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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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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許清嘉是個很講究效率的人。(。m?#半個月之後,隔壁園子裏就有了琅琅的讀書人,他有時候還會直接穿過院子,去隔壁視察語言課。夷人也有少數文字,只是都掌握在村寨部落首領或者巫師手裏,不是普通百姓能夠有機會學習的。這些考選進來的青壯男子裏也只有一二會夷人文字的,對漢文字更是一竅不通。

許清嘉視察一趟回來之後,便考慮要給差役掃盲。這些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真是文化水平堪憂。

請來的那幾名翻譯也只是通夷話,但是若讓他們兼任掃盲班先生,就有些為難了。最近不得已,許清嘉派人去州府請了名落第的秀才,前來給這幫差役們開蒙。

也不知道是不是縣太爺親夷的態度表現的太明確,令得南華縣漢人豪紳們心頭不安了,各個來央了高正,想要請縣太爺赴宴。

許清嘉是來者不拒,今看歌舞,明兒聽戲,後泛舟湖上…足足有半個月都帶着酒氣回來,偶爾身上還有脂粉香。

胡嬌雖然心思疏不計較,可是被脂粉香薰了的第二次,就自己搬到了廂房去住。許清嘉回來的晚,進了主卧之後,一室清冷,他去隔壁推廂房的門,房門被緊緊閂了起來,裏面鴉雀無聲,他只能無奈的回來。

當夜夫婦二人便開始了正式的分居生活。

許清嘉起牀,胡嬌已經將早餐端了過來,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但許清嘉卻能覺得到,阿嬌是真的與自己疏遠了。

以前二人還有些親暱舉動,現在她雖然談笑如常,但是説話做事,卻立在他三步之外,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哪怕許清嘉近一步,她也能退一步。實在退無可退,便轉身離開。

許清嘉去前衙處理公事,高娘子來訪,並且邀請胡嬌一起出門逛街。胡嬌自搬進了縣衙,一直不得空出門,現在是有空了,正好應了高娘子邀約,坐了高家的馬車出門逛街。

高娘子一路之上都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臉,見她似乎有幾分鬱郁,便暗中嘆了口氣,輕拍她的手以示安:“我當年…郎君一個一個往家裏抬人的時候,也覺得滿腹委屈。後來…慢慢就習慣了。”胡嬌訝異的瞧了她一眼,見她的目光裏充滿了共病相憐的憫意,從來在男女之情上不拐彎的腦子居然適時的拐了個彎,幽怨惆悵的嘆了口氣:“姐姐,她是誰?”許清嘉身上不會無緣無故有脂粉香的,高娘子也不會閒的沒事幹跑來帶她逛街排遣,説出這番話來。

高娘子面上十分愧疚:“説起來這事都怪我家郎君!本來許大人是從來不涉足那些風月場所的,可是近來縣上有不少人想要與大人結識,我家郎君便居中牽針引線。左不過…男人們的排遣就是那些…聽聞鄭婉娘乃是罪官之女,能詩善琴…”胡嬌本來只是詐她一詐,隨口一句話而已,沒想到還真詐出故事來了。一瞬間連她自己都沒想好如何應對,只呆呆瞧着高娘子。

高娘子與她相識時近一年,對她格有所瞭解,平瞧着豁達機,可是獨夫獨婦的子過慣了,突然家裏再來一個人,內心痛苦可想而知。若是個格柔和的,必然能自己慢慢排遣,可她觀胡嬌情,想必是個剛烈的,還真怕她接受不了,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這才好心前來帶她排解。

“妹妹還年輕,又是顏正好,許民大人還是結髮夫,到底鄭婉娘只是個供人取樂的粉頭而已,她豈能與你比肩而立。就算是進了門,她是妾你是,説到底她不過是侍候男女主子的奴婢,你可千萬別想不開…”高娘子是個綿軟子,對高正言聽計從,半點不敢違逆的。一面覺得高正帶着縣裏這幫富紳合縣太爺與鄭婉娘,那幫富紳連給鄭婉娘贖身的銀子都準備好了,只等縣太爺點頭便可往他家裏抬人,有點不厚道。心中嘆男人在行事之時,從來不會考慮女子的受,一面又同情胡嬌。

今時的胡嬌,與當成親半載的她,處境何其相似?!

人在憐憫別人的時候,何嘗不是在憐憫當的自己?

胡嬌不是個傻蛋,只是在男女之情上不開竅而已。説到底還是以前從未動過心,實戰經驗少而已。這幾她只是心裏不痛快,卻未曾深究過自己為何不痛快。在高娘子的一再勸解之下,她才恍然大悟:原來…她這是嫉妒了?!

嫉妒一個有可能會與自己分享許清嘉的女子?

“姐姐再給我講講那個鄭婉娘吧?她…與我家大人到哪一步了?”已經打的火熱了?

如果不是聽到這個勁爆的消息,胡嬌還當許清嘉房-事無能,是個x冷淡呢。

戰友以前跟她科普過男人在某方面都是貪得無厭的,她與許清嘉同居這麼久,還真沒發現他有不可排遣的-望呢。在她面前從來都是毫無需求的模樣,她也漸漸放鬆了戒心,反覺得相處起來很是輕鬆。

要知道這是個沒有安全套的時代。

兩個人滾牀單就意味着三年抱倆,要以幼齡的年紀去鬼門關走一遭,她還沒做好準備。

原來不是許清嘉沒想法,只是菜不對盤,於是索不吃?

“聽説許大人跟他們出去,都只是聽聽歌舞,或者與鄭婉娘聯聯詩,有時候鄭婉娘會坐在大人旁邊陪酒,大人倒還沒有留下來過夜。”胡嬌不覺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時間裏,胡嬌與高娘子將縣城裏的店鋪都逛了一遍,從布莊到成衣鋪子,到首飾鋪子,最後還找了家酒樓,要了個包廂,的大吃了一頓,叫了些酒來,喝的有了幾分酒意,才結束了一天的活動。

許清嘉中午回後衙吃飯,找了一圈,家裏半個人影也無。自己去廚房瞧了瞧,發現老婆已經罷工,不知去向,有心出門去尋,又覺得有幾分丟臉,只能胡亂就着涼白開啃了半個冷餅子,回到前衙去辦公,一下午都坐立不安。直等到衙門裏的人都散盡了,這才回到後院,家裏冷清依舊。

他將公服下,換了常服,正準備出門去尋,角門卻被推開,胡嬌一邊搖搖晃晃走着,一邊朝門外揮手:“高姐姐…高姐姐快回去吧,小心回去的晚了高縣尉…他去找別人了…”馬車上的高娘子今也喝了不少,探頭出來笑着揮別:“那我…正好獨個兒清靜清靜!”丫環眼見着縣令夫人回身關上了角門,這才勸高娘子縮回車裏來“夫人,再吹風酒就要上頭了。”車伕揚鞭,馬車轔轔,離了縣衙角門。

院子裏,胡嬌正背靠在角門上,醉眼朦朧之際,打了個酒嗝,這才覺得好受了點,抬頭卻瞧見許清嘉沉着眼站在她面前,她綻出個笑來:“嗨,你回來了?”許清嘉神複雜的上前來攙她,卻被她閃身避開,差點摔了個馬趴“你你…你別過來。我聞着脂粉味兒噁心!”許清嘉趕緊伸出手將她攬信,知道與酒醉的人沒什麼道理好講,小心攬好了她温言解釋:“我今兒身上沒脂粉味兒。”胡嬌果真鼻子,跟小狗似的在他的脖子處嗅了嗅,便出個十分開懷的笑:“看來今兒沒去找鄭婉娘。”然後放心的將自己整個身子都靠了上去,喃喃低語:“你要是…要是將鄭婉娘接進來,知道我怎麼對付她嗎?”許清嘉沒想到她身處後院,居然也知道了鄭婉娘,頓時有點興味,邊扶着她走便小心問:“怎麼對付?”胡嬌以手當刀,在空氣中胡亂的剁了幾下:“將她剁成好幾塊包包子餵狗。”潛意識裏覺得這樣似乎有點兇殘,又下意識反駁自己:“不不…這樣我豈不成了殺人犯了?”歪着腦袋想一想,許清嘉見她搖搖墜,忙將她的腦袋往自己懷裏攬:“那你有沒有想好怎麼辦?”

“我…大女子何患無夫!你若是真的對她心有所屬,那我就…將你送給她好了!”她説的斬釘截鐵,但面上神情卻如喪考妣,似乎是小孩子將極心愛的玩具送了人,十分的難以割捨。忍不住伸出雙臂來攬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肩上小聲低語:“你真的…覺得鄭婉娘比我好嗎?我會做很多事情,還能保護你,哪怕你房-事無能,只是個銀樣蠟槍頭…我都不嫌棄你!不嫌棄你的…”許清嘉僵住了!

他的腦子裏一瞬間只回蕩着那句“房-事無能…房事無能…”無限循環。等他回過神來,懷裏這隻罪魁禍首已經靠着他睡了過去,絲毫不知道自己在醉後放了怎樣一顆炸彈。

作者有話要説:第二更在五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