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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一個捉妖師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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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阿蘿與狐狸深藏在山內,可他們依舊可以受到外頭充盈着的妖力與捉妖師的法力。這足以説明,外頭,正在進行着一場,妖類與捉妖師之間的烈爭鬥。

狐狸自從去到人世間,自從運用了人類女子來作為他修煉的工具,再也難以適應這種原始的,進度緩慢的修煉方式。只坐了一天,他就如坐針氈,他悄悄地起身,躡手躡腳地往口移動。

“去哪兒?”阿蘿突然出聲,嚇了狐狸一跳,“嘖,還以為你睡着了。”

“你去哪兒?”

“悶死了,我出去走走。”阿蘿皺眉,這種時候出去走走?這隻狐狸,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吧。阿蘿如此想着,卻不認為自己有提醒他的必要,“遇到麻煩記得死外頭,別連累我。”

“你放心!”狐狸咬牙,“我死都會記得來抓你一起去。”阿蘿閉上眼睛,不再理會狐狸,想來現在,無論是狐族,還是那些捉妖師,都沒有功夫來對付狐狸這個微不足道的小角

狐狸走後,藍光影又發出了聲音,“阿蘿。”

“嗯?”

“你不該留這隻青狐在側。”

“總覺得,他到如此境地都是我害的,於心有愧。”

“他,不夠資格,讓你心存愧疚。”阿蘿笑着站起身,輕觸藍光,“等捉妖師收服了狐族,我就讓他離開。”

“玄機?”

“嗯。”

“那小兒怎會是銀狐的對手?”

“為什麼你什麼都知道?”光影發出一陣類似笑聲的聲響,“阿蘿你記住,只要你想,我便能助你成真。”

“我只想你成為一隻有人形的妖,而不是被困在冰冷的死物內。”

“可我覺得這樣很好。”

“好嗎?”阿蘿不解。

“是的,很好。”光影不再説話,四周又歸於寂靜,只剩下幽幽藍光,在山內閃耀。

狐狸一出了山,便向着狐族居地而去。

玄機天師,那可是名頭極大的捉妖師,他真希望族長就這樣被收服了,然後他又能大搖大擺地在人羣中逍遙自在了。

狐狸找了個隱蔽又視角極佳之處躲了起來,觀看這場難得一見的狐族與捉妖師的大戰。

爭鬥正酣,狐狸卻覺餓了,他悄悄地退了下來,想回去山內找吃的。

忽然,兩道人影從他身邊閃過,他還沒看清楚是什麼,就被人拽着擋到了面前,“林崇恆!”回頭一瞧,“狐媚兒!”林崇恆手握法器,對着狐狸,他緊蹙眉頭,“你居然回來幫它們?”

“青狐,與我聯手,殺了這個臭道士!”

“廢話少説。”林崇恆説着,就向着狐狸與狐媚兒攻了過來。

狐狸想避開,可是媚兒用妖力把他與她綁在了一起,他不得不出手抵擋,不然死的會是他,“媚兒,該死的,放開我!”狐狸低吼。

“放?”狐媚兒趁着打鬥的間隙嗤笑道,“如今,狐族與捉妖師生死之戰,你生為狐妖,想置身事外,沒門兒!”林崇恆不再説話,他打算趁着狐狸還在掙扎之際,一併消滅了他們。他勸過阿蘿,狐狸生狡猾,野難馴,留不得。可是,那時候,他礙於阿蘿的情面,不便動手,此時,倒是一箭雙鵰的好時候。

狐狸本在掙扎,但是,當他覺到這個道士對他也動了殺機之後,便決定暫時與狐媚兒聯手,一起對付林崇恆,但他任假意在掙狐媚兒的鉗制。

林崇恆自然不知道狐狸的心思,他趁着狐狸反身與狐媚兒糾纏之際,直接祭出法器,向着兩人死而去。

可誰知,狐狸突然轉身,一擊擊在他的心口,頓時,他的膛出現了一個血窟窿。在他失去意識之前,他自嘲一笑,狐狸果然狡猾,他沒想到自己會栽在這樣一隻修行低微的狐狸手中。

狐狸躲閃不及,濺了一身血漬。

狐媚兒頓時對狐狸另眼相看,鬆開困着狐狸的妖力,“青狐,沒想到你還有這等能耐,我還當你跟人混久了,下不去這殺手。”説着便要伸手往林崇恆天靈蓋上擊下去。

狐狸突然出手擋住了她,“人已死,你還想做什麼?”

“死?我不但要他死,我還要困了他的魂魄,讓他無法轉世。”

“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為什麼?”

“我們是妖,違反天道修行已是大罪,但總不至於罪無可恕。可你若困他魂魄,阻止他輪迴,一旦被天神界察覺,那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狐媚兒收回手,媚眼一挑,對着狐狸就是秋波盪漾,“這麼説,你是在替我着想了?”他腦袋被門夾了才會替她着想,若不是這個捉妖師不算太壞,他才不會阻止她。狐狸如是想着,可面上卻如風拂過,一雙桃花眼帶着勾人的笑意,“那是自然,媚兒如此美貌動人,我怎能不出聲提醒。”媚兒雖是妖,可她畢竟是母的,哪種雌動物不喜歡被人誇獎,何況,誇她的人,還是個俊逸非凡的男妖。她掩口輕笑,勾住狐狸的脖頸往下拉,與他親吻,“我説要與你雙修,我三姐不允,可是你若答應了,我便不去理會她,你説可好?”狐狸敷衍着回吻她,心想,他修煉停滯不前,實在不能再耽擱,既然這隻雪狐樂意,他為什麼不樂意,反正百利而無一害,只是…“你明知道我殺了你小妹…”

“你?”媚兒笑道,“小妹天資極佳,就憑你怎麼可能殺得了她,你何苦替那個女捉妖師背黑鍋?”狐狸驚喜萬分,“這麼説族長已經不怪罪我了?”媚兒皺眉,“你了小妹的狐丹,我孃親怎能不氣?不過只要你能助我捉了那女人,給我孃親,我一定能説服我娘不再追究小妹之事。”

“捉她?”狐狸一聽要他去捉阿蘿,頓時搖頭如撥鼓,“我要是能捉她,我就不會走到如斯境地。”要他去找死,他才不幹。

“她不就是那法器厲害麼。”媚兒眼珠一轉,便計上心頭,伏在狐狸肩頭與他輕聲講述。

狐狸將信將疑,“這樣真的可以?”

“放心,你不想死,我更不想死,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你殺人了。”狐狸一進,阿蘿便問道了他身上的血腥氣,她冷靜地陳述着一個事實。

狐狸知道無從狡辯,只得點頭。

“是誰?”

“那個村子裏的…”狐狸還未説完,便被阿蘿一掌拍飛在巖壁上,她的聲音出現了一絲起伏,“你殺了林崇恆?”狐狸捂着氣血翻騰的口憤悶道,“狐媚兒鉗制了我,我不殺他,他便把我與狐媚兒一起殺了。我難道不該為了保命而殺了他嗎?”

“然後狐媚兒放了你?她居然沒有抓你去她母親那邀功?”

“哼,他們現在是自顧不暇,哪有空管我。”阿蘿氣極,一把揪起狐狸,“屍體在哪兒?”雪山上不知何時下起的雪,阿蘿來到林崇恆屍體邊上的時候,屍體上已經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花。

阿蘿忽然覺得,這雪來得很是時候,潔白無瑕,可以掩蓋很多醜陋的東西。若是她早殺了狐狸,也許他不會死;若是玄機天師不發動這場爭鬥,他更不會死。世事難料,誰説得清楚。

阿蘿拂去林崇恆身上的雪花,見他臉上還留着一抹譏誚的笑容,好像在笑話她的自以為是。阿蘿閉了眼不想再看,她站起身,“帶他回村裏。”

“你説什麼!”狐狸跳腳,“我不會去送死的。”説着,轉身便走。

阿蘿直接用捆妖繩釦住了他的脖頸,“那我現在就讓你死!”

“你夠狠!”狐狸逃不出阿蘿的手心,只得乖乖聽話,“我就算死,我也會抖出你是妖道的事實。”哼,他就算死,也不會讓她好過,一個以妖物做法器的捉妖師,哈哈哈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阿蘿沉聲,不再理會狐狸。她應該殺了他的,她何時變得這樣優柔寡斷?

是因為他曾經救過她,還是因為,他與她一樣,都是獨自艱難地活下來的一條生命?

阿蘿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手心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