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背主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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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平!”辰年盯着他,答道:“我需要打通往江南的通道,這也將是你家王爺後北上的必經之地。”鄭綸抿不語,只看着辰年,默默思量。
辰年瞧他意動,便就又出言勸道:“經昨夜之事,你與賀十二已是決裂。而封君揚與賀家有婚約,你又是他舊屬,你叫他夾在中間該如何自處?不若如你所説,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做絕,據青州自立,拿捏薛盛顯,聯張抗賀,徹底與封君揚劃清界限,也叫賀家沒了藉口去尋他的麻煩。”鄭綸冷聲打斷她的話,只道:“我絕不會背主自立,背叛王爺!”
“沒叫你背叛你的王爺,他現在在江南不開身,你先替他奪着江北,又怎地了?待後他帶軍北進,你再將青、冀之地雙手奉上,豈不更好?你到底對他忠不忠心,自己心中清楚便是,還管旁人怎樣看做什麼?”鄭綸本就有將帥之才,又是勇毅果敢的丈夫,聞言沉默片刻,問辰年道:“如何拿捏薛盛顯?不可能將他長留青州,他的誓言又不可信。”他既然這樣問,便是認同了辰年的建議,辰年不由向他揚揚眉,笑着反問他道:“你忘了朝陽子還在我寨中?討些藥給薛盛顯喂下去,解藥定時給他,到時你叫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半步。”她面上表情生動活潑,眼角眉梢皆都是洋洋自得之,着毫不遮掩的狡詐油滑,卻絲毫不惹人厭,只瞧得人忍不住想跟着她一同翹起角。
鄭綸不覺點頭,道:“我依你所言。”辰年向他咧嘴一笑,正説話,臉卻是忽地一變,怔了一怔忙就伸手入懷,可那手只剛觸到衣襟便就沒了知覺,她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慌亂,忙抬眼去看鄭綸,急聲道:“解藥在,,”鄭綸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什麼?”辰年此刻卻已是口舌麻木,連話都已説不出來了。原來朝陽子給她的那**極為霸道,莫説聞上一聞,便是沾上一點都會中招。之前辰年往那帕子上倒時,手上已是沾了一些,只是通過皮膚藥效發作得慢些,不像入口鼻那般立時就倒,她又光顧着與鄭綸説話,一時沒有察覺,待發現雙手麻痹,再想掏解藥已是不及。
鄭綸見她突然這般怪模怪樣,又想到她剛才那句沒頭沒腦的話,稍一思量便明白了那帕子上定是有什麼厲害的物藥,她本是想來害他,不料卻自己着了道。她僵在那裏動也不動,偏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在那滴溜溜地轉個不停,鄭綸瞧着不又氣又笑,上前兩步,低聲問她道:“解藥在哪?”辰年舌頭都不似自己的了,哪裏還能答得出來,只好一個勁地往下瞄自己身前。
鄭綸順着她視線看過去,目光卻是不由落在了她的口,臉上頓時一紅,雖已知曉她的意思是解藥在懷中,可卻沒那膽量伸手去她懷中摸解藥。
辰年哪裏想到他這些心思,只當他是沒有明白,只得更賣力地往下翻眼珠,只是看着看着,她也猛然發覺自己口太過礙眼,下意識地抬眼去看鄭綸,果然見他眼神左右躲閃,就是不肯看她。辰年愣了一下,忽地意識到尷尬所在,面頰騰地一下子就燒了起來,紅了個透。
這種事情,若是兩人都沒意識到,自然沒有什麼,便是隻有一人覺察,那也還好些,怕得就是兩人都發現問題所在,那才真是尷尬至極。
鄭綸握拳抵在邊,輕咳了一聲,低聲道:“我去找侍女過來。”説完連看都不敢看辰年一眼,只轉身快步往院門處走。他強自鎮定,手心裏卻都出了汗,有些慌亂地打開院門,懷裏卻是撞進一個人來。
原來邱三見他們兩個久不出來,生怕再一言不合打了起來,剛把耳朵湊到門板上想偷聽一下里面動靜,不想鄭綸這裏卻突然打開了院門。
鄭綸皺眉,還未説話,邱三那裏已是回身指着後面的小寶罵道:“你大爺的,推什麼推!”小寶愣了一愣,瞧着邱三向他不停地擠眉眼,只得把不是攬到自己身上,無奈道:“三哥,我不是故意的。”鄭綸又不傻,怎會看不出他兩個是在做戲,不過眼下卻沒心思計較此事,只把邱三從身前拎開,與他説道:“你去找個侍女過來。”邱三怔了一下,問:“找侍女做什麼?”鄭綸卻不好和他細説剛才之事,想了一想,將邱三拉到一邊,低聲與他説道:“謝姑娘那裏有些不方便。”不想邱三卻誤會了他的話,只當他傷了辰年,忍不住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拍着大腿叫苦不迭“鄭將軍啊鄭將軍,你説叫我説你什麼好啊!你怎麼就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和這位姑動手啊!虧你還是自小跟着那位爺的,你竟不懂他的心思?你傷了這小姑,你這是往他心窩子裏捅刀子啊!他心疼了,他還能叫咱們好受嗎?”他本是説者無心,不想鄭綸卻是聽者有意,竟又想起自己剛才輕薄辰年,已是對封君揚不忠不義,他臉上一時紅白錯,尷尬愧疚,竟是連話都説不出來了。
他越是這樣模樣,邱三就更篤定了他是打傷了辰年,跺着腳嘆息幾聲,忙叫人去喊侍女過來,又喊小寶去找郎中,自己則疾步往院裏而去。
“不用,只找個侍女來即可。”鄭綸將小寶攔下,跟在邱三進入院中,就瞧着邱三正在花藤下圍着辰年打轉,一臉的疑惑不解,瞧他過來,忍不住問道:“你把謝姑娘的道封住了?”鄭綸不語,直到小寶帶着個侍女匆匆過來,他這才吩咐那侍女道:“你去把她懷裏的東西摸出來。”那侍女正是那接辰年與靈雀她們入府時假扮辰年的女子,人很是機靈聰慧,聞言也不多問,就只沉默地走上前去,小心地將手探入辰年懷中,將那暗兜裏的東西一一取出。
辰年懷中揣的物品既多且雜,都是些不起眼的零碎小東西,等鄭綸與邱三瞧着後面竟還掏出了兩枚乾乾的棗子來,兩人不由對視一眼,均有些無語。
那侍女將掏出的東西用帕子包住了,到鄭綸手上。鄭綸看着當中兩個小瓷瓶,卻是不由微微皺眉,抬眼看向辰年,問道:“哪個是解藥?”待話問出了,他才想到辰年無法回答,便就自己低頭去細看那小小瓷瓶,兩個一模一樣,只一個瓶口處纏着紅線。
邱三那裏才明白過來辰年是中了什麼物藥,從鄭綸手中取過一個瓶子,拔下瓶,湊到自己鼻下去聞,口中説道:“不懂了吧?聞一聞就知道了,毒藥都是無無味的,,”他話只説半句,下半句就説不出來了,手中的瓷瓶也一下子砸落到了地上。鄭綸忙屏住呼,上前一腳將那瓶子深深踏入土中,又用土蓋上,這才鬆了口氣,卻是忍不住笑了笑,道:“這回知道哪個是解藥了。”他將另外一瓶打開,試探着湊到辰年鼻下,瞧她眼珠沒有亂轉,便猜着自己是做對了,便就舉着那瓷瓶去給辰年嗅。辰年深了幾口氣,又運功催發內息沿着經脈運行一週,這才覺得身體四肢重新聽了使喚,不長長地吐了口氣。
那氣息碰到鄭綸手上,卻叫他心頭一慌,手不抖了一下,手中瓷瓶差點落地,嚇得辰年忙伸了雙手去接,叫道:“可別再摔了!”她拿過那解藥,過去給邱三嗅,自己卻是忍不住笑道:“這藥哪裏是能亂聞的!”邱三沒修習過內功,又是直接用鼻子去聞的那**,因此好半天才緩過來,咋舌道:“這到底是什麼藥?怎地這樣厲害?”辰年笑道:“神醫給的**,你説呢?”她將那瓷瓶蓋緊重新揣回懷裏,又想起自己那些東西還在鄭綸手上,便轉身去向他討要。鄭綸將那帕子遞到她手上,卻又忽地伸手從中拈了一顆棗子,當作暗器往她身後打了出去。那棗子穿密實的藤蔓而過,所向之處就傳來了一聲驚呼。辰年忙繞出去看,就見不遠處的牆角里,薛盛顯的一個護衞捂着腦門往後仰倒過去。
鄭綸身形隨後也到,將腳踏上那護衞前,寒聲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都看到什麼?聽到了什麼?”那護衞腦門上已是冒血,慌亂答道:“小人剛來,我家主上見謝姑娘久不回去,怕她出事,特命小人過來瞧一瞧,只聽見謝姑娘説什麼神醫給的**,別的什麼都沒聽到。”鄭綸眼睛微眯,殺機閃現,腳上緩緩用力,竟是要將這護衞滅口。這護衞也是個機靈人物,慘呼之下忙看向辰年,求救道:“謝姑娘救命!”辰年瞧得不忍,自己又應過要救下他們命,忙就勸阻鄭綸道:“既然還要與薛盛顯合作,就不要把事情做絕。”鄭綸這才慢慢抬起了腳,冷冷地看了那護衞一眼,道:“我留你一命,你好自為之。”他説完便繞過那房角,沿着院中青石路徑大步走到堂屋之前,提氣向着緊閉的屋門高聲説道:“薛二公子,請出來一見吧。”半晌後,那屋門才緩緩拉開了,薛盛顯蒼白着臉,強自鎮定着站在門口,道:“鄭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