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素箋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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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英豪渴望一睹江玉帆絕學的急切心情,就像昔年天下英豪渴望一睹他父親江天濤一樣。
尤其,江玉帆生得身材適中,面白紅,兩道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朗目熠熠如星,而如懸膽的鼻子,直通天庭,手按金劍,施然而行,真個是貌比潘安宋玉,英姿尤賽公瑾子都,把美麗的“冷香谷”雲飛燕,直看得芳心鹿撞,嬌靨緋紅。
江玉帆俊面含笑,目光直雲飛燕嬌靨之上,較之方才看得更仔細更真切了。
他覺得雲飛燕美豔中含孕着清麗,毫不遜於有武林第一美人之譽的陸表姐,而且,雲飛燕更具有一種嫵媚、刁鑽、青的魅力和氣質。
打量間他已走至雲飛燕的前面一丈五尺處,他首先向為他歡呼的滿谷英豪拱手行了個禮,這才望着雲飛燕,謙和地拱手含笑道:“雲谷主身輕如絮,恰如飛燕穿雲,身法曼妙,姿勢優美,不但在下開了眼界,就是天下羣豪也不虛此行,稍時樁上過招,還望谷主留情一二…”説罷,肅手一指蓮花樁,繼續道:“雲谷主請!”雲飛燕急忙還禮,但卻沉聲道:“慢着!”江玉帆聽得一愣,正待説什麼,雲飛燕已轉身向着本席的白髮老婆婆,玉手一招,沉聲道:“管大婆,拿過來!”白髮老婆婆一聽,趕緊恭聲應了個是,兩手捧着一個藍布小包袱,急忙向場中奔了過來。
看了這情形,不但江玉帆本人到惑不解,就是滿谷英豪也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被稱做管大婆的白髮老婆婆,竟捧着小藍包袱,直向江玉帆身前奔去。
江玉帆看得劍眉一蹙,正待説什麼,管大婆已向着他襝衽一禮,謙恭地含笑和聲道:“少堡主,請您撿一雙,看看哪一雙合適,都是全新的!”説罷,蹲身下去,立即將藍布小包解開了。
江玉帆低頭一看,包中竟是幾雙踩踏蓮花樁的特製襪子,而且,長度不等,寬窄不一,全部是雪白的厚布製成的。
察看間,熱心的管大婆已經拿出來一雙,比了比江玉帆的福字履,同時,親切地説道:“少堡主,這一雙可能合適…”話未説完,江玉帆已含笑地道:“謝謝你,不用了!”管大婆聽得神一變,不由仰起老臉驚異地望着江玉帆,關切地惶聲道:“少堡主,穿着鞋打蓮花樁是不合規定地呀…”江玉帆謙和地一笑道:“晚生知道。”管大婆見江玉帆對她自稱晚生,既受寵若驚又動,正待説什麼,身後的雲飛燕已沒好氣地道:“拿回去。”管大婆回頭看了一眼嬌靨凝霜的雲飛燕!恭聲應了個“是”拿起包袱,急步向場外走去。
滿場英豪見江玉帆居然不用特製的布襪,議論之聲更熱烈了,但沒有任何人去聯想到江玉帆也練了一身金鐘罩鐵布衫。
因為練有這種功夫的人,必須獨身終生,不娶室,而九宮堡歷代單傳,江玉帆並沒有三兄五弟,絕不可能習練這種斷子絕孫的功夫。
只見場中的雲飛燕,俏臉生寒,冷冷地看了江玉帆一眼,足尖一點地面,嬌軀凌空而起,飄然落在東南邊緣一朵蓮花樁的中心上,顯然是手比武的起始架勢。
江玉帆一見,也不凌空縱起,竟神自若,俊面含笑地舉步向蓮花樁前走去。
羣豪一見,全場一靜,俱都摒息靜坐,目不轉睛地盯着場中,彼此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只見江玉帆直到走至蓮花樁的旁邊,才掉福字履,出雪白布襪踏着朵朵蓮花,逕向中央的最高五朵蓮花上走去。
尤其,他不分中心花和四邊花,不閃不避,照直走去,有如在走平地。
須知蓮花樁的下面是一個三腳架,架上裝有五朵盛開的鐵蓮花,中央一朵,前後左右相隔兩尺各有一朵,這五朵蓮花中,僅中央的一朵可以踏,四周的任何一朵都會踏翻三腳架。
但是,這時的江玉帆,非但沒有穿特製的蓮花樁布襪,而且隨意舉步,兩腳亂踏,絕不像雲飛燕,每次落腳必踏中央的蓮花,江玉帆的輕功火候到了何種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各大門派的代表一看,更是個個目閃憂急,俱都面大變,因為江玉帆的武功如何,與他們能否保住級位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武當二塵更是惶急不安,兩人不時頭接耳,顯然嚴重地影響了他們的一項計謀。
機警多智的一塵道人和風雷拐,一看武當二塵神情,立即彼此遞了一個眼神,同時,通知了陸佟韓未阮五女和悟空幾人。
由於韓筱莉羞辱劍殺了武當三劍客,武當派曾經數度與崆峒、祁峽兩派秘密集會,商議如何對付“遊俠同盟”因為,崆峒派十數門人弟子,也在和武當三劍客同一件事中被江玉帆殺死,而陸貞娘和阮媛玲,也曾在去年前去黃山尋找江玉帆時,與純陽觀的道人、邛崍派的弟子發生衝突。
於是,大家再向崆峒、邛崍兩派的綵棚下看去,發現他們的道人和弟子,果然個個面現憂急,俱都望着蓮花樁上的江玉帆,指指點點的相商議。
就在陸貞娘等人轉首看向北崖綵棚的同時,以金雞獨立的美姿站在蓮花樁上的雲飛燕,業已剔眉一聲嬌叱,當先向江玉帆,揮掌攻去。
江玉帆神自若,謙和含笑,雖然他不願使雲飛燕過份難堪,但事關“遊俠同盟”的盛譽,和九宮堡的威望,絕對輕率不得。
是以,一俟雲飛燕揮掌劈到,他才決定在適當的時機讓雲飛燕知難而退。
心念方動,身隨意走,像風吹柳絮般地飄然滑開了。
雲飛燕曾在蓮花樁上苦練了十多年,身手自是不凡,否則,也不會下定決心要和江玉帆鬥一鬥了。
這時一見江玉帆飄身滑開,一聲嬌叱,足尖斜點,一式橫斷巫山,左掌斜揮,逕切江玉帆的脅肩,這一招變化奇速,勢如奔電,滿場英豪看得口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