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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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六月，田野滿目葱綠，高的是包穀，已經揚花結果，矮的是稻子，正在奮力成長。車穿行在綠的田野，將城市的疲憊拋棄在獵獵的風中，身體一瞬放鬆下來，眼睛充滿了綠的希望。

城市已在身後，林立的高樓漸隱在青紗帳中。前方，除了綠還是綠，陪伴的還有那一江的綠水。順着長江東的方向，沿着濱江干道向“老去的村莊”前行。七年了，七年的時光不知村莊的變化。

不走出小城，就不知道農村的變化。車輪下，硬化的水泥道路讓車跑得穩穩當當，五十公里的車程，一個小時就到了。躍入眼簾的青山絲毫未變，房前屋後滿是青綠，五哥的推銷店跟從前沒有什麼差別，只是堂屋多了三張自動麻將桌，幾個婦人正在方城酣戰。對面，吳叔新建了一棟三層小樓，裝修同城的樓房一樣，足可稱為一棟農家別墅了。

原先的土路已換上新裝，灰白的水泥硬化路讓人到鄉村與城市相連，八哥在原宅地建了座豬舍，飼養了二三十頭母豬，僅賣豬仔去年就收入十多萬元，今年又收入了五六萬。看着他幸福的笑臉，就知道他滿足現在的生活。我問:“孩子呢？”他答:“大的十七歲，在城裏當美容師，小的三歲，跟你嫂子在外面玩呢！”環顧一看，五嫂懷裏也抱着個小男孩，正在着瓶。我説；“怎都兩個孩子了？”八哥呵呵笑笑:“現在免徵皇糧，上學又不要錢，多生個孩子好，安全。”想想也是，多個孩子多雙筷子，費不了多少事。正説着，小華從鄉場趕了過來:“昨天剛回家就聽説你要來，一過來就碰上了，呵呵！正是時候。”眼前這一百七十斤的漢子，除了肚子長大外沒別的變化。我問:“在那裏做活呢？”他答:“在江口運礦石，一個月可掙八九千元。”看着比我大二個月虎背熊的兒時玩伴，他的眼裏滿是對生活的從容。

順着土路向下幾百米就是“老去的村莊”在公路與土路的叉路旁，兩户農人正在修建他們的新房。上月過世的彭爺爺新墳隱在一片竹林之中，黃土還那樣的新鮮，如果不經詢問在土路上不易看到。點上香燭，燒上錢紙，默默祭拜後放響鞭炮，算是對啓蒙老師的一片追思吧！

村莊還是那樣的靜謐，從後門推門進入彭爺爺的家裏，沒有一個人兒，裏裏外外找尋了一圈，竟沒發現一個人影。怪了，都跑哪去了？走出房屋，朝院子的中間走去，彭八兩口子正蹲在院壩清理白花花的蠶繭。

見我到來他到有些突然，問:“剛才是你們放的火炮吧！”我笑笑。他説:“六哥把媽接到他那裏去了。”我問他上個月車子被扣的事，他説付了兩萬元已經解決了。我説幫我找魚杆，到你魚塘釣會魚。他轉身從家裏拿出兩魚杆遞給我，又叫他媳婦去做飯。

彭八的魚塘在村莊的背後，約有四五畝地大，養的是白鰱。小華説這塘適合釣鯽魚，我將魚杆給了小軍，同小華、彭八沿着土路回到吳叔的小樓。五哥的茶館那幾個婦人還在繼續戰鬥，吳叔説:“現在農村有的家庭，男的在外面打工，女的在家裏打牌，有時一天輸上幾百上千，將老公的那點辛苦錢輸光不説，還借錢打牌，是不是象挖爛田，越挖越深。”下午告辭時，五嫂説:“八哥幫人搬家去了，他給你個裝了點雞蛋，還有隻烏骨雞公，你帶回去。”我有些不好意思，空手而來，滿手而歸，卻又盛情難推。

鄉村，並沒因歲月的逝而改變淳樸；鄉村，依然是那樣含着濃濃的親情。悉的村莊，不知何時再來。

2008。06。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