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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寵篇續五十二死生在天作者棕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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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寵篇續五十二】死生在天(作者棕黑)人力有時而竭。

京昭的力,竭了。

當所有圍護着她的雁翎兵死傷殆盡,當跟隨她數年的烏騅嘶鳴着,跪倒在地,再也不能站起來。

當烏騅那雙茸茸的眼睛不捨地望着她,最後一次向她揚起長長的脖頸。

她最後一次揮舞手中捲刃的三尺青鋒,將圍攏的秦兵退兩步,跪在烏騅之旁,撫摸它染血的鬃

烏騅顫抖着,噴出最後一口氣,濃密的睫,終於遮蓋了那雙通靈的眼。

遙遙的,傳來秦王的嘆息。

“京昭,你這是何苦。晉國如此待你,你還何必為它盡忠?念你也是一時英傑,朕不折辱你。你若是堅持不降,就自盡吧。朕留你全屍。”京昭搖晃着站起來,手在抖,肩在抖,腿在抖。甩掉頭盔,去銀甲,她深了一口氣,拔出深入烏騅肚腹中的秦人彎刀,橫在頸上。

抬頭,閉眼,面向陽光,受那將要永別了的光明和温暖。

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今天的結局,她無怨,也無悔。

小小的孩子,她的弟弟,可以活下來。逆行倒施的晉王,歿。秦晉兵戈,暫止。晉國有了息的機會,雁翎大部,也紮東灣。她的心事,了結了。

她自知自己的心終究不夠狠,手終究不夠辣。她也自知自己並非天賦奇才,絕頂聰明。因此,她從來不曾奢望過,自己往前踏出任何一步,會不必付出相應的代價。她所依賴的,是過人的冷靜,確的計算,還有取捨的果決。

所以,在生命即將終結的這一刻,她盤點一番,釋然而笑。

二十六年,她不可能做到比現在更好。

周圍的秦兵已經有些懈怠,完全是抱着一種看戲的好奇心態,要瞧她是如何悽美地血染疆場,玉隕香消。

京昭嘴角邊的笑意,就濃了起來。身為女人,雖然經常不方便,有時候,卻也真的有用呢。

她睜開眯着的眼睛,雙眸已經染上一層血。斷喝聲起,人隨刀行,她竟是將輕功運到極致,向着秦王聲音的方向,疾衝而去!

秦兵大驚,近處的急速攔截,遠處的,有些魯莽之人,甚至向她開弓放箭,誤傷秦兵無數。但無論是刀槍劍戟,還是羽箭強弩,她都不躲不避,只管將那把彎刀在身前舞成一片光影,破開前路,身形不停!

擊打到她身上要害的利器,都意外地被她貼身所穿的秘銀鍊甲擋了下來。這薄薄的,昂貴的秘銀鍊甲,還是雁翎落羽的師傅,熔了當時穿過傅漢卿身上的秘銀鎖鏈製造的,世間幾乎無人知曉。這是她保命的最後一道屏障。至於四肢不要緊處,受到傷害,她本不管不顧。也不過十幾丈的距離,她已經全身浴血,不知道有多少是她自己的,而又有多少,來自她手下的亡魂。

秘銀甲受力過多,處處崩裂,她的神志也已經開始離。視野中,終於出現了秦王驚愕的臉。她飛身而起,直撲過去!人在半空,右手的彎刀猛然甩出,直向秦王的口而去!

秦王不動。他是震驚,但並無恐懼。沒想到,她明明已經油盡燈枯,施展起天魔解體**,仍能有如斯威力。

那一個多月,夜夜金針刺,渡氣相助時,無意間,傅漢卿發了她體內的神力。所以,她拼命之時,爆發的潛力之大,連她自己也沒有預料到。

秦王身邊,自有人擊落了京昭出的彎刀。另有人身而上,和尚未落地的京昭,在空中毫無花巧地對了一掌。

一掌對過,京昭口中噴血,向後飛落。

一腔熱血,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其實,不必了。天魔解體,必不能久。就算是不加這一掌,她也已經是經脈寸斷,再無生理。

一股孤傲,支撐她拼死一博。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傷害到有高手保護的秦王。她求的,不過是一個亂刃分屍,踐踏成泥的結局。

那樣的結局,才適合於她。

下落,下落。不過是一瞬間,在她的覺裏,卻如此漫長。

漫長到她可以安然回顧,記憶裏,便看見了那個漂亮到沒有天理的人,看見了那雙清澈的眼。

早就明白,她和他,註定了沒有集。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在這漫長的一瞬間,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那個人,對於她來説,是怎樣的意義。

那個人,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讓她願意死在他懷裏的人。

下落,下落。她的五漸失。意外地,下落消失的時候,她沒有覺到地面的冷硬。

她落下的地方,有温暖,有柔軟。

勉強睜開眼,模糊間,對上兩點清澈的星光。她微笑,嘆息。真不錯,臨死了,她還可以做個美夢。

“帶我…走…”懷中的人軀體沉重,癱軟,沒有了聲息。傅漢卿僵木,張口想喚醒她,卻發不出聲音。生命力正從他懷中的軀體中迅速地失,他用掌心對了她的氣海,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內力輸送進去。沒有多餘的想法,只是想救她。她不應該死,所以他要救她。

周圍的秦兵沒有來打擾。他衝入秦軍的時候,只憑手中一,便是所向披靡。沒有人,可以象他這樣奢侈地,內力掀起的漩渦,不但保護自己,還保護身下的馬匹。所有的刀劍,和他手中的鐵相碰,就是手而飛的下場。所有的弩箭,也都無法傷害到他。那些人圍着,等着,等着他們的王,派遣高手過來。

京昭的經脈持續崩毀,就像漏氣的輪胎,本無法容納他的內力。傅漢卿立刻將自己的神力也注入她的體內,試圖維護和修補京昭的經脈。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他修補的速度,還是跟不上京昭體內經脈崩壞的速度。是天才又怎樣?擁有內力浩瀚如海,甚至不惜違反規定,豁出受罰動用神力,又怎樣?!到頭來,他救不了她!

不應該的,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無力,無措,無奈,陌生的情緒,如同沙漠中的洪水,猛然席捲了他,隨即又消褪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冰涼的麻木,還有冷漠。周圍的一切,忽然都離他很遠,很遠。他知道自己仍然抓着青驄的繮繩,但是卻受不到繮繩的糙。他知道自己懷中所抱之人,渾身浴血,但是他卻聞不到血腥,覺不到那種粘膩的温熱和濕潤。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似乎,現在還有很多事情,是十分緊急的吧。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傅漢卿皺了眉頭,勉強思索。他不喜歡自己現在的這種狀態,明明靈魂是清醒的,整個身體,包括頭腦,卻似乎鏽蝕了似的,不動,不轉,不肯知。在狄靖手中,十數年金籠的囚,人的身體,總是能發掘出一些自我保護的本能。但是,已經過了三百年了啊,也已經換了身體,現在,卻為什麼,忽然會這樣?

一絲頑強的危機在他身體裏拼命掙扎着,催促他要儘快掙出來,可是,他卻找不到出口。其實,現在,任何一個普通人,都可以持刀將他斬於馬下。然而,竟然沒有人膽敢在此刻冒險上前。

“卿卿!你的傷勢怎樣?晉營的事,朕都知道了。”遠遠的,又是秦王的聲音。

“你要為朕分憂,朕很欣。可是,你怎麼能這麼傻呢?和朕説都不説一聲,就跑去離間晉軍。對朕來説,晉衞所有的土地,加在一起,又怎麼及得上一個你!”十數個高手,品字形,穩穩將傅漢卿困在其中。

秦王的聲音,温和,充滿誘惑。

“卿卿,別胡鬧了,快回來吧。你自作主張,也是為了朕。你吃了那麼多苦頭,朕心疼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怪你。”這聲音給傅漢卿打開了一條門縫,他搖搖頭,終於從那種麻木不仁的狀態中掙出來,抬起頭,望向秦王的方向。

“我要帶她走。”他既然救不下她,那她最後的心願,他要幫助她達成。

秦王不悦。

“卿卿!”傅漢卿看看周圍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秦兵,心裏也猶豫。他實在並不願意傷人。可是他仍然堅持:“我要送她走。不要攔我好嗎?”

“傅漢卿!你當真以為,朕就捨不得殺你?”傅漢卿仍然試圖避免血。

“她不願意死在這裏。我送她走,然後我會回來,聽憑你的處置。”

“卿卿,你似乎忘記了,你是朕的人,你並沒有和朕講條件的資格。你放心,朕不會和一個死人過不去。你把她放下,過來。朕會令人將她厚葬。”傅漢卿嘆息,撥馬,向着西南方,如臨大敵的秦兵們,抱歉地笑。

“對不起,我必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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