遠關,很多東西,你也該看在眼裏,我們這裏,什麼都缺啊。缺吃少穿,大家都苦苦忍着,可是,現在連刀劍弓馬都缺,這讓敵人來了,我們怎麼打仗?”
“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蘇凌憤怒地説:“我不過是個六品推官,我最大的職權不過是押押貨罷了。我上任才半個月,你們把臉擺給我看做什麼?”
“大哥,你的官可以説是沾我的光才拿到的實缺,也可以説,是那些官員們為了牽制我才給你的實缺。原本他們拖欠定遠關的東西就太多了,我不過是堅持想討還罷了。我原本是打算,不管誰押送東西來,只要數目不達到我的需要,我就不簽收的,為了討我要的東西,我也不介意以勢壓力,肆意為難押運的官員,得以後,他們湊不夠數,就找不到有膽子的官員來押送東西,可是,現在來的是你…”蘇凌臉漸漸緩和,慢慢坐下來,輕聲道:“東籬,我何必如此固執呢?這剋扣軍隊物品的事,也不是這一處,也不止一兩年了,早就成通例了。哪一任當邊帥的,不是睜隻眼,閉隻眼就罷了,何苦為難別人,也為難你自己。”
“大哥,我也不是那固執己見的官,這麼多年宦海浮沉,但凡能過得去,我也是不會去追究的,可是現在不同啊。”盧東籬眉宇間,皆是深深憂煩和悲涼“這仗隨時都會打起來的,我不能士兵們用血之軀去堵敵人的刀槍劍林,再説,定遠關要失守了,你們也一樣要受池漁之殃。”蘇凌遲疑一下,小心地問:“不會有這麼嚴重吧?”盧東籬冷冷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