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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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聲雖鋭而媚,玉麟大驚,聞聲已知是情魔百花公子。而且聲到掌亦到,一股凌厲的掌風,有若狂飆襲到,玉麟趕緊趁下落之勢,左掌猛旁卸,右掌霍地推出,籍勢往斜刺飄落,前有情魔,後有強敵,身又在空中,發出去的掌,無法用上全力。方在驚惶間,倏地林中傳來一聲怒嘯,狂飆暴卷,一團紅影已撲向情魔,不但將情魔襲來的掌風反震回去,而且立迫得情魔飄身縱避。
玉麟也已落下身來,早看出是離火真人。適才在林中,對玉麟半點也不放鬆,沒想到他,會將情魔擊退,救了自己,不由心中暗喊了聲慚愧。
他哪知離火真人前敗在泗島神君和情魔夾攻之下,認為是生平的奇恥大辱,仇人見面份外眼紅。此來又為的是要乘機報那挫敗之仇,瞧見情魔單身前來,那會放過,他可是想得好:“諒這小娃娃逃不出手,若不趁情魔放單之時將其收拾,若泗島神君前來,恐怕報仇不成,還要遇到再度挫敗。”是故,離火真人突然發難。趁情魔退身尚未站穩,已再又撲槍近前,施全力一擊。情魔發掌抵敵,已是慢了一步,僅護得身,那凌厲的掌風,呼的一聲,將他的頭巾已捲入半空。情魔也非弱者,立即和老怪物鬥在一起。
玉麟見離火真人發狂了一般,威勢好不駭人,又是心驚,又是僥倖。這一來倒落得隔山觀虎鬥,得了息機會,不管誰勝誰負,樂得讓他們去以毒攻毒。
同時,玉麟也才有機會打量江邊情形。不出鳳兒所料,那兩隻巨舟,果然停在前面一個江灣裏,距此約有一兩裏之遙,想來情魔是被適才他和離火真人惡鬥之聲引來。
玉麟在打量四周的這個工夫,情魔與離火老怪,已換了五七掌。百花公子那是老怪物敵手,只聽狂笑連聲,情魔則一隻袖管又被他的掌風捲沒了,衣衫破裂不堪,髮髻早被震散,滿頭長髮飛舞,已是狼狽不堪。
玉麟見情魔轉瞬即要敗在他手中,心説:“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那知剛要移步,恰巧情魔似要向停舟之處逃去,卻被離火老怪飄身阻止。狂笑聲中,一連又是呼呼的兩掌劈去。情魔已不敢硬接他的掌了,趕即往反方向縱身。這也就是玉麟正要移步之時,一見情魔向自己立身之處逃來,暗喊得一聲不好,一團紅彩卻早撲到,老怪物大喝一聲:“娃娃!你向哪裏走!”只見他兩掌一錯,霍地左右一分,呼呼兩聲,已分向兩人劈到,不但掌勢凌厲無比,而且快疾非常。
玉麟不由更加暴怒,心説:“難道我真個怕你不成!”斜身錯步,左掌猛旁引,霍地向離火老怪欺近,右掌猛力劈出。
須知離火真人先後和玉麟與情魔拼命,真力已耗損不少,這時又是兩掌齊發,威力更是大減。又萬料不到玉麟敢欺身近來,發出去的掌力,已被玉麟神奇的氣功引卸,左肋門户開,同時右掌又被情魔發掌抵住,撤身不得,眼看玉麟這一掌,要劈個正着。哪知那離火真人端的了得,又哈哈一聲狂笑,右臂倏地一拿,早扣出情魔手腕,往左猛一帶,老怪物卻已趁勢往右飄身。
那情魔正被離火真人追得昏頭轉向,拼全力抵擋離火真人一擊之時,老怪突然變招,情魔哪裏防得,被他一帶,早到了離火真人適才的位置,玉麟的一掌也已劈到,恰好劈個正着,蓬的一聲,擊中情魔肩頭。
若論情魔武功,只在玉麟之上,這一掌僥倖擊中,全是被離火真人嫁禍所致。這百花公子豈是等閒之輩,雖然這一掌不輕,但變成俄頃之時,卻也能臨危未亂,當時雖躲避不及,但立即力貫左肩,拼着以肩頭硬受了玉麟一掌,同時一咬牙,右掌也已拍出。
玉麟不敢怠慢,忙發掌抵敵,兩人就此鬥在一起,須知高手對敵,絲毫怠慢不得,稍予敵人以可乘之機,自己就會傷在對方掌下。兩人這一對手,全不敢緩勢,而且心神也不敢稍分。
卻聽那離火老怪,在呵呵猛笑中,已由近而遠,原來無意中,倒恰合了他的心意,百花公子有玉麟絆住,就再也不懼那泗島神君子。跟蹤了這麼長一段路途,方無意間巧得此機會,那得不喜,故舍了兩人,向兩舟飛奔而去。
玉麟一時間倒想不出,老怪物為何遠去,那情魔可就急了,皆因此間距離兩舟不遠,他們在江岸上之惡鬥,舟中人沒有看不見的,卻沒料師叔泗島神君未曾前來相助,連四僮兒和自己那八金釵,亦未見現身,不知何故。若自己離舟之後,舟中諸人另有事故,現已離舟,那離火真人趕去,豈不糟糕。
情魔想至此,心中一急,拼全力猛向玉麟一掌,趁玉麟往旁閃避之時,趕緊往後暴退。
正在這時,遠遠地傳來怒吼之聲。玉麟忙看時,只見那停舟岸邊,人影縱橫,陡聽一聲大震,緊跟着火光一閃,濃煙已升起半空。
玉麟就知是離火真人施展赤陽掌,火焚兩舟,這也才知道為何老怪物舍了兩人前去。遙見那情魔百花公子飛奔趕到,但已晚了,兩舟已是火光能熊。
玉麟曾見那離火真人以赤陽掌火焚茅廬,好不厲害,這船舟亦是易燃之物,怎擋得起老怪物的赤陽掌高熱,但令他好生奇怪的是,先是那般劇烈拼鬥,聲威何等駭人,掌風相遇,有似奔雷。可聞數里遠近,可時至此刻,被離火真人掌焚巨舟,那泗島神君迄未現身。
想那泗島神君何等了得,豈會懼怕這離火老怪。心想:“那泗島神君必然不在舟中,老怪物方能得逞。噯呀!不好!我還在此間則甚,不論誰勝誰負,任何一方也絕不放過自己?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也無心看那情魔百花公子趕去之後,會有何等結果,趕緊退入林中,尋路往回奔去。
哪知尚未穿出密林,驀地隱隱聞得一聲鋭叫,似是一個女人突遭意外,發出的尖叫一般,若在平時,玉麟必會尋聲趕去,但此刻身後敵人太強,且鳳兒現在酒樓上等待,自己出來的時間已久,鳳兒必在十分惦念,並又想道“諒這光天化之,朗朗乾坤之中,又是鬧市左近,娘兒們最是膽小不過,定然是被林中蛇蟲之類駭着了。”想至此,也就不在意,出得林來,那鎮甸即已在望,忽見道旁黃影晃動,定晴一看,原來是一塊黃的碎布,被風吹得飄動不已,似是從襟上撕裂下來的。
玉麟也沒放在心上,徑奔入鎮,哪知上得酒樓一看,鳳兒和勿惡蹤跡皆無。
他這裏剛在一怔之際,早聽兩個夥計的嚷道:“截着他,別讓他跑了。”尋聲看時,卻見兩個夥計的向他奔來。心説:“他們要截着誰呀?”回頭一看,身後並無有人。
那夥計的已到了身側,衝着他怒目而視道:“好啊!紅嘴白舌的,吃飽了,喝足了,抹抹嘴就開溜。嘿嘿!看你年紀輕輕,穿着也蠻象樣,卻出來騙吃。”玉麟大怒,説:“夥計,你説誰?”那夥計皮笑不笑,又一聲嘿嘿,向另一個夥計説:“你瞧這麼著,這小子還敢不認帳,我作子十幾年的夥計,還沒見吃霸王酒的,今天我哥倆算開了眼了。”玉麟幾乎連肺都要氣炸了,但忽然心中一動,已知是鳳兒使了壞,必是她騙過勿惡的銀子,冷子溜了,為的是要捉勿惡,那勿惡無錢付帳,必也趁機溜出店去,故酒菜銀子未付,被夥計誤會了自己三人是騙吃的,當時即壓下怒火,從懷中掏出一包銀子來,拍的一聲,扔在桌上,怒目向兩個夥計的一掃。
兩個夥計的立時噤若寒蟬,目瞪口呆。玉麟也沒工夫跟他們生氣,再説,這也是鳳兒捉勿惡,惹得夥計的猜疑,當時就問明瞭該多少銀子,照數付了。
這才問鳳兒和勿惡哪去了,那夥計的早堆下笑臉,説:“爺,要不是爺的兩位同伴,悄沒聲的走了,我們天膽也不敢誤會,也是小的瞎了眼,得了,爺,你多擔待。”玉麟一想,問也是白問,也就不再多説,心想:“鳳兒悄悄溜走,必是前往江邊尋找自己無疑,也許我和她在途中錯過了。”當即又徑奔江邊而來,到了南街口一望,江岸雖入來人往,但哪有鳳兒蹤跡。忽然心中一動,莫非他也和我先前一般,往上頭尋去了麼?
想至此,心中大驚,若鳳兒真個也往上頭尋去了,那泗島神君一干人,和離火真人,任何一方遇到她,也絕不會放過她。雖説鳳兒放火燒舟之時,泗島神君和情魔並不在舟中,但盡有船上水手認得出她來,她這一去,豈不凶多吉少。
玉麟不想還好,此刻哪還敢怠慢,雖明知自己前往,亦是涉險,但也顧不得了,腳下一加勁,就徑奔了上游而去。
瞬息間,那密林又已在眼前。他因身法太疾、太快,身形過處,帶起了一股風。驀見路傍黃影閃動,隨身向前飄移。
玉麟停步一看,原來是先前所見那塊黃碎布,以前沒有注意,這時一見,突然心中又是一動,因為鳳兒也是着的黃衣衫,伏身抬起一看,這分明文是從衣襟上撕下來的,心中驚道:“莫非鳳兒遭了險麼?”連拾在手中的這塊黃碎布也忘了扔掉,趕緊就往前趕。哪知尚未去得十來丈遠,玉麟正要往林中奔去,忽見右面林邊,亦有一塊黃碎布,掛在一樹枝之上,被風吹得飄拂不已。
玉麟即刻到了樹下,伸手取下一看,那碎布似是行路之人太快,被樹枝掛着,硬從衣衫之上撕下來的。試與先前所拾那塊碎布一比,那布質與顏分明是同一件衣衫。心想:“若鳳兒遇險,必是打從此地過去的?”當即拔腳就奔,果然,繞林不到一二十丈遠近,驀又見得前面似有一物,在閃閃發光,玉麟到了近前看時,早驚得呆了,原來正是自己昨晚替鳳兒配的那柄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