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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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飄風南下,在田家鎮遇到勿惡之後,本意是要往嶺南,邀訪一字劍姬凌霄,哪知剛離了田家鎮,即與師兄了塵和牛子相遇。
那了塵本來不問世事的,自羣雄破了雲霧山洪盤峒紅鳩婆的巢,分道賦歸之後,邱丐道暗忖,這牛子可是個累贅,萬里飄風行蹤無定,多年來,就沒個準的落腳之處,要將牛子付給他是萬萬不行,只有大徒弟了塵,數十年來一直閉關清修,不問江湖之事,倒可託得,再者,邱丐道這幾個徒兒,若論輕身小巧功夫,自然得數萬裏飄風第一,但邱丐道的先天混元上乘氣功,卻僅有了塵和牛子傳得,現下牛子功夫還沒到家,要他跟隨大徒弟了塵,正可命他督促牛子練功夫,倒是一舉兩得。
這才將牛子帶到了塵處,晃眼已是十年了。
你道了塵帶着牛子這是向何處去呢?
原來自邱丐道死後,他這一派的功夫,掌門人可就落在了塵身上了,那韋浩是邱丐道的記名弟子,算起來,了塵是他的師兄,半年前在江州與東方傑分手之後,兩人即分道約人,出得江州,忽然記起了塵師兄就在左近,於禮該去晉謁,並可約他前往相助。
韋浩到後,見牛子也在觀中,心中甚喜,十年前這牛子的武功也非常人可敵,現刻定必進,皆因越是像他這般有如渾金璞玉般的人,練功夫也能專心一志而登峯造極,當下拜見過掌門大師兄,就將來意向他説了。
那了塵從來不問世事的,當時好生猶豫。
了塵要想拒絕,但現在身為掌門人,俠義道中各門派共襄義舉,自己不去,須不好看,且有負思師傳授武功的本意。
了塵這老道考慮了一天一夜,再三思量,這才首肯。
他們此來,即是赴黃鶴樓之約。
且説萬里飄風沒想會在此間見到掌門師兄,羅圈腿一蹬,飄身下了烏雲蓋雪,與師兄拜見過了。
那牛子倒還知道,在師兄之前,應該叩頭見禮。
萬里飄風見牛子兩太陽高高鼓起,就知他的先天混元氣功已到了火候,好生高興。
再一問師兄,聽説是要赴黃鶴樓之約,更是一愣。
皆因萬里飄風不知韋浩增去相約之事,他此次南下,因知掌門師兄從來不問外事,並未存心前往邀約,只想去看望就算了。
這一來,可是萬分之喜。
這了塵老道已然盡得邱丐道所學,除了他仙風道骨,情沉毅,不苟言笑,一看即是個得道的全真,和邱丐道的骯髒邋遢,玩世不恭,兩人情迥異之外,他那一身武功,已得邱丐道十之八九,這次肯去,那還不令萬里飄風喜出望外。
本來他要到嶺南去的,當時就變了主意,忖道:“姬凌霄的寶貝兒子勿惡,已打前頭來了,還怕那老兒不追來麼?掌門師兄和俠義道中人,十九不識,還以陪他前往為是。”想罷,即不再往嶺南,立即陪着兩人回來,那牛子是雙飛腿,了塵行走如風,萬里飄風的烏雲蓋雪,四蹄邁了開來,有如一縷黑煙一般,是以來到此間,比歐陽彬等人早了兩天多。
這鄱陽漁隱將小舟靠岸,雙鳳奔上岸去之後,勿惡哪還等得,也隨後追趕前去,那雙鳳兒見勿惡追來,鳳兒向金鳳一擠眼,兩人的輕身功夫還在勿惡之上,鳳兒是有心要丟他,不進城,卻抹過城門往南而去。
那金鳳也是個淘氣的,早知鳳兒之意,卻不言語。
雙鳳順着城,不過半里路光景,早將勿惡丟得人影也見不到了。
這才找子個偏僻之處,越牆入城去了。
勿惡追來追去,雙鳳蹤跡不見,卻採到一座道觀之前,勿噁心想“莫非她們進觀去了麼?”正要入現去尋找,驀見一人大吼道:“那不是大小子嗎?”勿惡一聽就知道是牛子,果然見他從觀中大踏步奔將前來,勿惡這一喜,非同小可,心説:“有大小子在,我可就不怕她們捉我了!”但勿惡一知牛子同行的尚有萬里飄風,這小子可就一縮脖子,心説:“我可惹不起這位大爺。”當下三言兩語,即把牛子帶出庵來,他以為雙鳳必已返回舟中去了,哪知兩人到得江邊看時,只見舟橫水邊,哪還人有影。
勿惡大眼眨了兩眨,心中一動,抬頭看黃鶴樓高聳半天,那樓中挑出個酒帘來,心説:“酸大爺和鄱陽老兒,必在樓中無疑。”心中只是在想,卻已認定兩人必是喝上了,偏巧一陣江風吹過,傳來陣陣酒香。
這小子嗜酒如命,連牛子也沒招呼一聲,拔腳就跑。
牛子見勿惡一跑,不由一愣,隨見勿惡直向黃鶴樓徑奔而去,這才急了,拉開喉嚨就嚷:“小小子,你等等我呀!”那勿惡在前跑,牛子在後面追,一邊嚷嚷,黃鶴樓是在江邊,相距不過一箭之地,眨眼已追至樓下。
這就是兩人前來之故,當下勿惡苦着臉,腿胳膊,把以往之事説了。
歐陽彬即向鄱陽漁隱道:“老哥哥,這可好了,萬里飄風一到,我們的人,只怕已來了不少,我們喝完酒,就去相見如何?”鄱陽漁隱道:“老弟説得是,我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要走,我們得快,聞説這萬里飄風年紀雖然有了一大把,那雙羅圈腿卻是停不得一時半刻的,別去晚了,我們去撲個空。”鄱陽漁隱一言未了,驀聽樓梯響動,未見人,先聞聲,説:“哈哈,是誰在編排我老頭兒,今天不是你就是我!”窮酸呵呵大笑道:“老哥哥,幸好我們還沒罵你,不然可被你聽去了。”一言未了,只見樓梯門口冒出一個蓬頭來,乾癟癟紅絲鎖眼,黃板牙七零八落,你道怎會方出頭來,即看到他的牙了呢?皆因上來這人,頭才出,即齜牙一笑。
來的這人非是別人,正是萬里飄風。
萬里飄風這老兒的一雙羅圈腿,是半刻也閒不住的,勿惡見到了牛子之時,牛子一嚷,他那嗓門兒那還小得了,萬里飄風在裏面早聽到了,他是怕牛子惹事生非,羅圈腿一溜一拐,晃身就奔了出來。待稍見勿惡,萬里飄風心説:“好猴兒崽子,你倒來得快。”當下並不現身,隨即跟定兩人,來到黃鶴樓,萬里飄風何等輕功,兩人竟絲毫未覺。
且説萬里飄風在樓梯口一現身,歐陽彬就哈哈大笑道:“我算計你也該來了!”別看萬里飄風是羅圈腿,一瘸一拐,一圈一盤,卻快速無比,晃身已到了桌前。
歐陽彬即一指鄱陽漁隱,向他説道:“這位老哥哥你可認識麼?人稱鄱陽漁隱,鐵槳震江湖的便是。”萬里飄風將那紅絲鎖眼一翻。
哈哈笑道:“不勞你引見,我們可是數十年的老相識了!”鄱陽漁隱也大笑不已,即邀萬里飄風坐下,歐陽彬再命酒保添酒添菜,這時勿惡已幾杯酒下肚,身也不酸了,也不痛了,只是一身衣衫破裂,顯得狼狽不堪,適才牛子追趕勿惡的那一幕,萬里飄風早看得清楚,只為要讓這小子吃點苦頭,故爾並未現身阻止,萬里飄風也不理會勿惡與牛子,兩人倒正合心意,得其所哉,埋頭大吃大喝起來。
這裏歐陽彬和萬里飄風,談了些別後情形,方才問及現下還到了何人?
經萬里飄風一説,歐陽彬才知,這矮子雖然前天就到了,但卻每陪着掌門師兄了塵,再者又怕牛子出外生事,是以每天不過出來轉這麼兩轉,這黃鶴樓上亦是每天必到的,但兩天來,卻連一個同道中也來遇到。
歐陽彬點了點頭道:“我們都來得早了幾天,只怕這一兩中,他們也該來了。”隨又説道:“這次主持這一場正之爭的人,是東方老弟和韋浩兩人,他們既然未到,我們又已先來,説不得,這落腳之地,我們是責無旁貸,應事先找妥才好,晏老英雄先到兩,可注意到有適合的所在麼?”萬里飄風道:“這事你無須慮得,現刻我和我那掌門師兄所居的玄都觀,近在城,地又僻靜,觀中閒房又多,儘可供三四十人住宿,那廟中老道,又是我那師兄的晚輩,我雖未和他説過,但諒來無妨。”歐陽彬道:“既有這等所在,那是太好了,現在我們尚無落腳之處,待會酒罷,即刻跟你前去。”鄱陽漁隱道:“歐陽老弟,你去是正經,我那小舟太小,也實住不下多人,但我和我這大閨女,卻不必了,我一生以水為家,要叫我睡在牀上,準定困不着覺,再者,有我在江邊,倒可為你們設個接待站,只要水面上來的,我也好指導他去尋你們,你們看這樣可好麼?”歐陽彬和萬里飄風聽他如此説,那是再好也沒有了,當下就這般説定,那鄱陽漁隱擔心雙鳳去得久了,知女莫若父,金鳳自幼怙寵,任頑皮透頂,那鳳兒亦不讓她,兩人在一道,只怕生出事來,是以即向兩人説道:“我得先走一步,兩位有興,只管慢慢喝啦!”歐陽彬知鄱陽漁隱之意。
當下也起身道:“我們也該走了。”萬里飄風道:“好,我這就回去,雖説玄都觀的雜老道絕不會不答應,但也得向人家説一聲,再説人家也得準備準備,若是我們的人,一下子到了一二十位,倒真是不好辦。”歐陽彬聽得幾乎笑出聲,萬里飄風的師父邱丐道和掌門師兄了塵,都是全真,但他卻左一個雜,右一個老道。
卻説萬里飄風已在向牛子説道:“傻師弟,走哇!”那牛子正大碗篩酒喝得起勁,哪裏理會得,萬里飄風隨在他耳邊,大喝一聲“牛子,還不快跑,老道哥哥來啦!”敢情這句話竟生了效,那牛子猛一起身,撒腿就跑,牛子身沉力猛,這一跑起來,震得樓板震天價響,身高步子大,只五七步,已到了樓梯口邊。
萬里飄風向怔在面前的幾人,咧嘴一笑,説道:“兩位有所不知,我這位傻師弟,任誰也不怕,只怕我那位掌門師兄,要將他騙走,説不得,我只好撒一個謊。”歐陽彬呵呵一笑,心説:“才知這老矮兒左一個雜,右一個老道,這還是背地裏,那知這傻大個兒,竟當面也叫老道哥哥,他們一門的這三個師兄弟,倒真是湊在一起了。”不言窮酸嘴裏心中全在笑,卻説那萬里飄風已指着勿惡道:“小子,剛才你吃的苦頭不輕吧,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去拔蠱惑他,首先我就不饒你這猴兒!”勿惡大眼一翻,朝天鼻一皺,實在惹不起這位晏大爺,咧着大嘴,卻不敢言説。
萬里飄風道:“我得快追,我這傻師弟認不得路,別又鬧事。”邊説,羅圈腿一晃,直似滾球一般,眨眼已下樓梯去了。
三人這才算還酒資,徑返江岸,遠遠地仍是小舟橫在江邊,那雙鳳竟然仍未返舟,鄱陽漁隱口中不言,心中可就着了急。
只因這一急,有分教:蘆花蕩裏,雙鳳險作人擄,梵淨山上,劍侶威震魔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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