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二章黃金牛肉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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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國人卻對生牛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這道菜在他們國家是最高級的菜餚之一。
“所以我才説,他們就是一羣野人!”梁錦啜了一口酒,冷哼了一聲,厭惡地説。
回味壓就沒動筷子,慢地啜着一杯酒,一杯酒都喝了半個時辰了還沒有喝完。
就在這時,第二批宮女有序地走進來,每個人手中的托盤上是一隻青花海碗,這大概就是蘇妙姑娘的最後一道菜了。
因為前面的兩道菜,人們的注意力不自覺的就被蘇妙的菜餚引,即使是對生牛的味道非常滿意的科西國人,在宮女進來之後亦忍不住抬起頭,去看托盤裏的東西。
大碗很普通,碗裏的東西乍一看也很普通,可散發出來的味道卻不普通,非常濃香,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除了濃香,他們想不到還有其他詞彙可以形容這股味道。
取牛身上最軟的牛裏脊,切成厚薄適中的長方形段,用鹽、鮮醬油、薑汁、米酒醃製入味,將牛段取出來,用竹籤以旋轉的方式穿進去,將牛段串成串,固定住。
將串成串的牛段放進烤爐中烘烤,烘烤中不時翻面繼續塗抹醬汁,在牛段烤好即將取出時,在牛段上刷少許蜂,灑上白芝麻。
這一道菜餚的做法,除了牛用的是科西國帶來的牛,剩下的食材全部是嶽梁國地產的。剛剛在廚房裏,姜大人對蘇妙的這個做法滿意得都快要喜極而泣了,蘇妙做的第一道菜和第二道菜怎麼看都不像是嶽梁國的菜,到第三道菜時,她終於迴歸了,她終於明白了他的苦心,他們是嶽梁國人,雖然用的是科西國提供的食材,可在對戰科西國的廚藝時,他們還是應該用自己國的手藝去戰勝對方,這樣的他們才算是嶽梁國人。
黃金牛飯其中的白米選用的是嶽梁國皇家田莊裏生產的雪銀米,雪銀米是皇室一族唯一會食用的白米,平常他們吃的都是碧粳米或紫米。雪銀米的產量很低,只在梁都生長,米形圓潤,米白,過水蒸之後,雖顆粒分明,卻不硬,反而軟糯,並稍稍帶了那麼一點彈。
蘇妙也是前兩天去回香樓聽回香告訴她時,才知道梁都居然有這種大米,她十分想嘗試,可回香跟她説,雪銀米產量太低,而且是專供皇宮的,即使是回香手頭也沒有雪銀米。蘇妙有點遺憾,從回香樓回來她一直想嘗試用雪銀米做一次,結果今天真的試上了,蘇妙很滿意。
在碗底鋪上一層醬汁濃郁的牛段,在牛段上鋪一層雪白香糯的雪銀米,再在米飯上鋪上一層汁充沛的牛段,再鋪米飯,再鋪牛,一直鋪到將瓷碗填至八分滿,將之前用來刷牛的醬汁以小火煮開,之後澆在牛飯上,撒一層芝麻,點綴青葱末,擺上翠綠的豆苗。
經過烘烤的牛最外層被烤乾了水分,因為醬汁的作用,最外層口緊緻,泛着烤醬的濃甜。也正是由於醬汁的作用,牛表面的質因為熱度驟然收緊的原因,牛內層的油脂和水分被牢牢地鎖住,同時被鎖在其中的還有醃透進牛最深層的香料味道,鮮甜織,滋味濃厚,令人垂涎。
當質表層的酥脆隨着醬汁向味蕾深處更深地滲透並逐漸消失時,牛內裏的汁了出來。微微鎖緊的脆層下,質十分鬆軟,十分軟,只需筷子輕輕一掐,牛段就能夠從中間斷裂,出牛段粉紅的橫截面。更充沛的油脂淌出來,半透明的金汁緩緩出,落在雪白飽滿的米飯上,灼熱的温度使米飯的甜香更輕盈地飄起來,飄散在空中,引人垂涎。
每一粒米中的水分都被恰到好處的保留下來,既不會幹硬,也不顯得過於柔軟黏糊。白米的芬芳中挾着一絲淡淡的清甜,雖是甘甜的,卻不是甜的發膩讓人不舒服的那種甜味,而是自然的清甜,天然的清甜,不用力過猛,不矯造作。米粒在齒間被碾碎,一股清香伴着一絲淡淡的甜面撲來,燻人醉。
這樣香糯的米飯混合了濃厚多汁的牛,又被澆入甘香醇美的醬汁,只要稍加攪拌,一勺沾滿了汁的牛飯入口,齒生香,回味無窮。
一碗黃金牛飯下肚,尤其是食量大的科西國人,總覺得意猶未盡,卻又不好意思吆喝“再來一碗”
“突然覺得你娶了蘇妙也是一種福氣。”回甘吃到一半時,突然衝着回味的臉慨道,“你看,他們全在用羨慕的眼神看着你。”回甘指的是吃光一碗牛飯之後沒有滿足還想再吃幾碗的那羣人,他們以為這飯是蘇妙做的,回味娶了蘇妙之後蘇妙會天天做給他吃還不收錢。
回味在心中冷笑,整個蘇家的早飯都是他做的!
就在這時,突然覺得嘴裏不太對,好像有什麼東西硌在牙上,硬硬的,和之前軟糯的口不一樣,他皺了皺眉,手伸進嘴裏把硌了他牙齒的東西拿出來,心裏狐疑該不會蘇妙一着急把什麼東西落在飯裏了吧。取出來一看,愣了一下,居然是一塊圓圓的白蘿蔔,這白蘿蔔明顯就是一張臉,圓溜溜的臉上用刀刻出了大大的眼睛,一隻眼睛帶笑睜着,另外一隻眼睛拋媚眼似的閉着,上面的睫老長?這張圓臉上最顯眼的莫過於嘴,嘴佔據全臉的三分之二,雕刻的極為生動,衝着他高高地撅着,上面的每一條紋理都十分鮮明,即使沒有上,這張撅起來的大嘴也能很明顯地看出來,這是一張嘟起來的烈焰紅!
回味皺着眉,盯着那隻圓臉看了一會兒,突然噗地笑出聲來,手撐住額頭,了兩下眉心,他笑如風。
他真是服了她了!
回味突然笑出聲來引起許多人的注意,人們皆用驚詫狐疑的眼光看着他,在心裏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讓小少爺如此高興?
坐在他身旁的回甘和梁錦聽見笑聲同時湊過來看他手中的圓蘿蔔,回甘最先看出來那表情是什麼意思,呵呵乾笑了兩聲,縮回腦袋,一臉怨念:今天是什麼子,他都坐在長安宮裏了幹嗎還要看這膩人的玩意兒?
梁錦這邊估計是有代溝,想了半天才想明白這表情是什麼意思,滿眼嫌棄,低斥了句:“也不看看場合,不像話!”回味沒搭理他,把圓蘿蔔在清水裏泡了泡,取帕子擦乾,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梁鑠這頓飯吃的特,這大概是自他當皇帝以來在國宴上吃的最的一次,笑容滿面,低聲對梁效説幾句話,梁效站起來,笑着對科西國的王子説:“科西國的王子殿下,我嶽梁國廚師的烹調手藝,不知王子殿下可還滿意?”科西國王子站起來,哈哈一笑,他對嶽梁國倒不像他們國的大公爵對嶽梁國充滿了傲慢和蔑視,沒有人會拒絕美味的食物,他喜歡美食,也熱愛美食,今天嶽梁國準備的菜餚毫無疑問打動了他的心,他滿意地説:“貴國廚師手藝高超,我國的這個御廚的確是比不上,聽説貴國的廚師是個姑娘,能否叫出來讓本王子看一看,能做出這些美食的姑娘,本王子願用千金來賞賜。”賞賜不賞賜梁鑠並不在意,他高興的是科西國認輸了,雖然只是一個廚藝表演賽,可科西國認輸了,這是一個好彩頭,也是一個好兆頭,明天還有更多的比試要周旋,有了今天這一場在前,明天一定能夠更順利。…廚房裏。
蘇妙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霍地跳起來,不可置信地道:“什麼?千金?”
“是。科西國王子對姑娘的手藝十分滿意,説是要賞賜姑娘千金,皇上命姑娘進長樂宮面聖,順便領賞。”小金子也替她高興,笑嘻嘻地説。
“千金!千金!”蘇妙不敢相信,嘴裏唸叨着,腦袋一片空白,她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千金”很快,她的眼睛變成了兩坨大大的黃金,她一陣風似的衝出去,衝到隔壁的換衣間,以最快的速度梳洗換裝,然後又一陣風似的衝回來,對小金子道,“咱們走吧!”佟染看着她異常積極的模樣,啞然無語,用哭笑不得的語氣問:“你就那麼喜歡銀子?”
“廢話!沒有銀子怎麼讓你滾出豐州!”蘇妙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説,催促小金子快走。
佟染的臉刷地黑了,冷森森地道:“你就是有千金也沒辦法讓我滾出豐州。”蘇妙沒搭理他,扭頭對阿吉説:“你和我一塊去吧,菜是你和我一塊做的,賞金也有你一份,不過你別指望我和你五五分成,你只是幫我打了下手,別説我小氣,就分你一成好了!”聽了這話的人們眼睛都直了,千兩黃金的一成也是不少的,去鄉間仔細過活個鄉紳做做絕對不成問題,而阿吉只是幫忙切切菜打打下手,居然就能分得一成金子,別説旁人,就是阿吉自己也愣住了。
小金子一臉羨慕嫉妒恨地瞪着他,心想大部分菜都是蘇姑娘自己做的,他只是幫忙打個雜,竟然能分到金子逆天改命,這個雜種小子真是好狗運!
“雖然我討厭你,可一碼是一碼,你那份我也會給你,不會賴賬的。”蘇妙雙手抱,揚着下巴,一臉高傲地對佟染説。
佟染挑眉,看了她一眼,見她雖然在忍耐疼卻並不是隨便説説,哧地笑了,將手裏的摺扇在身前轉了半個圈兒,他隨之轉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説:“一臉割的表情,你還是自己留着吧,我才不稀罕女人給的金子!”
“女人怎麼啦!你上哪去?要面聖了!”蘇妙衝着他的後背嚷嚷。
“我不會跟在一個女人身後,再説,也沒叫我。”佟染説着,並不回頭,衝她搖了搖手裏的扇子,人已經出門去,很快不見了蹤影了。
蘇妙撇了撇嘴,這人的態度真讓人火大!
不再去理睬佟染,蘇妙帶着阿吉去長安宮面聖,準備領賞。
長安宮內。
科西國王子在表述完想要見嶽梁國廚師的念頭後,接着又説:“本王子還有一個請求,希望嶽梁國的皇帝能夠答應。”負責翻譯的梁效一愣,不知道他口中的“請求”是什麼,眉微皺,照實將他的話翻譯出來。
梁鑠也是一愣,不過因為剛剛的表演賽蘇妙贏了,他的心情正好,含着笑道:“王子請説。”科西國王子笑着對自己的翻譯官説了幾句,翻譯官立刻笑容可掬地對梁鑠道:“嶽梁國皇帝,我國王子説,王子在嶽梁國遇見一女子,對該女子一見傾心,想要將這位嶽梁國女子帶回科西國去,請嶽梁國皇帝答應。”梁鑠沒想到他想説的居然是這個,皺了皺眉,皮笑不笑地問:“讓王子一見傾心的嶽梁國女子,王子可知道此女的身份?”
“只是一位民間女子,並不是梁都本地人,是外省人,現在正住在梁都內的一家客棧裏,聽説是陪伴姐姐一塊來的。”翻譯官回答説,他刻意説了“民間女子”好像是讓梁鑠放心似的。
梁鑠卻並沒有放心,反而有些不悦,因為他聽翻譯官的意思,科西國的王子似乎並沒有和這個嶽梁國的姑娘兩情相悦,而是像壞蛋一樣暗地裏去調查了人家姑娘的私隱,還要帶回科西國去。科西國由於教義,是一夫一制的國家,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私生活更加混亂,王子是不可能娶民女做王妃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要把民女帶回科西國去,帶出去卻不娶,如果人家姑娘不願意,這和強搶民女有什麼區別?
正在這時,小金子進來通報道:“啓稟皇上,蘇姑娘已經到了,正在大殿外候着。”梁鑠立刻道:“讓她進來。”很快,蘇妙帶着阿吉從大殿外面進來,來到御座下,跪下去,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梁鑠説了句“平身”蘇妙站起來,還沒來得及去找回味在哪,就聽見一個人着科西國語衝着她叫嚷起來:“是你!就是她!就是她妹妹!”
“嶽梁國皇帝,我國王子説,讓王子一見傾心的那位小姐就是這位小姐的妹妹。”翻譯官指着蘇妙,對梁鑠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