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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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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君揚轉身,向她走近了兩步,曖昧低語:“你也知道,我這幾年為你守身如玉。若是我碰了別的女子,你是不是就再不會要我了?嗯?”辰年本就防備着他,當即就聽出他這問題非但是在調戲她,還是個圈套,本就無法用“是”與“不是”來回答。她雖有話可以答他,可他屢次戲於她,她哪裏甘心次次退讓。轉念間,她已是拿了主意,竟是迅疾出手,往他面上扇去,想借着惱羞,打他一個耳光出氣。

不想封君揚卻早有防備,伸手撥開她的手掌,飛快地身後退,嘴中卻是極為無辜地説道:“你不答便不答,怎的動起了手?”説話間,他人已是退到了門外。打耳光這事,憑得就是一時衝動才能做。辰年心中雖惱,卻也不好追出去打他,只得立在屋內恨恨瞪他。封君揚立在廊下,哈哈一笑,這才轉身快步離去。立時便有兩個暗衞從藏身處現出身形,在後緊追上去。

新武元年九月,賀澤察覺到自己上當受騙,極度惱羞之下,顧不得請示賀臻,領五萬大軍從西北身出來,轉身往宜平方向猛撲過來,試圖趁着封君揚還在宛江南岸聚集軍隊之際,奪下宜平城,扼住其北上的通道。不想封君揚十萬大軍早已悄無聲息地渡過了江,趁夜繞宜平而過,往西進入襄州界內的丘陵山區設伏。

賀澤大軍行至襄州界內一處山窩處時遭到封君揚伏擊。一方是連行軍的疲憊之師,另一方卻已是養蓄鋭幾,又是以有心算無心,戰局的勝負幾乎沒有懸念。雙方混戰一有餘,賀澤軍大敗。

若是一般人物,既已大敗,該是往回逃才是。可賀澤在外領兵多年,曾立下赫赫戰功,也算是一員悍將。他見封君揚大軍在此攔截,料定宜平城內兵力空虛,帶軍不退反進,竟衝破封君揚大軍的層層堵截,繼續撲向宜平。若説之前他還頭腦發熱,行事衝動,現在封君揚手上栽了個大跟頭,可卻意外地叫他冷靜下來,當機立斷,變換原有的行軍路線,連夜奔馳,竟接連避過了幾處伏兵。

快出襄州時,賀澤指着所經的一處險要,吩咐身邊副將道:“此處易守難攻,我分你五千人馬,不管你使什麼手段,必須將封君揚拖在此處十!”他此刻手上人馬已不足三萬,卻分五千出來給那副將,便只剩了兩萬人去攻宜平城。攻城不比野戰,只要算計得當,便是以少勝多都有可能。攻城需以幾倍兵力於守軍,或圍或困,耗許多時,方有可能破城而入。這樣算來,便是宜平城內只有幾千守軍,賀澤僅用兩萬人馬,也不可能在短短十之內奪下宜平。

那副將説道:“將軍,末將不要五千,您給我留兩千人馬即可,只要還剩一人一馬,末將就不叫那封君揚過這山坳!”

“五千,我給你五千人馬,不需你死得只剩一人一馬,只要你拖住他十即可,十後,你可見機行事。”賀澤沉聲説道。

那副將領命,立了軍令狀給賀澤,這才帶着五千人馬留下,準備在此攔擊在後面緊追不捨的封君揚大軍。

賀澤那心腹幕僚見他仍一意孤行去奪宜平,忍不住出言勸道:“十二公子,這個時候切不可意氣用事,以我所見,不若暫且忍耐,先帶兵迴轉,再以圖後計。”賀澤回頭看他,淡淡道:“你當他封君揚就肯放咱們迴轉嗎?他既然費了這樣大的力氣來引咱們入彀,就沒想着再放咱們回去。不信你往北去,怕是走不多遠就要遇到鄭綸。”

“可咱們手上僅剩兩萬敗軍,想在十之內奪下宜平,簡直難如登天!”那幕僚嘆道。

賀澤冷冷一笑,卻是説道:“不難,只要守宜平的是那謝辰年,這就不難。”宜平城內,辰年早早地就將手中幾千寨兵給了鄭綸留下的偏將宋琰,自己只專心安置城內民。

那宋琰也是出自雲西王府,只不過與鄭綸還有不同,他出身良好,家族在雲西頗有聲望,本人年紀雖不大,卻老成穩重。他提前得過封君揚的代,瞧辰年這般行事,料定她是另有打算,便就私下尋了過來,客氣説道:“謝寨主,您把聚義寨的寨兵全都到末將手上,這是您對末將的信任,末將十分。只是眼下大戰在即,城防之事,還需您來主持大局,末將鼎力協助,才好守這宜平城。”辰年還真是想着趁亂身,這才把軍務全都轉出去,不想宋琰竟這般要求,奇道:“這是為何?我又不懂守城之事,出面掛個虛名,反而會礙你手腳。”宋琰靦腆一笑,道:“不瞞謝寨主,您那寨兵裏有一多半是江湖人士,全靠有您的威名震着,這才能聽從號令。可末將只是一員小將,一無威名,二無資歷,怕到時會指使不動他們。”他稱那些寨兵為江湖人士,還是委婉説法。説白了,聚義寨的寨兵中,有近半數都是太行山裏的山匪出身,雖驍勇彪悍,卻也野難馴,的確不好指揮。辰年想了想,問他道:“你想叫我如何?”宋琰道:“只想請您每都去軍中坐鎮,早晚再和末將巡一巡各處城防,震懾一下他們便是。”這樣的要求,分明就是想將她綁死在軍中,一不得離開。辰年聽完這話,不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們王爺走時,可對你有過什麼代?”宋琰不卑不亢地答道:“王爺臨走時囑咐末將,協助您守好宜平。”辰年瞧出這人只是表面上看着老實罷了,便也不再與他多説,只點頭道:“行,既然你要求,我就聽你安排,每到你軍中點卯就是。”宋琰忙説不敢,辰年不耐與他周旋,乾笑兩聲,便就端茶送客。誰知這宋琰卻仍是安坐不動,辰年瞧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就問他道:“宋將軍還有別的事?”宋琰道:“謝寨主,您那些寨兵個個強悍,又都是講義氣的漢子,末將十分尊敬。”他話題突然轉到此處,叫辰年有些意外,一時摸不到頭緒,便就只“哦”了一聲。那宋琰又繼續説道:“只是英雄好漢聚在一起,未必能成鐵軍。”辰年聽出他話裏有話,直言道:“宋將軍,我是個人,你有話直説就是。”宋琰卻並未立即開口,只思量下面那話如何説出才會不得罪她。

辰年瞧他這般小心謹慎,不覺笑了笑,道:“放心,我心眼沒那麼小,兩句話就能得罪了。你有什麼事就直説,別繞圈子,也省得我誤會了你的意思。”她這般直,宋琰索也不再考慮言辭,便就説道:“末將想説軍中要的是令行止,不是講義氣,逞英雄。若沒有嚴整的軍紀,便個個都是好漢,湊起來也是盤散沙,一旦與強敵戰,就會潰不成軍。”辰年看了看他,問道:“你是想説我那些寨兵軍紀散亂吧?”宋琰面容嚴肅,點頭道:“不錯。”當初組建寨兵的時候,因有崔習管着,軍紀倒還算嚴明。只是後來崔習被拘,不能再打理軍務,各處來投奔的山匪也越來越多,寨兵人數雖然猛增,軍紀卻也慢慢散漫下來。辰年自己心中也有數,聞言便就問宋琰道:“你有什麼想法?”宋琰沉聲答道:“大戰在即,末將想要肅整軍紀,殺一些不服號令之人,以儆效尤。”這些寨兵便是在辰年手下時,都算不得十分老實聽話,現在宋琰剛剛接手,難免會有一些刺頭挑事。辰年明白宋琰這是想要立威,便就説道:“我既肯把寨兵全都給你,就是信任你,只要那些人確是違反了軍紀,你儘可隨意處理,無需徵求我的意見。”她既然這樣説,便是真心實意地想將權利給宋琰,容他放手去做。不想才第二,她剛到軍中,宋琰就派人請她過去校場。

原來是有幾名寨兵又在軍中飲酒,因這些人都不是初犯,宋琰便下令將他們捆縛起來,綁到軍前斬首示眾。可那幾個寨兵皆都是山匪出身,野彪悍,不肯老實伏法,一面拼命掙扎,一面高聲咒罵,只喊着要見謝寨主。

辰年聽那傳令兵簡單説完緣由,便道:“你帶我的話給宋琰,説凡是膽敢違反軍紀者,一律軍法處置。”那傳令兵匆匆而去,到了校場高聲稟報宋琰道:“稟將軍,謝寨主有令:凡是膽敢違反軍紀者,一律軍法處置。”宋琰起身走至那幾個寨兵面前,問他們道:“你們可還有什麼話説?”那幾人愣怔片刻,立刻便有人叫道:“我不信,定是你假傳咱們寨主的命令,咱們要見寨主,親耳聽她説這話才信。”其餘幾人也紛紛應和,宋琰也不着急,只吩咐旁邊的傳令兵道:“再去請謝寨主!”那傳令兵只得再去請辰年。眾人在校場上等了好一會兒,辰年方帶着幾名親兵,從遠處過來。那幾個寨兵一眼瞧見,忙抻着脖子高聲叫道:“寨主救命!”辰年依舊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去,先瞥了宋琰一眼,這才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幾名寨兵,和顏悦地問他們道:“可是你們幾個要見我?”那幾人瞧她這般神,又知她待人一向寬厚,只當自己有救,均又驚又喜,忙着點頭“正是,正是。”辰年淺淺一笑,卻是温聲問道:“可是有什麼遺言要代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