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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生死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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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永哲細細端詳起杜凝恩,瞧她不過是穿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再隨興搭配尼泊爾風味的麻料薄衫,明明是很平常的打扮,卻有種説不出的飄逸氣質,望着望着,他不出困惑的表情。

杜凝恩的一顆心隨着陶永哲的神情而緊繃。他的表情代表什麼意思?困惑嗎?

為什麼?愛不愛一個人需要困惑嗎?還是她對他的愛令他困惑?怎麼他的反應和她所預期的呈現這麼大的落差?想到這,她不眉頭輕蹙,一滴眼淚就順着臉頰滑落…

“啊!”連杜凝恩都被自己的眼淚嚇着了,她匆忙轉身,逃了開去。

“凝恩——”陶永哲先是一愣,然後立即追了上去。

他一度拉住她的手了,卻又被掙

“凝恩你聽我説——”他急得大喊。

杜凝恩卻像是隻受了驚嚇的兔子,只是一勁地想逃。他的反應和表情太不尋常,她已經覺到自己的心一寸寸被撕裂,所以她要逃…

被拒絕的痛太難受,她怕,她不要這種覺。

她壓兒沒想過會被陶永哲拒絕,她一定要先逃再説!

“凝恩——”陶永哲再度拉住她的手。

“不要!你放開我…我不要知道…”她不再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杜凝恩已經被陶永哲抓住雙手了,卻不斷地掙扎着,奈何他的手掌握得緊緊的,她只得仰起頭瞅着陶永哲,可憐兮兮地懇求:“學長,你放手吧,我現在不要聽你説話…”因為心痛!心好痛啊!

“好,不説就不説。但是你先冷靜,好嗎?”九月的陽光依然刺眼!陶永哲面向着陽光,眯着眼努力想看清楚杜凝恩的表情。

“我…”她想央求。

“啊快閃!”突然,空中傳來一聲驚呼。

杜凝恩順勢仰頭——什麼?那黑影是?

“凝恩…”陶永哲一心只想安撫杜凝思的情緒。

危險啊!

猛然,陶永哲被杜凝恩使勁向後推,她的力道之大,讓兩人一起跌倒在地。

發生了什麼事了?

陶永哲只覺後背一陣刺痛。在他狠狠跌往地上的瞬間,轟向耳際的巨響彷彿還雜了杜凝恩的悶哼聲。

“凝恩?”他一手撐着地面,努力想爬起,杜凝恩身體的重量卻結實地壓着他。發覺杜凝恩的頭無力地垂在他的耳側,陶永哲不着慌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

“凝恩?凝恩?”他伸出手扶了扶她的頭,意外地摸到一攤濕黏,不祥的覺旋即襲上心頭,讓他如觸電般縮回手,急忙攤開手掌一瞧,竟然是鮮血!

“凝恩——”因為驚嚇,陶永哲的魂魄幾乎要散去,他開始驚駭地呼喚,使力扶起杜凝恩。

然而,眼前的景象更讓他錯愕得永生難忘,因為施工大樓的幾塊鷹架和磚塊正以殘酷的姿態散落在他倆周遭。

“有人受傷嗎?”

“你們沒事吧?”陶永哲木然張着驚慌的眼呆望着幾公尺外向這邊奔來且大聲吆喝的工人,白花花的陽光照得他腦筋轟然作響,幾乎要休克。

他再度望向自己鮮血淋漓的手…是凝恩的血嗎?

“凝恩…”他再叫了一聲,已經抑不住顫抖。

緊接着,陶永哲看見奔到面前的工人們臉上清一是驚慌,再覺杜凝恩攤在他懷中的軟弱軀體,他所有意識彙集成一種恐怖的情緒:天地,就要變了!

“呼!”東東倒一口冷氣,聽着陶永哲娓娓道出他和杜凝恩的往事,令她手心和足底都發涼,雞皮疙瘩一陣接着一陣。

東東努力張開嘴,沒想到喉頭又幹又啞,半天也擠不出一句話…

她想問的是:“杜凝恩為了救你,所以…死了?”

“送到醫院前,凝恩已經斷氣…”不需等到東東出口詢問,陶永哲已經悠悠説出她要的答案,只是他望着窗外的容顏看不出任何情緒,而淡淡的語調,更像陳述的是別人的故事。

東東聞言,不轉頭注視着他的側臉,她不知道陶永哲那無所謂的聲音到底是因為過度心痛而麻木了?還是因為時空變遷,時間早已沖淡了當時的悲哀?

她看着他的眼神頓覺茫然。眼前這一切,故事中人如何承擔呢?她又該扮演什麼角呢?

坐在樓梯間的兩人都沒留意到天早已暗了下來。周圍的微弱光亮是來自面前那扇窗,黑夜來臨前的朦朧光暈籠罩着兩個人,像是為他倆撫“人事無常”所引來的無限唏籲。

靜默了許久,陶永哲才又淡淡地開口:“在送往醫院途中,凝恩提出一個請求…”

“請你…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人嗎?”東東終於擠出一句話,聲音卻乾澀得厲害。

“嗯,一輩子只愛她一個女人…”説罷,他居然掉過頭凝視着東東。

“我必須遵守諾言的,是不是?”

“唔…”東東本無從接口。她的覺非常紊亂,心思的起伏異常劇烈。

為什麼他要用這種眼神望着她?為什麼他的問題聽來讓人湧現極度的不安?

東東深深望進陶永哲的眼,想從中找尋回答他的答案,但是,當她看見他的眼中有明顯的痛苦和堅決,無聲地宣示了“悲劇英雄”的情,讓他顯得那麼憂鬱,那麼…悲壯——歷經風霜的悲壯!這一來,東東更覺茫然了。

不知不覺,東東的臉淌下兩行熱淚,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要淚…

是為了杜凝恩?還是因為陶永哲?抑或是為了她自己?

“對不起,我…我遜斃了,還説自己是個好聽眾呢!”她急忙拭掉自己的眼淚,為自己莫名落淚而道歉,更為自己不能像朵解語花一樣合宜應對而深歉疚。

“不!你是一個很好的聽眾,真的!”看見東東的眼淚,陶永哲的心再度被震撼了。他眼神離地凝視了她好一會兒,許久許久,直到他找回理智才斂了臉,慢慢站起身。

“説了這段往事,我心情輕鬆不少,真的!謝謝你!”説罷,他慢慢爬上二樓。

陶永哲在伸出手按電鈴前忽然又轉過頭對着東東,逐字逐句地説:“東東,你知道,我必須遵守諾言的!”東東怔怔地看着居高臨下的他,一時無法回答任何話語,但是在黑暗中,她竟然看得出他眸子裏閃耀着堅毅的光芒——無奈的堅毅。

這個發現,讓東東不自覺地又淌下眼淚…

她,從來都不愛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