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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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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胡厚福在接到妹妹來信之前,其實已經接到了來自雲南郡鋪子裏掌櫃的信。(m?~鋪子裏的貨物錢財被一抄而空,所幸近幾個月大部分貨都已經運走,而櫃上的錢向來留的不多,但有盈餘都有去處,卻是有來有去,損失也不大。

不過最令人痛心的是許清嘉從官位上跌落,不但讓生意在雲南郡少了一層依仗,而且對於許清嘉來説,恐怕是巨大的打擊。

胡厚福看到許清嘉丟官的那段,當時就想趕往雲南郡,不過後面掌櫃提起,許清嘉休養數,已經帶着兒前往江南了。走之前姑也曾向他提起過,要投奔胡厚福而來。

胡厚福便靜心等着,又一面使人打聽雲南郡的情況。

七月中,胡厚福終於到了南林。

許家一家人站在門口接他。他見許清嘉形容清瘦,人也有幾分萎靡,倒是他家妹子還是原來模樣,似乎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夫婿丟了官她也沒什麼反應的樣子。

胡厚福暗歎一聲,上前來拍了拍妹夫的肩膀,笑嘆道:“一家大小平平安安就好!”進了房又給三外甥分發了禮物,這才與妹妹妹夫共敍別情。

詳細的事情,他也是道聽途説,此刻問起許清嘉來,倒似在揭他傷疤一般,胡厚福索不問,倒提起雲南郡來:“如今在雲南郡做生意,倒是真的很難。自你走後,尉遲修暫代雲南郡事務,已經加了好幾次税賦了,就連做生意的也少不了要被剝層皮下來。我當初聯絡的十八家藥商,已經有十家從雲南郡撤了出來,不再做雲南郡的藥材生意了,還有六家在苦撐,聽説往尉遲府上送了不少重禮,但尉遲修胃口太大,一時填不飽,已考慮做別的生意了。”做商人的,沒有盈利就不願意再往裏投入了。

尉遲修喂不飽,他們也不必再拿別地的盈利來喂這頭餓狼。

“尉遲賊子!這是要活活死百姓啊!”許清嘉聽到這件事,只除了痛心雲南郡一州百姓此後恐怕都沒好子,卻也是無能為力。

雲南郡不比別的州郡,就算的再狠,也不會有大的變故。雲南郡各縣鄉村寨卻是夷民居多,野難馴,真要是急了,恐怕這些夷民會鬧將起來,到時候外有吐蕃,內有民亂,定邊軍腹背受敵,當真後果難以設想。

胡厚福這些年走南闖北,見識不淺,此刻倒反過來安許清嘉:“若是雲南郡亂起來,説不定上面那位就能想起你的好來。”許清嘉語聲沉鬱憤懣“想起我的好有什麼用?我倒盼着下任郡守待百姓慈和,讓他們有好子過。若不是被急了,誰願意鋌而走險呢?!”他自來心中裝着百姓,只不過官途兇險,此番嚐盡。與胡嬌一路遊山玩水以遣愁思,知道她是擔心自己,這一路都偽裝的極好,今被胡厚福帶來的話給刺的不免出行跡。

胡嬌心裏暗歎,他心思沉鬱,也不是那麼快就能開解的。只盼他不再消沉。

故向胡厚福笑道:“哥哥,我家都快過不下去了,你瞧你妹夫懂的又多,不如給他尋個事兒做做?總不能我們這一家老小都靠你接濟過活吧?”她手裏倒是有銀子,也足夠一家人生活,只是想着許清嘉整在後院裏陪着她與孩子們,難免心境不開,不若跟着胡厚福去外面走走。胡厚福是個心豁達的人,她這位哥哥能到今境地,也不全是沾了許清嘉的光。在雲南郡胡厚福尚能沾點光,但在江南許清嘉卻鞭長莫及,全憑胡厚福自己的心思手腕,才打下一片天地來。

胡厚福哪裏不知道妹妹所思所想,立刻便朝着妹婿一揖:“我此番前來,就是來請妹夫襄助的,商鋪裏的總帳房家裏老父過世,卻是要守三年孝期的,這位置至關重要,尋常人薦來的又不放心,思來想去,正好妹夫閒了下來,便替哥哥幫這個忙,先頂一陣子再説?”許清嘉近也在思謀以後,官做不了了,他身為一家之主,總不能眼瞧着坐吃山空吧?

正好胡厚福提起,立刻也回了一禮:“大哥來請,我焉敢不去?只是家裏人口重,要不大哥這工錢給妹夫開高些?我也好給你家妹子多扯幾尺布做幾件漂亮衣裙,也有餘錢打個簪子?”他這純粹是與胡厚福玩笑,胡厚福與胡嬌聽了這話卻在心裏大鬆了一口氣。

自來讀書人清貴,而為商者乃是賤業,不及讀書人以及為官者的地位。許清嘉又是一門心思想要以功名出人投地的,如今成了白衣,若是還抱着過去的念頭不放,以後便有胡嬌愁的。

還好他自己想得開,聽到舅兄請他去做事,並無不喜,當着胡厚福的面兒,胡嬌忍不住伸出手來,緊握住了他的手,語聲都帶了幾分哽意,面上卻含着笑意:“哥哥帳房裏銀子恐怕不少,你做帳的時候只要將帳面做平,能貪多少便貪多少回來!”

“好,貪回來都給咱們珠兒做嫁妝!”胡厚福指着妹妹妹夫倆個:“你…你們…珠兒的嫁妝那還用説?我這做舅舅的包了就是了,你們還未替我管帳,倒已經生了歪心思想掏我的家底子,我真是後悔今開了這口!”他嘴裏説着後悔,心裏卻知,許清嘉在外為官清廉,連在任上都不肯貪,聽説他走了之後,九縣災民自發前往許府,要為他早冤,最後見他已經離開雲南郡,只能不了了之。

就他這秉脾氣,哪裏是貪污的料啊?

恐怕多拿一粒一毫,自己心裏就先不安起來了!

他心裏想着,便將許清嘉離開雲南郡之後,九縣災民自發前往許府之事講了,見妹妹妹夫聽得這消息皆是怔然,面上似悲似喜。良久,許清嘉才啞聲道:“難為…他們還記掛着我!”他治理過的百姓,雖則矇昧未開化,但卻是難得的淳樸之鄉,為他們做點事,便被他們牢記在心上。

離開數月,有時候許清嘉做夢,夢到自己走在泥濘的山道上,前往村寨巡查,一腳踩空,卻不小心從山道上摔下來,猛然驚醒,不知今夕何夕,要想一下才知道這事兒如今已經不歸他管了。

胡厚福眼睜睜看着妹妹在他面前緊握了妹夫的手,面上笑意漸漸燦爛,聲音柔的能滴出水來“許郎,你做的總不是無用功罷?!”有了這幾年推行漢化,而且帶領百姓種植藥材,等於是給整個雲南郡指明瞭今後發展的方向,如果下一任官員不蠢,想來百姓們的子了會好過許多的。

尉遲修,不過是暫代罷了。

當晚,孩子們都睡下了,胡嬌還會在牀頭整理行李。

許清嘉要跟着胡厚福前去盤帳,她便帶着孩子們隨行,這宅子原本便是賃來的,只需留個人守着即可。胡厚福還做着蠶絲生意,據説每年總要來南林兩次,這宅子倒可做落腳點,暫時留着。

如今許清嘉是無官一身輕,一點責任不擔。也許是胡厚福來過,帶來的雲南郡百姓們前去許府的消息讓他心生暖意,亦或者是茫了數月,忽然之間找到了路,許清嘉今十分神,心情也瞧着比往要高興許多。

他見胡嬌忙碌,自己索也起身幫她,夫二人一起整理衣物,等整理的差不多了,他忽然沒頭沒腦説了句:“阿嬌,讓你擔心了!”胡嬌抬頭去瞧他,燈下的青年眉眼温潤,帶着瞭然的神情,如今雲開霧散,在她上親了一口,笑容裏帶着濃的化不開的柔情:“我知道你擔心我想不通,這一路上凡事都是你着心,還擔心我氣出病來,每帶着孩子們來逗我開心!我都知道!”他伸臂將子摟進懷裏“從小到大,我總覺得讀當官就是唯一的出路,因此當年才不肯做學徒,非要走科考之路。這些子我一直在想,自己要做什麼。發現自己除了當官,竟然連個謀生的路子都沒有,你跟着我卻一句不曾抱怨,得若此,夫復何求!”胡嬌靠在他懷裏,用雙手摟着他的,輕笑:“誰説你沒有謀生能力?堂堂榜眼郎,只要肯開館授徒,相信肯定有人家肯將孩子送來讓你教的!”

“你家夫婿罷官棄職,誰人敢將孩子送來給我教?”他輕嘆一聲:“也就是你覺得我哪哪都好!”胡嬌在他懷裏蹭了蹭,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粘在他身上去:“這世上眼瞎的居多,哪裏能知道你的好?!只有我知道最好,”忽想起一事,立刻從他懷裏直起身來,嚴肅告誡:“哥哥做的生意不小,你跟着他盤帳也行,但若是跟做生意的那些人學的眠花宿,到時候…嘿嘿!”她出個極具威脅的笑來,好讓他明白風-的後果。

許清嘉頓時笑出聲來,他這裏惆悵不已,正與子剖心剖肺的訴説些情意,哪知道這丫頭轉頭就想到別的地方去了。一腔濃情意與惆悵之意都沒了,只剩了哭笑不得。

“明白!我都明白!阿嬌的話我都明白,為夫是一點也不敢亂來的!”胡嬌得了他的保證,這才放心,笑眯眯復又鑽到他懷裏“你再説點甜話兒來給我聽,我就喜歡你説甜話兒!”許清嘉:“…”旎的氣氛都被她攪了,還要説什麼甜話兒啊?他低下頭來,直接吻住了她的小嘴。

作者有話要説:晚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