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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山寨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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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追趕他們?辰年稍一思量,説道:“可能是清風寨的人,我出去看看。”封君揚並未攔她,只是説道:“你去吧,我就不面了。”他之前去清風寨是借用鄭綸的身份,當下關頭若是出真實身份反而可能會節外生枝,還不如與張奎宿等人暫不見面的好。辰年明白他想法,聞言便點了點頭,獨自一人出了車廂躍到馬背上。

封君揚又在車內吩咐順平道:“順平,保護好謝姑娘。”順平應諾,帶着幾名武功高強的暗衞策馬伴在辰年左右,停在原地等着後面來人,走在前面的陸驍不知怎地也知道了,撥轉馬頭跟了過來。

那喬老聽力甚好,直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後面追來的那些人馬才顯出身影,最當頭的那人正是清風寨的大當家張奎宿,身後跟着二當家文鳳鳴並一些寨中要緊人物,之前被辰年救走的文若柳也在其中。

不過一個夜未見,張奎宿卻是忽地蒼老許多,他一拽繮繩勒馬停下,急聲問道:“辰年,你可還好?”清風寨諸人趕到“一線天”時冀州官兵已走,地上只留下打鬥過的痕跡與大片大片的血跡。張奎宿以為辰年被抓,心急之下便要去冀州營救,誰知卻在山壁上看到辰年留下的暗號,這才忙往西追來。

辰年還未來得及答話,小柳便催馬跑上前來,紅着眼圈上下打量了辰年一番,見她身上並無傷損之處,這才雙手合十向天而拜,又是哭又是笑地説道:“果真是菩薩保佑,我回頭就去菩薩磕頭去!”辰年先向着小柳咧嘴一笑,轉頭答張奎宿道:“我沒事。大當家,你們可接到了靈雀她們?”張奎宿點頭道:“都已經接到了,放心吧。”靈雀昨夜裏帶領着清風寨眾女由“一線天”逃往清風寨,一路上也還算順遂,只在冒黑翻越一個十分陡峭的山嶺時,有個姑娘失足滑落斷崖。虧得那斷崖並不是很高,崖底又長滿雜樹灌木,那姑娘雖摔折了腿,身上也擦傷了幾處,卻未傷命。

靈雀也是個膽大義氣的姑娘,指揮着眾女把帶解下來結成長長的繩子,吊着她下了崖底把那個受傷的姑娘救了上來,然後又安排了身體健壯的姑娘輪替着揹着傷者趕路,這才在天亮後遇到了清風寨趕去救援的高手。

辰年聽那些女子已得安全,這才把一顆心放了下來,點頭道:“那就好。”

“剛才在一線天看到了不少血跡,把大夥都嚇壞了,幸虧小柳眼尖看到你留下的暗號,這才追了過來。”張奎宿又説道,他看一眼伴在辰年身邊的順平等人,卻並未直接詢問他們的身份,而是問辰年道:“聽靈雀説和你在一起救人的還有一位壯士,不知是哪一位,咱們要好生謝一謝人家。”辰年聽出張奎宿話裏的意思,她想不管是陸驍還是封君揚前來救人之事都無需隱瞞,便先指着陸驍與張奎宿介紹道:“這位是陸驍陸少俠,他是我義父的朋友。”説着又介紹順平等人“這幾位都是雲西人,是封世子帶過來的。鄭統領有傷在身,已是被封世子提前送走療傷了,世子也在前面車內,説有青州楊成在他就不過來與大當家見面了。”張奎宿聽了眉頭一挑,顧不上與陸驍等人見禮,只問辰年道:“楊成也在?”辰年略一思量,還是決定只客觀地轉述她所知道的情況,説道:“楊成是隨世子一同過來的。據説是城守府的大總管楊貴暗通冀州,得知寨子裏的家眷要過飛龍陘後就將消息偷偷送給了薛盛顯。薛盛顯派了一個營的官兵來飛龍陘設伏,只留下了小柳和靈雀她們一些年輕女子,其餘不論男女老幼都殺了。昨夜裏,楊貴蒙着面帶着幾個隨從追上了冀州官兵,我與陸驍趁機劫持了楊貴與冀州帶軍偏將裘德遠,與靈雀她們退到了一線天,叫靈雀她們先走,由我與陸驍挾持人質拖住官兵。不想天亮時候陸驍失手殺了裘德遠,這才與他們打了起來。後幸得世子與楊成帶着人趕到,這才將我二人從冀州官兵手中救出。楊貴自覺事情敗毒自盡了,屍體已被楊成帶走。”張奎宿聽得額頭上青筋暴起,卻只緊緊地扣着牙關,一直沒有出聲。辰年暗暗觀察他的面,也不瞧不出什麼端倪,遲疑了一下又問道:“大當家,李俊明大哥帶隊一路行來極為謹慎,怎地就了消息?而且那些官兵時間還卡得這樣準,實在是奇怪的很。”張奎宿沉重地點了點頭,愴聲道:“我已詢問過邱三事情經過,李俊明做得極好,是寨子裏出了內,這才叫官兵提前得到了準信。”辰年看一眼張奎宿身後的眾人,暗道寨子裏非但是出了內,而且這內身份還不低,否則不會對事情這樣清楚。她想了想,試探着問道:“大當家,這回寨子裏死了這麼多人,這個內到底是誰咱們是定要挖出來的。可冀州那裏呢,咱們就這樣作罷嗎?”張奎宿尚未回答,一旁的文鳳鳴卻是拍馬過來,沉聲説道:“不論哪裏,咱們都不能作罷,只是此事還要從長計議,萬不可衝動行事,否則才是中了別人計。”張奎宿繃着嘴角沉默不語,文鳳鳴這話説了已不是一遍。昨傍晚寨子裏便接到了邱三的報信,張奎宿乍悲憤之下便要親自帶人前去飛龍陘救人。誰知文鳳鳴卻勸他冷靜,説道此刻南邊還有虎視眈眈的薛盛英大軍,沒準此事就是薛盛英故意設計了來害清風寨,所以張奎宿不能走。

張奎宿當時就火了,跳着腳怒道:“寨子裏那面多家眷都被殺了,你叫我怎麼冷靜?”文鳳鳴卻是攔在他面前,勸説道:“大當家,死的人已是死了,就是你現在趕去了也已是無用,此事還應從長計議!”張奎宿一把搡開了他,怒道:“還有那些被擄走的丫頭呢?我們自己不去救,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她們被人作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