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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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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胡嬌温柔從容的聲音,或者是她從來都是可與他並肩共擔風雨的女子,讓許清嘉混亂的思緒漸漸沉澱了下來,讓他慢慢的理清了思路。

“後來,我派人請了翁尚書前來,一同處理此事。”到了此刻,許清嘉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娶的老婆身上有一種特質,那就是天大的事情在她面前似乎都能刃而解。無論是當初的罷官抄家,還是後來的城破之後她的拼死一戰,她從來不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氣!

想通了此節,他將傍晚接到的信遞到了她手裏。

胡嬌湊近了去瞧,頓時“嗤”的一聲笑了:“就因為這封信,夫君就怕了退縮了?”許清嘉將她按在自己懷裏嘆息:“傻丫頭!我從來不擔心自己,我只是擔心你跟孩子們!”他自己是早就決定要做忠臣廉臣的,只是事關兒,關心則亂,自然也有猶豫的時候。

十六年夫,已經三十一歲的胡嬌被男人牢牢按在懷裏,受着他的心跳聲踏實的在自己耳邊想起,似乎這麼多年的風雨歲月近在眼前,在他的眼中她還是那個莽撞的小姑娘,從來就沒長大。

忽然之間就潸然淚下了,只為着十六年如一的不改初心!

鼻子,努力將自己從許清嘉的懷裏,在他膛上輕捶了一下,笑嗔:“你都忘了被我打的抱頭鼠竄的時候了?”聲音裏還帶着些破音,眸中卻是繾綣情意。

許清嘉在她頰邊輕啄了一下“這件事我若奏報上去,今年的年恐怕都不好過了。”胡嬌將書案上要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到他手裏,去牽他空着的另外一隻手:“回房吃飯吧,你再不回去孩子們都要餓死了。小寶好不容易才從國子監回來,就等着今晚好好吃一頓呢。”夫兩手牽手出了書房,往後院而去。沿途胡嬌絮絮叨叨,淨説些孩子們的趣事,許清嘉沉重的心漸漸鬆快了起來。

顯德三十三年底,户部銀庫曝出驚天大案,庫兵監守自盜,今上震怒之下,下令户部官員清查歷年户部儲銀,以核對銀庫餘銀。

同時,由寧王帶兵按着官吏庫兵名錄開始抄家,所有原銀庫庫兵皆被下獄,包括原來的銀庫郎中司庫書吏守衞等人,以待户部銀庫清查完畢再行定罪。

而寧王抄家之後上呈的這些庫兵以及守庫官吏家中存銀最少也在三四十萬兩,多的高達六七十萬兩之巨。

今上看到寧王抄家之後的清單愈加震怒,這些銀庫碩鼠所貪比之朝中一品大員的俸祿還要多上許多倍。因之下令罪及九族,全部抄家下獄。

牽連之廣之深,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

户部銀庫關係着本朝命脈,軍中餉銀各地救災治水,以及戰時軍費,官員俸祿等等一切支出皆從此出,今上震怒原在情理當中。

而比起之前的清查户部帳面問題來,清查庫銀便顯的更為重要了。

曾經清查過户部的寧王與太子皆對這一切始料未及,難得他兄弟二人在宮道上相遇還能發表一番想。

太子表示:“早知道當初就應該直奔銀庫,查什麼帳面啊。”帳面能説明什麼?多找些做帳的高手,什麼帳面平不了?

寧王身為曾經的一軍統帥,説話就相當暴力暴力了:“這幫混蛋玩意兒都應該拉出去凌遲,或者扔到前線去誘敵,留着純粹費米糧!”到了此時,翁彭澤也已經顧不得許多,帶着手底下許清嘉等人開始沒沒夜的清點庫銀,整個臘月户部一半的官員們都泡在銀庫,等結果出來正是除夕年夜,翁彭澤的鬍子一夜之間就灰白了大半。

最後盤查銀庫的結果是:銀庫應有歷年積餘銀一千三百二十八萬零九百四十六兩,而逐箱查驗後發現,倉庫中只有存銀三百七十二萬九千一百四十一兩,共計短少九百五十五萬一千八百零五兩。

負責清點此次庫銀的官員們都是額頭見汗,後背發涼,近一個月的清點讓眾人眼眶深陷,但等清查結果出來之後,各個都癱倒在了銀庫裏。

出了這樣大的紕漏,無疑是要掉一大批腦袋才能平息此事。

翁彭澤暗自後悔當初在許棠面前力薦出任户部尚書,當中與別的派系官員經過幾番較量才有了今的位置,卻不想出了這等大事。

這一個月翁彭澤與許清嘉都泡在銀庫與户部,連回家的功夫都沒有。而銀庫如今由寧王帶兵把守,比之從前看守愈加嚴密,就算是家中人遞個衣服包裹進來,也要細細的檢查過才能放行。

翁彭澤不知道的是,臘月初八,他家幺子帶着人出門去玩,直玩到天黑,回家之時卻碰上了一幫亡命之徒,似乎原本是要抓翁四郎的,翁家下僕拼死護主,這些人與翁家下僕鬥成一團,驚動了京兆尹巡街的衙差,翁四郎腹部捱了一刀,這些人一鬨而散。

當夜,翁四郎命懸一線,救治了三才活過來。

翁四郎出事之後,韓南盛便立刻派了心腹往許府,告之胡嬌小心孩子們。又派了京兆衙差巡街之時,多往許家翁家這條街上走動。

胡嬌惟今年慮者,便是身在國子監的許小寶的安危。許小寶雖早得了胡嬌告誡,他卻也是個倔強的子,不肯落下功課,又有武小貝陪在身邊,兄弟同心,便覺無懼。

不過翁家出事之後,寧王便往武小貝身邊派了兩名貼身護衞。

臘月十五,胡嬌坐着馬車出門辦年貨,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路上許府馬車與另外一輛馬車面相遇,差點撞上,馬車驟然停下,馬車裏的人頓時朝前撲去。

許府的馬伕嘀咕:“前面的馬車怎不知避讓?”別是趕車的是個傻子吧?!

彼時兩輛馬車正經過一處巷子,這條路乃是近道,胡嬌前往西市多是擇這條路而行。走過了多少次都沒碰上這種事,且巷道寬闊,足可容納兩輛馬車並行還有剩餘。

胡嬌心頭頓起警惕,起簾子去瞧,但見對面馬車的車伕身形魁梧,緩緩揭起蓋着整個面目的斗笠,足可見其目中戾

“瞎了你的眼了?連大爺的馬車都敢撞上來?!”許府的車伕幾曾受過這種氣。況且他明明是靠邊而行,往旁邊讓開了面馬車的道路,偏偏被人罵,立刻反擊:“你才瞎了眼了,這麼寬的道兒非要跟人撞上來。不會趕車就趁早回家去練練,別在外面丟人!”那車伕丟下斗笠跳下車轅,便朝着許府馬車而來。

許府趕車的車伕也就是一個普通中年男子,之前只是氣不過,又自恃家主乃是官家,這才敢大着膽子罵回去,待瞧得對方身體魁梧壯實的男子不但走了過來,而且很快就從馬車上跳下來兩名壯實的漢子,站在那車伕身後,似有助威之意。

許府的車伕額頭冷汗都下來了。

府上主母若是出了什麼事兒,他如何擔待的起呢?

“夫…夫人…”許府的車伕心都慌了。

胡嬌一車簾,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又回身叮囑車上的小寒與冬至“你們且坐着別動。”她一個纖秀的婦人從馬車上跳下來,不説許府的車伕嚇了一跳,恨不得回身將她回去,便是對面那魁梧的車伕都停了下來,回頭與助威的兩名漢子換了個抑止不住的笑意:派了他們兄弟仨出來,就為了收拾這麼個嬌弱的婦人?!

“你且將馬車往後退。”

“夫人!”許府的車伕都快哭出來了。

今天這架勢他也瞧明白了,這分明就是有人上來尋釁,但是夫人若是出了事他回去怎麼向侍郎大人待?!

“退回去!”胡嬌的聲音裏莫名含着一股威壓之勢,車伕莫名覺得夫人的聲音裏也帶着殺意,竟然稀裏糊塗的試着往回退。

而馬車上的小寒與冬至都齊齊驚呼:“夫人——”那三名漢子一步步走到了近前,當先車伕還裝模作樣抱拳:“可是許侍郎夫人?”胡嬌冷笑不語。

那車伕便道:“許夫人得罪了!”面便吃了胡嬌一拳,蹬蹬蹬倒退了三步,頓時腦中轟鳴,眼冒金星,鼻血嘩啦啦便噴了出來。

許府車伕使勁眼睛,還當自己眼花了。

對方三人:“…”其餘兩人不信,放下了先前的輕視之心,越過車伕便向着胡嬌直撲了過來,一左一右包抄而來。

胡嬌許久未與人搏過命,挽起袖子就與這二人打了起來。她今為着出門置辦年貨方便,身上穿着的恰是一身窄袖胡服,腳下蹬了鹿皮靴子,舉手投足説不出的利落,倒正適合打架。

那兩漢子與胡嬌走的皆是速戰速決一擊致命的路子。胡嬌出手就覺到了。那倆漢子原先還當被打的同伴輸在了毫無防備,而眼前的婦人就算有幾下子,充其量只是花拳繡腿,女人家哪有多大的力氣?

可是等真正手了才暗自吃了一驚。

別瞧着眼前婦人身量纖秀,但出手之時卻狠辣不留餘地,更讓人吃驚的是她的力道,其中一人不防被她一拳擊中腹部,當下悶哼一聲就蹲了下去,整個人都彎成了蝦米。

另外一人還笑他:“趙二,你怎的這般沒出息,連婦人家的一拳也吃不住。”話音未落,他自己的右手腕子便被這婦人捉住。

漢子十分得意,覺到這婦人細滑的小手握着自己的腕子,左手便要來抓她,還未來得及,已被這婦人擰住腕子朝後一扭,分明是細滑小手,卻似虎鉗一般,掙都掙不開。他待要掙扎,那婦人已將他右臂擰在了身後,一腳踹在他膝彎處,渾似鐵錘重擊,那漢子“啊——”的一聲便單膝着地。

只聽得咔嚓一聲,卻是那婦人一個手刀砍在了漢子的右小臂上,那漢子一聲慘叫,腦中冒出一個念頭來:他的右小臂骨頭恐怕斷了…

剩餘兩名漢子眼見最後一名同伴被打傷,二人忍疼正要撲過來,已聽得巷口整齊的腳步聲,卻是京兆府巡街的一隊衙差走了過來,瞧見眼前情景立刻往這裏跑了過來。

“幹什麼的?”他二人忍痛撈起同伴扔在了馬車上,跳上馬車一甩鞭子就跑。京兆差役最近得韓南盛囑咐,亦認識胡嬌,跑過來之時對方的馬車已經揚鞭而去,已經到了對面巷口。

“許夫人,怎麼回事?”領頭的衙差見人跑了,讓身後的幾名衙差去追,他自己留下來打聽情況。

事情最後還是不了了之。那三名漢子沒抓到,胡嬌派人將許清嘉之前收到的那封恐嚇信送到了韓南盛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許府派去送信的乃是永祿,他小心瞧着京兆尹大人快黑成了鍋底的臉,向韓南盛傳話:“我家夫人説,自銀庫案發當,我家大人就收到了這封信。”韓南盛面凝重,暗道:也許翁彭澤也收到過這樣的恐嚇信呢。

不過那會翁彭澤與許清嘉皆在銀庫清點庫銀,事涉機密,他也不能公然往銀庫去,只能先按下此事,容後再辦。只讓永祿捎話:“讓你家夫人以後出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