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出關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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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七聞聲看過來,見是辰年,臉上立刻湧起了驚喜之,忙從馬背上翻滾下來,向着她跑了過去“辰年,總算追到你了,穆爺呢?”辰年衝他擠了擠眼睛,指向他的背後。
葉小七詫異地回過頭去,見穆展越竟是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了他的身後,離他不過三五尺的距離。葉小七心中雖然驚訝,卻是沒有多想,忙回身恭敬地給穆展越行了個禮,細細地説道:“穆爺,小的昨便奉了大當家的命令前來尋您和辰年,在關口處一直沒有等到你們,忙又往回找,在前面看到了馬,這才猜着你們可能是要走蜈蚣嶺翻山過去,便又緊着往這邊追來了。”穆展越面無表情,問:“何事?”辰年也從山石後跳了出來,圍着葉小七繞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他,奇道:“小七,你怎麼這身打扮?這是冀州軍的軍衣吧?”
“是大當家叫我做這樣打扮的,”葉小七回答着辰年的話,從懷裏中掏出一塊不大的銅牌來,雙手遞向穆展越“穆爺,這是大當家叫小的轉給您的,説是他與青州守將楊成曾有些情,只要有這塊令牌,楊成必不會為難穆爺。”穆展越接了過來隨意地掃了一眼,見旁邊的辰年一直探着頭扒望着,順手就把那銅牌又扔給了她。
辰年拿了那銅牌細看,見它只有寸許寬,兩寸來長,一面陽刻出“保國護民”四個字,另一面刻出“張士強”及“青一七四九”一串編號。銅板大面上雖還光滑,字跡間卻也已是有了銅鏽,想來是有了些年頭。
“這是什麼?”辰年問葉小七。
葉小七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是大當家避開人給我的,並叫我連夜出了寨子來找你們。”既是這樣給的,就必然是什麼要緊之物,辰年又低頭翻看那銅牌,一旁的穆展越突然説道:“這是軍牌,軍中標記士兵身份的,這塊是青州軍中的。”辰年一愣,奇道:“那這張士強是誰?青州軍中可有這個人物?怎麼就拿了這東西就能出關,他比楊成官還大?”這問題別説葉小七不能回答,就是穆展越也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張士強,青一七四九,”辰年喃喃唸叨,忽地叫道:“會不會是大當家的什麼親戚啊,也是姓張的啊,看這東西也有些年頭了,不會是大當傢什麼祖輩之類的吧。”葉小七還惦記着大當家張奎宿待的事,見他二人只顧着討論這銅牌的來歷,不覺有些焦急,忙打斷了辰年的話,與穆展越説道:“大當家還叫小的把這身軍服換給穆爺,將馬也換了過來,請您先用這塊令牌出關,我陪着辰年隨後過去找您。”穆展越默然不語,辰年卻是察覺到了異處,問葉小七道:“既然拿的是青州軍的軍牌,為何還要穿這冀州軍的衣服?豈不是要被人識穿了?”葉小七答道:“大當家説只有假作是冀州過來的信使,這才好直接求見楊成。”辰年一想確是這麼回事,若是青州軍之人,關口守軍必會有人認得才是,還不如這樣假扮做冀州信使,説是冀州有急信要給楊成,反而更不易叫人起疑。
她心中將此事的前因後果都極快地順了一遍,暗道薛直雖是死於義父之手,可卻是因着張奎宿的授意,若真論起來,他可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再者説張奎宿向來就是個重諾守信之人,應不會用這個來故意設計陷害義父,更別説從他自身的利益出發,他也不希望義父被抓。
而關口查的就是刺殺薛直的刺客,若是義父能用了這法安然出關,那葉小七與自己要混出關口並不困難,事後三人在關外匯合就是了,這個法子不論是比起強行闖關,還是翻山繞路,都要更簡單一些。
辰年思量片刻,説道:“義父,我倒是覺得此法可行。”穆展越顯然也是想到了此處,應道:“好。”葉小七聞言忙了自己身上的軍裝,他出發之前就考慮到穆展越的身材比自己高大,所以故意穿了身寬大的軍裝出來,此刻換到穆展越身上,倒是正好大小合適。
穆展越整理好衣裝翻身上馬,葉小七又上前一步鄭重叮囑道:“大當家囑咐過的,説穆爺到了關口時直接説冀州薛盛英有信給楊成,待着了楊成的面再將那信物給他,就問他一句話:可還記得祖輩們當年的同軍之誼。”穆展越緩緩地點了點頭,瞥了一眼辰年,説道:“你和葉小七在前面,我先看着你們出了關。”辰年明白他的用意,當下也不多説廢話,只與穆展越説了一句“義父多保重”這便和葉小七率先往飛龍陘關口飛奔而去。途徑之前拴馬的地方,那裏已是圍了許多青州士兵,他二人哪裏還敢上前,忙遠遠的繞了過去,誰知往前走了沒有多遠,還是被巡查的士兵給攔下了。
葉小七做出一副哆哆嗦嗦的膽怯樣子,卻不痕跡地擋在了辰年的身前,點頭哈地與那上前來搜身的士兵説道:“軍爺,軍爺,咱們倆兒就是住在這山裏的百姓,今兒想着去城裏走個親戚,還請幾位軍爺高抬貴手,高抬貴手。”説着便從袖子裏摸了一塊小小的碎銀子出來,悄悄地進了那人的手中,又低聲央求道:“後面的是我妹子,因着出來行走不便,這才穿了小人的衣裳,還請軍爺行個方便,千萬別嚇着她。”那士兵剛搜完了葉小七身上,見他並無兵器便先鬆了大半的心,聽葉小七這樣説,又抬眼看向他身後的辰年,細細一打量,果然是個扮了男裝的年輕女子。他看看葉小七,又瞥了眼低頭瑟縮的辰年,臉上忽地出瞭然的神,笑着問葉小七道:“嘿,小子,這不會是你的小相好吧?拐着人家的閨女私奔呢?”
“妹子,真是小人的妹子!”葉小七一臉尷尬之,嘴裏一疊聲地説着好話。
那士兵走回去不知和同伴小聲説了幾句什麼,引得幾個人同時鬨笑起來,不過卻是沒再為難辰年兩個,揮了揮手放了他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