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守心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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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青藍拉着青婷的手，美滋滋地進了府裏。

“從今天開始，青婷就是府裏的二小姐，如果你們誰敢怠慢，小心本小姐的板子。采薇！”

“奴婢在！”采薇從旁邊站出來。

“從今天開始，你就照顧青婷小姐的飲食起居。”讓采薇服侍青婷她放心，她深知采薇的子，不欺主，也不會背主。而且她也知道青婷這個人有時候説話愛帶着刺，如果換做別人恐怕難免會起些衝突。采薇和誰都是笑呵呵的樣子，你想和她生氣未必能生得起來。

“奴婢遵命。”采薇走到青婷身邊福身見禮。

“奴婢采薇見過二小姐。”她這一見禮就確定了青婷在將軍府的地位，誰也不能欺辱。

“免禮。”青婷並不在意嶽青藍給自己的安排，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奴籍。只有去了奴籍，自己才算是真正的翻身。

“青青，青婷姑娘身上有傷，還是叫個大夫給瞧瞧吧。”譚修恆坐在一旁終於還是開口了。

嶽青藍撇撇嘴。

“你心的事倒不少，先想想你今晚住哪吧！”

“自然是這了。我大老遠從揚州來看你，你不至於讓我去住客棧吧！”譚修恆抿，眼角的餘光溜着嶽青藍。這小姑還説不定就真讓自己去住客棧呢。

“采薇，你去把幫二小姐收拾個院子出來，再請個大夫來給二小姐看看傷口。晗?，你給譚大少爺收拾個客房。記得，收拾個好點的客房，別讓人説我們怠慢！”後面兩個字被嶽青藍咬得重重的，就彷彿這個人咬的是譚修恆一樣。

看着那樣子，譚修恆縮了縮身子。

“晗?，我還住上次那個房間就好。你們姐妹兩個先聊，我去那個房間看看。”説完這個人扇子一擺，穩穩當當地邁出了大廳。嶽青藍搖了搖頭，轉臉目光落在了青婷的臉上。可這個人正直直地盯着那一襲白衣，有些出神，一種不好的覺浮現在嶽青藍的心頭。青婷的歸宿不該是譚修恆。

安頓好了青婷，嶽青藍回了自己的院子，可剛到院門口卻看見譚修恆坐在院中的樹下悠閒地看着書。

“你來這有什麼事？”

“榮王爺去了揚州。”一雙笑眼半眯着，看着笑意滿滿，可話音裏卻滿是沉重。

靜坐了許久，嶽青藍才把手覆在譚修恆那攥得緊緊的手上。

“伯父和榮王爺定下那種協議也是沒辦法。如果譚家人都毫髮無損，那嶽培正不會放手的，還説不定會作出什麼更瘋狂的事來。你，我不擔心。可是你又沒有想過修成？你們兄弟倆雖然不親近，可那畢竟是你親兄弟。難道你就願意眼看他慘死嗎？”

“可是我爹孃就該慘死嗎？明知道危險就在眼前，卻讓我表現得無動於衷，我辦不到。”那雙原本醉人的笑眼第一次閃出一股戾氣。

嶽青藍嘆口氣。

“不要説你，我都覺得不情願。可你不知道丞相府的勢力，你不知道那些人的能耐。你縱然有高深的功夫，可雙拳難敵四手。你經不起他們暗中動手，這本就是防不勝防的事情。我自然會讓榮王爺保護譚府的安全，可有些時候你也得學會接受。就像二皇子説的那句話，這世間也有榮王爺無法手的事情。”

“你的心裏還是向着他。”突然那雙佈滿憤怒的眼對上那清澈的黑眸。向着他，這三個字包含的內容太多了。

搖搖頭，嶽青藍起身走到樹幹旁邊，伸手摸着那顆槐樹。

“榮王府裏有許多品種的槐樹。每一年槐樹花開的時候，我都陪着他在屬下煮酒品簫。我會吹簫，是他教的。我會撫琴，也他教的。他曾經教給我一個曲子，叫《莫忘》，那是他親自譜的。他為我一次又一次退掉皇上的賜婚，只為我及笄之後我為王妃。我原以為我註定就是他的王妃，誰也改變不了的。可終究有一，我發現他本不是我的良配。我眼見着宮牆裏的皇妃，貴人，昭儀，還正處在青年少卻香消玉殞，活着的也只獨守着空房夜夜盼着皇上的寵幸。榮王府裏雖然一直沒有女人，可他身為王爺不會永遠這樣。縱是有着以前的深情厚誼，我也知道自己該結束這痛苦的一切。但是現在我心裏，我和他之間的情誼，超越友情，不是愛情，他永遠會是我的至親之人。”説到這裏，嶽青藍長長吐了一口氣，轉身看着坐在那裏垂眸不語的譚修恆。

“他這個人我很瞭解，他不會白白拿了你們譚家的百年家業。他能做到的事必定會做到，做不到的他也會盡力而為之。如果努力了，仍舊做不到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他不會因為你我之間的事情而做出背信棄義的蠢事。如果他想對你們譚家不利，我可以告訴你譚家早就家破人亡了，本不需要等到嶽培正動手。”説完心裏所想，嶽青藍這才發現自己如今能這麼坦然看待博韜。如果前世能看清楚這一切，自己何必再入宮門，空守着宮門裏的寂寞。

“他在你心裏竟然是如此完美的一個人。”譚修恆似乎聽見去了嶽青藍的話，可他心裏卻是有些醋意，尤其還在意自己父母的命。

“他並不完美。我也知道他對我的利用，對我的算計。可這些事情並沒有傷害等到我，所以我可以忽略不計，保持他在我心裏虛假的完美。”嶽青藍又坐到了譚修恆身邊，雙手執着那温暖的手。

“修恆，雖然我有過許多次猶豫你和我的事情，但你在我心裏也有着虛假的完美。現在我想把你我之間那纖細的緣分好好編織下，讓它越來越結實，纏住你我不再分開。”

“虛假的完美？那我哪裏做的讓你不滿意了？”聽到她的心裏話，譚修恆那陰翳的心漸漸落入了光亮。

“不滿意的地方太多了，慢慢改吧。”嶽青藍莞爾一笑，伸手捏着那陰沉着的臉。

“再説了，這世間又沒完人。現在的你就已經不錯了，只要你守心如初就好。”原本在糾結榮王爺和自己父親的那個協議，被這丫頭説來説去卻拐到別的事情上了。

“榮王爺如果聽到你這般維護他，恐怕不會那麼輕易放棄你了。”説這話的表情有些酸酸的。

“吃醋嗎？”笑靨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