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心不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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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他就真的轉身離開,連同着院中的幾個護衞也被他斥退,只臨走前又代辰年道:“畢竟是男女有別,莫要關門。”瞧他這樣,辰年眼中出些意外之,抬眸看賀澤兩眼,放平了嘴角,正正經經地謝賀澤道:“謝十二哥。”賀澤只是笑笑,自去尋了暖和的屋子去等辰年。辰年瞧他離去,這才扶着葉小七進入屋內,卻只站了一站,環視了屋內一圈,便就與葉小七商量道:“與其在屋裏叫人猜疑,不如叫人把炭盆搬到廊下,咱們坦坦蕩蕩地坐在那裏可好?”葉小七自小就聽她的話,聞言點頭道:“好。”辰年高聲叫了人過來,命他們將屋中炭盆移到廊下,與葉小七兩人守着炭火相對坐下。葉小七滿心疑惑她為何會出現在泰興,又怎會喚賀澤“十二哥”好容易等那些僕人退下,忙就問道:“辰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辰年當下便就用簡潔明瞭的語言將自己的身世,自己又如何到了泰興,以及現在武功已廢,受賀臻脅迫的事情向葉小七和盤托出。葉小七瞪大了眼,愣愣地看着辰年,直待她言畢,還似有些不能接受這現實,只問辰年道:“這竟是真的?”辰年苦笑點頭,道:“是真的,造化人。”葉小七錯愕無比,只覺腦子裏亂作一團,一時間竟是説不出話來。不過他畢竟不是幾年前那個只知跟在辰年身後的小匪頭了,從軍這些年來也算曆練頗多,頭腦心智皆都成不少。他默得片刻,抬眼看辰年,問道:“賀臻可是拿我來要挾你,叫你嫁給那封君揚?”辰年點頭,道:“是。”葉小七面上閃過懊悔自責之,恨聲道:“都是我行事魯莽,才叫你受人所制。”辰年目光沉靜,角微抿,看得葉小七片刻,壓低聲音説道:“小七,我見你一面不易,下面説的話,你都要仔細聽好,牢牢記下。”聽她這般説,葉小七下意識地了脊背,道:“你説吧,我記着。”辰年沉聲説道:“不是你累我受賀臻脅迫,而是你受我連累,中了賀臻圈套,成了他手上的籌碼。你之所以能這般快地查到事實真相,能得到刺殺賀臻的機會,都不過是賀臻算計。有你,他便用你來迫我,沒你,他也會另想別的法子。你莫要自責,不然便就更上了賀臻的當了。賀家人個個計多狡詐,卑鄙無恥。他們,是已從裏爛透了的。”她視線緩緩轉過這方正寬闊的院子,低低地哼笑一聲,道:“就像這方院落,看似豁亮坦蕩,實則暗地下不知藏了多少魑魅魍魎。”辰年轉回頭,目光冷冽地看向葉小七,道:“小七,賀臻只想着用你的命來要挾我,卻不想卻也是把你送到我身邊,添我手足,叫我可以有臂膀可用。他們既然叫我生不如死,我就叫他賀家灰飛煙滅。”她眼光依舊明亮,卻沒了以前的温暖,裏面似是沉了冰霜,透着刺骨的冷意。葉小七看得心驚,忽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全然陌生,再不是他記憶裏的辰年,那個橫行山寨,雖飛揚跋扈,卻也坦蕩赤誠的小四爺。
他怔怔地看了辰年一會兒,忽地低聲説道:“辰年,我不喜你現在這樣子,這不該是謝辰年。”辰年微微一愣,隨即便就垂眸,濃長的睫遮住了她的眼神,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説道:“小七,我想法助你逃走吧。這裏太骯髒,待久了,心都會跟着變黑。”
“我不走,”葉小七緩慢而又堅定地搖頭,他緊緊地盯着辰年,沉聲道:“我和你一起給寨子裏的人報仇。只是,不管別人怎樣,咱們的心不能黑。黑了,那就和他們一樣了。”辰年默得片刻,突然笑了笑,抬起臉來看葉小七,坦然應道:“好,我以後不這個樣子了。”她話剛説完,便就有賀澤的隨從過來傳他的話,上前來恭聲與辰年説道:“十二公子説時辰不早了,該回府了。”辰年向那隨從輕輕頜首,卻又轉過頭來囑咐葉小七道:“你現在什麼也不要多想,只安心養好身體就好,後,我還有許多地方要你相助。”她説着話便就站起身來,見葉小七也隨她一同起身,忙又説道:“無需送我,你進屋歇着,待後我再來看你。”葉小七並不與她客氣,只深深地看了辰年兩眼,應道:“好。”辰年又向他淺淺一笑,便就帶着那隨從出了院子。賀澤已在外面馬車上等候,伸手拉了辰年上車,笑着問她道:“怎樣?與這舊友都説了些什麼?”辰年聞言挑眉,奇道:“十二哥不該都聽到了麼?我瞧着那屋裏可是有專用來偷聽的機關,為何還要來問我?”賀澤面微微一僵,頓時有些訕訕,道:“你們不是在廊下嘛,他們聽得不甚清楚。”辰年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向他笑了一笑,帶着幾分促狹地説道:“哦,這樣啊。那十二哥早説啊,我要知道那偷聽的人耳力這般不好,就大聲些説話了。這事是十二哥沒有提前知會,怨不到我身上。”她這般笑嘻嘻地向他撒嬌使賴,賀澤惱也不成怒也不是,一時拿她竟是沒法,無奈瞧她兩眼,低聲道:“你便是不告訴我,回去了,叔父也是要問的,到時你我兩人説的不一樣,徒惹麻煩。”提到賀臻,辰年臉上的笑容頓時散盡,默了一會兒,卻是問賀澤道:“十二哥,你説他是疼我多一些,還是疼芸生多一些?”她話題突然轉到了十萬八千里外,叫賀澤不覺一愣,問道:“怎地突然問起這個?”辰年垂目,微微苦笑,道:“兩個女兒,一個在鮮氏,一個卻要嫁去盛都,眼看着這仗就要開打,總有一個會被捨棄。他雖對我有所愧疚,卻未必能比得上與芸生十幾年的父女情分。到時候,怕是他會顧慮芸生更多一些。就像你,面上雖對我好,心裏卻只把芸生當妹子。”她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囂張得意,何曾出過這般脆弱之態。賀澤不有些心軟,看辰年兩眼,低聲説道:“你誤解叔父了,他不是冷酷無情之人,他已經暗中派人去了上京,為得就是救芸生回來。”辰年早已是料到了賀臻會有此舉,聞言卻仍是做出吃驚模樣,抬眼驚愕地看向賀澤,問道:“要救芸生回來?”賀澤點頭,別過頭避過辰年視線,抿了抿,才又説道:“至於我這裏,也會把你同芸生一般看待。”辰年盯着他看了一看,這才微笑着點頭,道:“十二哥可要説話算話,到時芸生回來,你莫要偏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