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我的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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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輪空懸，將一地清幽遍灑。

楚風看着面前方面大耳的和尚，心中頗不平靜:無論怎麼説，智光和尚都應該是一個好人，但他卻是個怎麼都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好人…

智光大師來的比喬峯、玄苦二人稍稍遲了些，騎着馬過來的，給他牽馬的是已經着實累到不行了的全冠清。楚風才嘀咕了一聲“莫不是三藏來了”就聽全冠清着氣介紹道:“楚少俠，這位是天台山智光大師！”楚風總想着如果“當”杏子林中，智光大師沒將帶頭大哥的姓名了下去，喬峯的那一生又會如何呢？想來無論玄慈承不承認當年“誤信人言，以致大錯”喬峯總不至在一路尋覓中和中原武林逾行逾遠…

當然，這個問題，現在好像並不重要了。

智光和尚着楚風的目光，回望了過去，温言道:“楚施主曾見過老衲？”

“在信陽時，我聽玄苦大師説過你。”楚風指了指屋內，信口説道“因楚某毒傷，勞大師千里奔波，實是慚愧。”

“哈哈，不瞞楚施主，老衲在信陽時就知你身上劇毒已解。”智光和尚又想起了先前在伊水之畔，那身形極似的兩人“這一趟來的倒是巧得很，該來，該來…”

“大師此行似有所得？如此甚好！”楚風陪笑道。先前他聽喬峯説起過和黑衣人手的過程，單是那標誌的黑索。還有足以和喬峯分庭抗禮的功力，楚風就知道那位擺明了就是蕭遠山啊。楚風望着笑意莫名的智光和尚，暗道:他好像認出老蕭來了…

智光左右看了看一起在外等候的玄慈幾人，輕鬆將話題彎了過去，道:“老衲武功盡失，就有些興致在這岐黃之術上。聽聞楚施主奇毒為薛神醫治好，正要當面向他請教。”

“是麼？”薛慕華已推開了屋門，朝眾人説道“玄苦大師請諸位進來説話。”眾僧謝過薛慕華，依次進屋。準備進去瞄瞄玄苦的楚風被薛慕華喊住了。道:“玄苦大師神不太好，就讓他幾位師兄弟過去説兩句話。”他也不等楚風問話，就搶着説了出來:“雙臂骨骼盡斷，調養些時就成。骨斷了三。但也未傷內腑。也無須憂心。”楚風指了指屋門。道:“那就好，我先過去和喬大哥説一聲，讓他不用掛念了。你呢。是繼續守在這邊，還是一道過去？”

…

喬三槐夫婦二人落榻的小院之外，喬大娘正攛掇着喬峯道:“送送，送送…”喬峯先前才見着薛慕華的時候，就被玄苦趕到爹孃這邊來了，好在過來前先將那身血衣換了下來，喬大娘也不知道喬峯曾和人打鬥過，一心想着兒媳婦的事情。

喬峯看到楚風過來，輕吁了一口氣，道:“二弟，師父的傷如何了？”那邊正要離開的阿朱阿碧和王語嫣三人，也遠遠地朝楚風道了聲別。

楚風朝她們揮了揮手，再朝喬峯“現炒現賣”道:“未傷內腑，調養些時便成。”説着指了指一邊的薛慕華，意思是他告訴自己的。

喬峯自向薛慕華道謝不提。

楚風悄悄拉了木婉清的手，走到一旁，小聲問道:“看對眼了沒？”

“你問喬幫主啊，那我可看不出來。”木婉清想想説道“喬大娘的心思，倒是半點都沒瞞着大家…”木婉清説得隨輕，卻哪裏瞞得過喬峯的耳目，臉上一熱，咳嗽一聲，道:“二弟，我有些事要問問你！”楚風本以為喬峯會大大地鄙視一番他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沒想到兄弟倆才走出小院，喬峯還真問出了一個很認真的問題:“那個黑衣人，和你過手沒？”宋長老是個外內細的子，才見到喬峯，就先將“他院門外那倆門神是着了少林武功的道兒”這事，原原本本地打了個小報告。大家夥兒都以為楚風是怕少林丐幫之間的情，因這莫名出現的少林武功受到影響，便將手的過程瞞了下來。

楚風聞言，倒也沒多想，直説道:“那人武功很高，真要和我打起來，勝負難料。不過，先前聽大哥説起那傷了玄苦大師的黑衣人，也有一手黑索上的功夫，十有**就是院子裏的那位。”

“如此説來，這人是衝着我來的？”喬峯輕聲自問道。

玄苦將玄生、智光等人請了回去，只留下了玄慈一人，才向他問道:“師兄，有些話，小弟往常一直想問，你總是避而不答…今，我再問你一回。”

“師弟何必如此執着。”玄慈心中一嘆。

“師兄，二十年前你要我收峯兒為徒，為何不讓他入寺受戒？”玄慈二十年前能説服玄苦，心中自有一番説法，只是他這番話還未開口，玄苦已自説了下去。

“法不可輕傳，你卻要小弟傾囊以授。”話説得急了，玄苦呼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玄慈將右掌輕輕搭在他的口上，一股純內力渡了過去，柔聲道:“都二十年了，你又何苦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