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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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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本朝有守歲的習慣,時人董思恭在《守歲二首》裏為此有熱情謳歌:“歲陰窮暮紀,獻節啓新芳。∑。!冬盡今宵促,年開明長。冰銷出鏡水,梅散人風香。對此歡終宴,傾壺待曙光。”一年一度的除夕夜終於來臨,南華縣衙裏一片清冷,前衙大門緊鎖,後院裏卻明燭高照,丫環將一道道菜品端上了桌,胡嬌又叮囑臘月,給聽風院也送一桌席面去守歲,餘下的便讓灶上婆子跟倆丫環也整治一桌去吃,辛苦了一年,也要歇一歇了。

年秋的時候,胡嬌給許清嘉身邊也配了個長隨與小廝。長隨十歲,名喚永壽,小廝只有十一二歲,卻是個乞兒,餓倒在路上,被徵秋賦的許清嘉在路上遇見救了回來,洗涮乾淨瞧着十分機靈,自願賣身為奴,許清嘉夫婦便收留了他。

這孩子連名字也無,許清嘉索隨着永壽給起了個名兒,喚永祿。

這倆人以前在前衙住着,只是到了年關,前衙裏鎖了,便回到後院,在後院的下人房裏住着,順帶守門。今除夕,便跟着丫環與灶上婆子一起守歲。

主屋裏,許清嘉與胡嬌身邊各坐了一名孩子,兩人都先緊着孩子,挾他們愛吃的菜在碗裏,看着倆小傢伙跟小豬似的埋頭苦吃,自己也挾愛吃的菜來吃兩口,又一面閒談。

“前幾聽説吐蕃已經停了兵,皇長子帶着人一路打了過去,只是吐蕃高寒,軍士多有不適,這才沒端了吐蕃人的老巢。這個年總算能夠安穩過了。”許清嘉就盼着停戰,他如今做着一方父母官,打起仗來一方百姓税賦便要加重,原本尚有些節餘的生活便過的緊巴巴的,他瞧着着實不忍心。

先唐有和親之俗,只是大周之後卻絕了此例,只用重兵鎮守邊境。吐蕃地勢高寒,每至歲秋收成不好過不下去,便將主意打到大周邊境,挑起戰端,明知打不過武琛,卻還是隔個兩三年便要來一回,卻也是沒奈何之事。

“聽説寧王手下有一幫驍勇善戰的悍將,邊境有他守着,應該無虞。”胡嬌雖然與崔五郎掐架掐的比較厲害,不過偶爾也聽過這小子吹噓寧王帳下將士,除了崔泰另有數名悍將,言談之間多有敬服之意。

能讓崔五郎敬服的人物,想來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許清嘉時不時能收到朝廷邸報,便將其中幾名將軍的事蹟講給她聽,只當打發守歲的時光。桌上還備了桑落酒,夫對飲,只當談古一般。

許小寶與武小貝吃飽了,又不喜歡聽大人聊天,便從凳子上滑下去玩。

外面天漆黑,這哥倆如今很不用人看着,都可以自己在房裏玩半天,胡嬌便放心讓他倆玩。等到許清嘉講完一段,目光隨意往內室瞧了一眼,這才發現這倆小傢伙走路歪歪斜斜,互相推推搡搡,臉紅的跟猴兒股一樣,委實不太正常。

“阿嬌,你瞧瞧孩子們怎麼了?”胡嬌進了內室,頓時聞到酒香,再揪着倆小子到跟前一聞,酒氣沖天,可比他們夫婦倆喝的還多似的。她記得許清嘉今兒拿進來兩壇桑落酒,一罈子上了桌,一罈子便隨手放到了內室桌上,過去一瞧,酒罈子已經被打開,搖一搖這壇酒都快見底了,頓時在這倆小貨腦門上各彈了一下,恨恨道:“小小年紀居然偷酒喝!”許清嘉也跟了過來,趁着胡嬌去看酒罈子,這倆只醉貓一邊一隻抱着許清嘉的腿不鬆手:“爹爹吃餳…吃餳…”為着應景,今年除夕還買了餳回來,這倆小傢伙喜歡的不得了,胡嬌怕他們吃多了蛀牙,各給了倆小塊便收起來了,這會子吃醉了酒,便耍起賴來,跟許清嘉磨纏。

胡嬌是又好氣又好笑,一邊一個抄起來送到小牀上去,又拿布巾子給他們揩乾淨了手臉,了衣服進了被子裏去,酒意上頭,沒過一會兒便睡了過去,小臉蛋兒紅撲撲的,還此起彼伏打起了小呼嚕,真是讓人惱也不行笑也不行。

倆重新落座守歲,還未開口便聽得外面似有吵嚷之聲,鬧哄哄的,正起身去瞧,臘月已經小跑着來報,寧王殿下來了,已經進了園子裏了,才有兵士前來通報。

許清嘉與胡嬌換個眼神:寧王殿下不是在邊境上嗎?大年夜跑到南華縣是為了什麼?

倆略微收拾收拾,便提着燈籠往園子裏去,又吩咐灶下立刻準備酒菜往聽風院送過去。

大年下的,廚房的食材都是齊全的,灶上婆子得了吩咐,立刻去做。這邊夫倆到了聽風院,但見園子裏一路之上都有侍衞守着,一直站到了聽風院裏,夫倆心中都不由暗猜,也不知出了何事,寧王這次來這麼大陣仗。

胡嬌小聲道:“難道是…聽風院抱廈那位?”因不滿她的行為,向寧王殿下告了狀?

沒道理啊!

這主僕三人連園子門也不出,就偶爾派丫環去酒樓叫個席面回來改善伙食。而且從南華縣往軍中派人,尋常百姓就算拿了賞銀去闖軍營,也見不到寧王殿下。

聽説寧王殿下治軍嚴謹,若發現百姓窺探軍營,早沒命了。

有侍衞進去通報,稍傾前來引了許清嘉夫婦進去。倆人將手裏提着的燈籠給了門口立着的侍衞,整整衣衫便進去了。

寧王殿下來的急,聽風院的正房雖然有婆子收拾打掃着,可是匆忙之間籠上火盆,也帶着寒意。灶上婆子倒是機靈,為求快暖,房裏籠了四五個火盆。寧王就側卧在榻上,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才睜開了眼睛,看着許縣令夫婦進來行禮。

他往常也不拘禮,有時候見許清嘉夫婦也在榻上隨意歪着,只是都不似此時,似乎是過於勞累,面蒼黃,身邊還守着兩名貼身護衞,另一邊崔五郎正守着個小茶爐,爐上坐着一砂鍋藥,水還未沸,想是才坐上去。

“殿下這是怎麼了?”許清嘉見這情狀,就問了一句。

無緣無故,不會跑到南華縣來煎藥,且這麼多侍衞,想來寧王有恙。

寧王微微一笑:“本王大節下跑來南華縣養傷,許縣令不會怪本王多事吧?”他受傷有五六了,當時不便挪動,只貼身一二人知道,不過好在這場仗終於打勝,吐蕃人又縮回了老巢,休養了兩,將營中事務給幾名副將去管,便帶着貼身護衞往南華縣而來。

名為看兒子,實則養傷。

營中雖有軍醫,到底醫術不夠好,條件又艱苦,思及活蹦亂跳的武小貝,以及南華縣衙的清靜子,寧王殿下便起了前來聽風院養傷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