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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雲西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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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三年,註定了是安寧不了的一年。

先是越王告丞相簫準謀反一案牽連甚廣,簫準獄中畏罪自殺,簫後也被廢為庶人,病死於冷宮之中。此案終了,誰知越王卻未得皇帝重用,反而是嶺南王被宣詔入朝輔政。嶺南王入朝後不久就奏請皇帝命齊姓諸王還藩,越王心中本就有怨,此事更引起了他的忌恨,幾次揚言要嶺南王好看。

六月,又有人密告嶺南王謀反,越王接到皇帝口諭,連夜派兵包圍嶺南王府,將嶺南王闔府屠殺殆盡。皇帝聞訊大怒,言越王矯詔擅殺,形同謀亂,罪在不赦,趁越王入宮奏事之時將其擒住,處以死刑。

短短几之內,齊姓皇族連死兩位位高權重的王爺,諸王便道是皇帝有意要誅殺諸王,他們不好直接説要把皇帝怎樣,便打出了“清君側”這個屢試不的旗號,幾處藩王聯合起兵,大軍直奔盛都而來。

無奈之下,皇帝只得派心腹攜帶密詔前往雲西,命雲西王封諾帶兵入朝平叛。

八月,雲西王世子封君揚率大軍二十萬東進,一路勢如破竹,連破幾路藩王大軍,直入盛都,穩定朝局。可很快,便有老臣向皇帝進諫:雲西王大軍停駐盛都乃是狼子野心,亡國之兆。就在眾人皆都以為皇帝借雲西大軍平叛是“前門拒狼,後門進虎”時,不想雲西王世子另請了德高望重的齊姓藩王入朝輔政,自己卻領大軍返回了雲西,一路秋毫無犯。

此舉大大出乎世人預料,若説之前封君揚帶軍平叛還是譭譽參半,待雲西大軍西返,天下人對其便只有溢美之詞了。便是早已大亂的江北,百姓提起雲西王世子來,也都是讚不絕口,道那才是真正的大仁大義,其率領的雲西大軍更是忠義之師。

肖猴兒奉了辰年的指派去冀州採購糧食,回來向眾人講述聽到的新鮮消息,説到此處也不豎起了大拇哥,讚道:“那雲西王世子可是真英雄,真漢子!聽説他帶兵駐紮盛都時,就有那死倔的老頭子當街罵到了他的臉上,説他是狼子野心。你們猜他怎麼着?”他正講得眉飛舞,一旁温大牙卻是突然喝斥他道:“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少説沒用的,趕緊吃飯,吃完了去幹你的活!”旁人正聽得入神,忙追問道:“怎麼着?”還有人猜測道:“定得剮了那老頭子,那可是當朝國舅,又是重兵在握,敢罵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肖猴兒得意洋洋,剛想接着往下説,卻瞧見寨主辰年一直悶聲吃飯,竟是連頭都沒抬一下。他便忍不住去問她道:“大當家!你猜呢?”辰年抬頭瞥了他一眼,問:“什麼?”肖猴兒不想自己講得這般彩,她竟是一句都沒聽入耳中,不由有些不滿,道:“有頑固老臣當街怒罵雲西王世子,你猜那世子會怎樣?”

“哦。”辰年應了一聲,想了一想,淡淡説道:“不會怎樣,十有**是唾面自乾,以禮相待。”肖猴兒當下動地拍了一下桌面,叫道:“大當家猜的果然沒錯!那雲西王世子還真是這般做的,人們都説他好氣量。”辰年輕輕一哂,道:“他那人就這樣,有什麼都不會帶在臉上,便是夜裏要去殺你,白天也能笑着與你稱兄道弟。”肖猴兒十分驚奇,張了嘴正要再問,温大牙那裏已是忽地抬腳,一腳踹飛了他身下的凳子。肖猴兒一股坐倒在地上,氣急敗壞地叫道:“温大牙,你這是做什麼?”温大牙忙向着他又是擠眼又是努嘴,肖猴兒怔了怔,忽地記起在飛龍陘時那叫鄭綸的男子曾提到過辰年是世子爺的人,那世子爺可不就是這雲西王世子!他一時只顧着白話,竟是把這茬事忘了個乾乾淨淨。肖猴兒心中一驚,立時噤了聲,只小心地去偷瞄辰年的臉

辰年卻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説道:“不礙什麼,又不是不能提的事情,我以前確是和這雲西王世子打過幾天道。”其實那温大牙等人皆都聽見了鄭綸那句沒頭沒腦的話,除卻崔習曾私底下問過辰年兩句之外,其餘的人都沒敢問辰年與那世子爺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子過得久了,肖猴兒等人便幾乎忘了此事,言辭之間才會這般全無顧忌。

寨子裏的人大多枝大葉,聽辰年這樣説,傻大竟是想也不想地問道:“大當家,你怎地會認識那世子爺?”温大牙不想這裏還有個更傻的貨,氣得幾吐血,恨不得再起一腳把傻大也踹飛。只可惜離得太遠,那傻大分量又重,他暗地裏抬腳去踹,非但沒撼動傻大分毫,還差點抻着自己的大腿筋。

辰年那裏終於放下了飯碗,抬臉看向眾人,卻是正問道:“你們説我長得俊不俊?”眾人都被她問得愣了一愣,這才紛紛點頭。大夥與她相處久了,雖覺得她甚是好看,倒也習以為常,倒是那些初見她的人,往往第一面都會看得傻了眼。

辰年又問:“可算得上是美人?”眾匪又是紛紛應和“大當家是大美人!”辰年站起身來,一腳踩上凳子,豪萬分地説道:“咱們都是過命的兄弟,我不瞞你們,當初那世子爺也是瞧我美貌,想要納我為妾。可本寨主是什麼人?那是既有美貌又有武功,怎麼也算得上是才貌雙全,便是嫁他也得做大房!他小子竟想着納本寨主做不知排了多少號的小妾,你説我能依他嗎?”眾匪羣情憤,紛紛叫道:“不能!不能!”辰年笑了笑,快説道:“我也覺得不能!所以兩人談不攏,就一拍兩散了!”經歷了這許多事情,寨中諸人早已是對辰年尊崇無比,便立刻有人替她抱不平道:“那世子爺算個狗,竟也敢叫咱們大當家做妾!我呸!”更有人叫嚷道:“待得了機會將他捉來,叫他給咱們大當家做壓寨夫人!”眾人聽了鬨笑,温大牙瞧辰年一眼,見她並未惱怒,便故意湊趣道:“快別説這話,回頭叫陸爺知道,非得劈了你!”話音未落,陸驍卻是正好進門,眾人瞧見不覺都善意地鬨笑起來。他被眾人笑得摸不着頭腦,抬眼看向辰年,卻見她也是眼中含笑,便不由也咧着嘴笑了一笑。他這一笑,更是惹得眾人笑得更兇。

辰年無奈,只得沉了臉下來,拍着桌子叫道:“夠了!夠了!吃飽了飯都給我後山採石頭去!房子再起不來,若有新來投奔的,就得住到屋子外頭去了!”因着戰亂,青州不少百姓逃進了山裏,當中有不少在南邊鎮子上聽説了牛頭寨的名號,得知這寨子的大當家仁義,從不做那恃強凌弱之事,特來投奔。

又因牛頭寨不像其他山寨只要那些少年青壯,不管你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只要不是窮兇極惡之輩,便是不收你入夥,也會管你兩餐飯吃。這樣一來,不過短短几月時間,原本只有二十來人的寨子,人數竟增到了上百口。

寨子本就不大,哪裏住得下這許多人。辰年無奈,只得分派了人手採石伐木,説怎麼也得趕在天冷之前加蓋一些屋子,好叫大夥有個容身之所。

又過兩,外出打探消息的崔習從山外返回,見到辰年時面頗有些沉重,與她説道:“我這一個月跑了不少地方,所到之處幾乎都在打仗。整個江北都亂了,不光是青州這邊,雍州與宿州那邊也打起來了。聽説泰興賀閥趁着張家攻打青州,帶兵北上了,兩家正在爭奪豫州。其餘的幾家小些的軍鎮,也都想着趁他兩家相爭奪些地盤,打得熱鬧。”辰年道:“看得出來,逃到山裏的百姓漸增多,便是咱們這麼個窮地方都來了這許多人,可見外面是有多亂了。”崔習又道:“我回來的路上,也瞧見了不少難民往東邊來。眼下看着也就冀州最為安穩,不怪大夥都往這邊逃命。只是飛龍陘關口被薛盛英封死了,難民走不得陘內道路,只得從別處翻山越嶺。而且,冀州薛盛顯也不會容着這些難民湧入,便是逃到了冀州,還不知會落得什麼下場。”辰年沉默半晌,嘆道:“難怪書上會説‘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果真如此!”崔習這一次出行所見所聞極多,也頗有些慨,默然片刻,看一眼遠處正在為蓋房忙碌的眾人,問辰年道:“大當家是想擴建寨子?”誰知辰年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低聲説道:“建房不過是為了遮人耳目,也是給那些新來的人找些活幹,好看清楚誰是老實,誰是油滑。”崔習聽了,有些不解地看向辰年“大當家是打算?”

“我打算吃下虎口嶺。”辰年沉聲説道。

那劉閻王與黑、白無常等人俱都死於飛龍陘,屍首被鄭綸帶了回去懸掛于飛龍陘關口示眾,以儆效尤。虎口嶺眾匪皆以為那些人是被青州軍所殺,也曾想去尋鄭綸報仇,可連去了幾撥人都被鄭綸殺淨,最後只得作罷。

“劉閻王與那黑、白無常死後,虎口嶺的實力已遠不如從前,後面又連遭了幾回別的山寨尋仇,雖強撐了下來,卻已是強弩之末。不過那寨子建得堅固,又經劉閻王多年苦心經營,寨中存糧甚多,若是咱們能拿下那個寨子,別説這些人,就是再多幾百,也能養得住。”崔習聽得目光微閃,亦是十分動心,問道:“那寨中真的有許多存糧?”眼下戰亂,最難得的便是糧食,只要有糧能叫大夥吃飽,做什麼事都容易。

辰年笑而不答,轉頭去瞧一旁守候的陸驍,道:“你問他,他是親自去探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