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一百四十九章皇后的相親宴圓滿成功,皇三子與皇四子皆尋到了中意的女子,連帶着太子帶來的那些未婚郎君們也有幾個有了中意的小娘子。∷。m。。且今正巧他們的家中長輩也帶着同輩姐妹進宮赴宴,雙方家長都在,門户相當的當下就起了心思,出宮便張羅着尋媒人上門説合,成就了好幾樁佳話。
這都是後話。
當皇后的心情可算不上愉快,等馬球結束,宴也接近尾聲,各命婦帶着子女向皇后行禮告退,徐貴妃與周惠妃對此次相親宴也頗為滿意,亦向皇后道謝作別。
太子見得一眾命婦漸漸散開,便伸了個懶起身:“走吧,本王這會兒還出不得宮,要回坤福宮聽訓,許大人先行一步。”許清嘉被太子坑的嘴裏發苦,聽到他要去皇后宮裏聽訓,頓興趣:“殿下,您來之前就…知道今要被皇后娘娘訓?”那還來?
“不然本王何必非要着許大人也跟着來相親呢?素聞許大人家中夫人悍妒,有個人陪着本王受訓,與本王同甘共苦,本王心裏也舒服點不是?”二表兄的話從無妄言,他既説了許中丞家中止得一,妒悍異常,姬妾通房俱無,那便無有作假了。
許清嘉:“…”他已經不知道用何種態度來對太子殿下了。
太子都走了幾步了,還要回頭來問下許清嘉:“説起來,本王很是好奇,今兒晚上許大人除了沒飯吃,還有沒有別的刑法?”其實方才那婦人一再出言,太子便有所猜測,只是未曾證實而已。
後來果然證實屢屢添柴的正是許夫人。
許清嘉視死如歸一般向太子鄭重請求:“下官夫人是與吐蕃敵軍搏過命殺過敵的,若是在軍中恐怕也是一員小將了,殿下改若是聞得臣因病請假,數不朝,千萬記得給微臣請大夫啊!”等他的身影去的遠了,太子殿下才驚悚轉頭,問身邊的小宦官:“…不…不會這麼嚴重吧?!二表兄不是説…”是了,他想起來了,傅開朗確曾説過,當初城破,他家中有護院武師,尚能支撐,且又是官衙,有留守人員。而許家卻是靠着許夫人與一位武師才支持到了定邊軍前來,為家中婦孺搏得一線生機。
——這位許夫人悍歸悍,卻算得上是一名奇女子。
真不敢想象能提刀殺人的奇女子妒起來是什麼樣子。太子殿下一想到明街頭巷尾傳出的“某某高官被悍妒夫人大卸八塊…”之類的傳聞,就覺得後背發冷,果真覺得今坑許中丞不淺,忙吩咐身邊小宦官:“小順子,你速去本王的私庫裏取些貴重東西賞了給許府,嗯多找些孩子們玩的,説不定許夫人瞧在孩子們面上…下手能輕一些…”小順子立刻跑去辦了,太子帶着其餘隨從往福坤宮而去。
命婦告退之後,皇后便回福坤宮去了,眼梢都沒往太子這邊瞧。
太子知道皇后這是氣的狠了,到得福坤宮,還未進殿便聽得瓷器落在地磚之上的脆響。他索站在殿門外,聽着皇后怒罵:“逆子!逆子!本宮這是為了誰啊?!不知好歹…”殿外候着的宮人悄悄請求太子,要向裏傳報,被太子阻止了。直等裏面的瓷器聲漸漸的稀疏了起來,也不知是殿內擺的瓷器被砸的差不多了還是皇后砸累了,這才消停了下來。
太子踩着滿地的碎瓷片走了進去,一袍子便跪在了滿地的碎瓷之上“兒臣不孝,惹母后生氣了!”皇后冷笑:“太子來了?!本宮還當你去你徐母妃與周母妃那裏領賞去了呢!替她們辦成了這樣一樁大事,哪裏不孝了呢?!”這是指着太子的鼻子罵呢。
殿裏宮人皆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只當自己是木胎泥偶,半點氣息也不敢出,生怕惹的皇后遷怒。
別看皇后這會兒生氣,她也只有太子一個兒子,從小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滿宮裏數,也就只有皇太孫能抵得過太子了。
就連太子妃平也時時處處要看着皇后的眼行事,但凡有個行差踏錯,都要再三請罪。今看着皇后臉不好,她早早就跟着寧王妃一下出宮去了,留下他們母子願意怎麼鬧騰都行。如果她留下來,那必然是要被遷怒的。
“母后説哪裏話。今三皇弟與四皇弟覓得佳偶,徐母妃與周母妃只有母皇的份兒,兒子這是為母后着想。”皇后一聽此言,怒氣更甚,只可恨手頭無瓷器再砸,就連茶盞也無一個,不然真想往太子腦門上飛一個“不開竅的蠢蛋!他們都磨刀霍霍朝着咱們來,你還要時時處處朝他們着想。你難道看不出你父皇的意思嗎?!”太子心中苦笑,父皇母后大斗法,歸結底還是因為權利。
國舅一系權勢太過,做皇帝的心中自然不安,況且他病弱多年,當皇帝的總不能在百年之後將國家給一個病歪歪的太子,而偏偏太子身後還站着個結黨營私的國舅。
而最開始太子身體不好,皇后為兒子考量,這才與國舅聯手在朝中籠絡臣子,原是給太子的身份地位多一重保障,以免因為太子病弱而被皇帝給廢了。可是天長久,權燻人,等到國舅一系真正壯大起來,威脅到了今上在朝堂上的地位,就算今上原來並沒有廢太子之意,事到如今也會有所考量了。
不然何至於連戍邊的寧王以及宮裏的皇三子皇四子也頻頻被傳召,唯獨東宮太子極少被傳召?!
若非太子看得明白,藉着錢成鬱之事向今上請命,自斷一臂,哪得如今能夠光明正大立於朝堂的局面?
太子心裏,並不曾覺得國舅多年經營的人脈就是真正對自己死心塌地之輩,想來那些人對國舅死心塌地的程度要比對他死心塌地的程度要高罷。他是不敢視作心腹的。
但在外人眼裏,太子與國舅是綁在一起的。
國舅無論做了什麼事情,旁人都要在心裏揣測再三,是否是太子的意思。
事到如今,太子與國舅已經密不可分了。
國舅的權勢愈盛,太子在今上面前就愈加難做。而太子若是還閉門讀書,不採取行動,相信太子以及傅家都不見得能落得了好。
太子揮退宮人,將其中利害向皇后苦口婆心的陳述,可惜皇后壓聽不進去。
“母后與你舅父一步步為你籌謀,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若是當不曾籌謀,恐怕咱們娘倆如今都不知道去了哪裏!你一個小孩子家家,只知閉門苦讀,讀書都讀傻了。上次宋璟被自殺,你舅父都惱了許久,我也覺得你莽撞了。好好的握在咱們手裏的户部就這麼拱手讓人!”提起此事皇后就生氣,順帶着又想起了今之事,於是怒上加怒:“自從你上朝之後,就三天兩頭找母后跟你舅父的麻煩。就連今的事情你也手。皇兒你告訴母后,是不是誰在你耳邊進饞言了?”太子苦口婆心半,卻一點功效沒有。他心中沮喪,忍無可忍道:“兒身體素來不好,皇兒還小,母后難道不知隋帝之志?”隋文帝楊堅以外戚之身竊人之國,北周靜帝宇文闡説起來乃是楊堅的外孫,被禪位之後年不及九歲就被誅殺,文帝乃是出了名的狠人。
皇后萬沒想到,自己兄長傅温為太子一心籌謀,哪知道在太子心中竟然拿傅温來比竊國的楊堅,對國舅如此防備,頓時氣的眼前一黑,差點厥過去,只覺得眼前跪着的男子並非自己親生,將榻上瓷枕扔了下去,恰砸在太子肩上。
太子肩頭一痛,咬牙受了,那瓷枕已經落到地上碎了。
他就跪在那裏一動不動,見皇后氣的狠了,也知道今兒自己這藥下的有些狠了。又温言勸了皇后幾句,見皇后始終不給他好臉,索道:“兒臣今跟母后所説,母后再想想,兒臣改再來向母后請安!”
“滾!”皇后今真是被太子氣的五內如焚,直恨不得從來沒生過這兒子,只覺她一片慈母之心與國舅的憐甥之意都被餵了狗,恨不得再不見這狼心狗肺的兒子!
太子出了殿門,還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也不知皇后又扔了什麼東西“…白眼狼!”他閉了下眼睛,再睜開之時,眸中萬般情緒盡皆掩藏。
福坤宮裏的宮人們連同太子帶來的人,早被太子揮退之後,都離殿門遠遠的,見得太子出來了,服侍皇后的便向太子行了禮,這才進殿去侍候皇后了。而太子的人則默默跟着太子出了福坤宮。
雖然不知道皇后與太子都説了些什麼,但今皇后因太子大怒,眾人是心知肚明的。特別是皇后身邊的心腹宮女是知道皇后的打算的,三皇子妃與四皇子妃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是如今這兩家。
太子在宮裏被皇后大罵的時候,許清嘉正陪着女往宮外而行。
胡嬌與傅二夫人當先走,身後跟着傅小娘子與許珠兒,這倆小丫頭鬼頭鬼腦看看前面談笑風聲的胡嬌,再回頭同情的瞧一眼許清嘉,悄悄兒議論。
“許伯父回去…會不會被許伯母揍?”許珠兒安小夥伴:“沒事!我娘最近打不過我爹了。上次他們倆打的時候我娘輸了呢。”傅小娘子驚駭:“許伯父與許伯母…”原來真的在家裏上演全武行啊!
她家爹孃不高興拌幾句嘴是有的,但夫對打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許珠兒捂嘴:好像一不小心説了父母了不得的有點嚇人的愛好?!
許清嘉聽着前面倆小姑娘嘀嘀咕咕的議論,心中好笑。直等到了宮門口分開之後,傅二夫人帶着女兒上了自家馬車,有丫環扶了許珠兒上馬車,中丞大人親自來扶老婆:“阿嬌來——”胡嬌方才還同傅二夫人談笑風聲,只等傅二夫人一走,便冷若冰霜了起來,從他面前繞過去,自己輕鬆躍上了馬車。沒想到還未坐進去,已經被許清嘉拉住了右手:“那阿嬌拉為夫一把!”當着丫環與許珠兒的面,還有不遠處別家的馬車,胡嬌總不能將中丞大人推下去,只能憋着氣將他拉了上來。
馬車簾子放下,胡嬌拉了拉中丞大人身上的袍子:“大人這身相親的行頭不錯啊,哪裏置辦的?!”一把年紀有有子前來參加相親宴就算了,還打扮的這麼光鮮亮麗,簡直跟開屏的孔雀沒什麼兩樣。
就算知道許清嘉沒什麼二心,可是胡嬌心裏還是不痛快。
今跟着的丫環是小寒,見馬車內氣壓極低,她蹭啊蹭就蹭到了車轅上,假裝不知道馬車裏的動靜。可憐許珠兒眼見着小寒出去了,而自己卻夾在爹孃中間,頓覺不妙,只能將自己往角落裏縮了又縮,決定假裝自己不存在。
許清嘉扯着袍子澄清:“阿嬌我冤枉啊!這袍子可不是為夫要換的,是太子殿下強着我換的。我當時抱着柱子不肯放,只求從天而降一位女英雄來解救我與水火——”他目光灼灼,瞧着胡嬌的眼神就跟膜拜女英雄一般。
胡嬌本來繃着臉,都被他這話給逗的“噗”的一聲,省起自己還是生氣狀態,立刻又繃起臉來:“胡扯!我看你是巴不得穿的花枝招展的去相親吧?!”許清嘉頓時十分委屈:“我一介朝廷命官,怎麼會穿的花枝招展?斷然沒有!”若非自家閨女縮在角落裏,許清嘉早上前去將人給抱懷裏了。
許久沒看到自家老婆吃醋,再瞧她這小模樣,真是越長越回去,越長越漂亮了!
許珠兒起先還擔心老爹捱揍,可是眼瞧着情勢一邊倒,她立刻伸出小手捂住了雙眼“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爹爹那種瞧着孃親好像孃親是個餡蒸餅的眼神…真是好奇怪!
許清嘉立刻伸臂在閨女腦門上彈了一下:“小丫頭,你看到什麼了瞎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