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倏來舊日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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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芳芳奇快地輪一縮又伸,飛挑而起…
這邊打得烈,房英看得擔心不已,耳中卻聽到一陣蟻語聲道:“房少俠,你快上去救救夏姑娘!”這番話,使他不
一愣,目光-轉,卻見齊天聖焦急地用目光連連示意。
房英怔怔地猶疑起來。
夏芳芳並無敗象,齊天聖何以這般着急呢?
再説,自己在此刻身而出,相宜嗎?與夏芳芳固有金蘭之義,但剛才若沒有褚一夫解圍,説不定早已傷在光明境主手下,怎能再與褚一夫為敵呢?
那知正在踟躕之間,卻聽到夏芳芳已一聲驚呼,飛身暴退。
他急忙移目一望,原來夏芳芳的迴天輪已被褚一夫絞飛。此刻只見褚一夫滿面煞氣地向夏芳芳一步一步地欺去,獰笑道:“丫頭,你如今還有什麼話説,老夫就成全你壯志!”情狀變得危急異常,然而光明境主卻凝神屹立,一動不動,好像並無出手之意。
這時,已容不得房英有思考餘地了,大喝一聲:“褚老丈請住手,且聽小可一言!”喝聲中,身形已疾速掠入場中,擋在夏芳芳面前。
褚一夫腳步一頓,道:“房小友,你這是幹什麼?”房英抱拳一揖,嘆道:“老丈能不能看在小可面上,放過夏姑娘一次!”褚一夫冷哼一聲道:“這怪不得老夫,你剛才看到的,完全是她自己找死!”房英嘆道:“骨親情,也怪不得夏姑娘,晚輩尚希前輩高抬貴手!”褚一夫沉思道:“要老夫放手簡單,只要這批人立刻退出中原!”夏芳芳尖笑道:“中原又不是你姓褚的天下,憑什麼要你管,咱們高興來就來,高興走就走,誰也別想干涉!”褚一夫厲聲道:“老夫就非管不可!”目光轉視房英道:“你退開,老夫今天憑手中一柄長劍,若不能把這批人趕回去,我就把褚字寫在
股上。”光明境主哈哈笑道:“隨便你姓什麼,老夫都沒有興趣!”房英急了,轉首對夏芳芳道:“芳妹,你們少説一句好不好?”夏芳芳嘟着嘴道:“家父到中原是為找我,我到中原是為幫你忙,如今事關光明境的盛譽,你難道要我們因人家吃癟,見不得人?”房英一呆,語為之
,又轉首對褚一夫道:“老丈,我看你老丈也不必動氣了,光明境主應該不致再有二十年前的舉動,老丈得放手時且放手,千萬忍耐一點!”褚一夫怒道:“你要我忍耐一點,何不請那個老頭子忍耐一點?你若再不退開,休怪我連你也算在內!”房英蹩了一肚子氣,眼見無法再勸對方,只得長嘆一聲道:“老丈既然這麼説,就把小可算上一份好了!”説完反手
出肩頭長劍,屹立以待。
這一出劍,一旁的“神偷”及“百面神劍”卻大為意外。
鐵長嵐跺足叫道:“房少俠,人家了斷樑子,你何必去上一腳!”房英默默不言,目光卻凝視着褚一夫。
光明境主臉上卻綻開一絲詭譎的笑容。
褚一夫這時氣得臉鐵青,厲叫道:“好小子,剛才老夫解了你的危,你反而倒打一耙!”房英嘆道:“老前輩原諒,這是不得已。”褚一夫白髮顫動,又厲喝道:“什麼不得已?你簡直不識好歹?”房英肅然道:“晚輩怎能不識好歹,前輩剛才一番盛意,晚輩
後自當報答,但現在卻不能不攔阻老丈動手!”褚一夫既怒且惑道:“為什麼?”房英道:“老丈應該清楚,晚輩與姑娘有結盟之義,怎能見危不救,雖然老丈對小可有德,但比較起來,親疏厚薄間,還是應該算夏姑娘與小可親近些。”褚一夫氣得臉
鐵青叫道:“真氣死老夫了,今天老夫非宰了你不可!”説完劍勢一揚,房英急忙搖搖手道:“慢點,慢點,前輩真要動手?”褚一夫厲聲道:“你還有什麼話説!”房英笑了一笑道:“前輩難道不要知道晚輩怎麼會‘定天一劍’的秘密麼?”褚一夫呆了一呆,冷笑道:“你不必拿這件事來套老夫,老實告訴你,老夫也不想追究了!”房英冷冷一笑道:“這件事老丈既不願追究,正中晚輩之意,不過還有一件事,想必老丈有一點顧忌。”褚一夫道:“什麼事?”房英目光一閃,低聲道:“老丈附耳過來。”褚一夫皺眉道:“你大聲些説不是-樣?”房英肅然搖搖頭道:“事關密秘,小可並非是畏懼一戰,卻是為了老丈!”褚一夫冷哼一聲道:“你休想
什麼玄虛!”房英神
一整道:“對有德於小可的人,小可絕對不會故
玄虛。若老丈不信,也就算了,就請動手!”褚一夫想了一想,道:“好,我就聽聽你有什麼秘密。若你想暗算老夫,嘿嘿,那是你自找倒黴,老夫事先警告你。”説着已反肘貼劍,緩緩走近房英。
房英立刻低聲向褚一夫娓娓而言,因為語聲極細極輕,四周的人,當然都聽不到,個個人都臉有惑容,萬分奇怪。
光明境主及夏芳芳本以為房英一定有什麼奇計,及見褚一夫凝神傾聽之狀,也萬分不明白房英倒底有什麼秘密。
神偷父女及“百面神劍”也是這般想法,卻見褚一夫聽得連連點頭,目閃光,似乎有一絲驚容。
接着只見房英微微一笑道:“老丈以為小可之言對否?”只見褚一夫沉思片刻,倏然道:“好,今天老夫就不難為你!”説完,身形騰空而起,瞬眼沒入廢園之外。
這突然的變化,不由使所有人都怔住了!房英竟能用一番話,把褚一夫打發走,這簡直是令人不敢相信。
夏芳芳欣喜而疑惑地道:“英哥,你説了些什麼秘密,把那老傢伙驅走的?”房英微微一笑,神秘地道:“對不起,暫時不能宣佈。”夏芳芳嘟嘴道:“為什麼不能宣佈?”房英哈哈一笑道:“因為這也是秘密。”説到這裏,對光明境主道:“現在令媛已到了,前輩是否能放在下及鐵大俠、古大俠離開?”光明境主還沒有説話,夏芳芳已問道:“要去那裏?”房英道:“泰山天香院開壇在即,愚兄就要趕去。”夏芳芳格格一笑,又跳又跑地到房英身邊,道:“走,我也去,那天我受夠了氣,正好再去見識見識!”房英眉頭一皺,還沒有説話,卻聽到光明境主厲喝一聲道:“芳兒,你回來!”夏芳芳嘟着嘴,轉身道:“爸有什麼事?”光明境厲聲道:“我不准你再與房英在一起!”夏芳芳嬌容一變,道:“爹!什麼都能答應你,就是這件事辦不到。”光明境主氣得一抖,還沒有説話,夏芳芳又悽然一笑道:“爹,房英現在是我大哥,你老人家不但不該説這種話,在人家危難之際,應該看在女兒面上,幫他才對。”齊天聖此刻也湊近光明境主耳畔,低聲道:“主公,公主的脾氣,你應該知道,再説那房少俠氣宇軒昂,前途未可限量,老奴覺得主公應該為下一輩,受點委屈,玉成其事才對。主母已經仙逝,主公難道忍心叫主母在九泉之下不安。”光明境主鼻中一哼!齊天聖又接下去道:“老奴知道主公意思,那房英不識好歹,在光明境內拒絕了主公好意,但情之事要慢慢來,最是勉強不得。此刻公主已能與房英在一起,正好促進
情滋長。主公何苦再把公主辛苦造成的一番成績,破壞無遺呢?”光明境主雙目
光一閃道:“想不到你也幫着那小子説話。嘿嘿,他用什麼收買了你?”齊天聖惶然道:“老奴不敢!”光明境主長嘆一聲,對夏芳芳道:“罷了,罷了,老夫就答應你!”夏芳芳大喜叫道:“爹,你究竟是痛女兒的。”轉首對房英道:“英哥,你還不謝謝我爹!”房英心中也一片驚喜,在此時此刻來説,有光明境主相助,無異增加了一份生力軍。於是忙長長一揖道:“前輩宏量盛德,今後不但晚輩不會忘記你,中原武林更會
你!”光明境主冷冷一哼道:“老夫不希罕誰的
,只要你以後少讓老夫受點氣就是了!”房英臉
不由一紅。
“神偷”已走上來哈哈一笑道:“剛才還是冤家,現變親家,夏老頭子,我神偷該向你道賀了!”説完長長一揖!
光明境主又是一哼,淡淡一抱拳道:“免了!”神偷又大笑道:“夏老頭,説實在的,我‘妙手空空千里無影’雖一輩子做賊,可是偷的都是富家劣紳,枉法髒官,而且到手金銀財寶,都救了那些苦哈哈。如今自己依然兩袖清風,與你個朋友,並不會辱了你身份。”夏芳芳急道:“家父並不是這個意思。”神偷大笑道:“不管是不是這種意思,我鐵長嵐可以先説句話。若你父親再這麼一本正經,下次我決定把光明境主東西偷光,要你們吃飯尋不到碗,睡覺找不到棉被,嚐嚐被偷的滋味。”這番-説,大家不由都笑了。
光明境主就在這陣鬨笑中,神也緩和不少。
於是“百面神劍”及鐵梅香紛紛與光明境主及一干門下見禮。
等一陣寒喧後,房英已道:“時間不早,咱們趕快上路吧!”神偷應道:“對,這一下可得大大慶祝一番,商邱城中新開一家‘萬花樓’,聽説不錯,咱們就去痛痛快快喝上一頓。”於是,一干人紛紛上了馬車,光明境的弟子紛紛上了馬。光明境主父女,同房英皆進入篷車,加上“神偷”父女,由尹俊三御車,百面神劍卻上了尹俊三的坐騎,九騎一車,浩浩蕩蕩地向商邱城中馳去。
在車中,夏芳芳已急不稍待地向房英問道:“現在,你可以説了吧,剛才你低聲向那褚老頭子説了些什麼,竟使他一拍股就走!”房英笑道:“我不過是借令尊之威,把他嚇跑就是了…”光明境主一愕道:“房英,你的話卻令人不信。實在説,老夫剛才已發現褚老兒的劍術,的確已
進了不少,若説是借老夫之威,從何説起?”房英笑了一笑道:“世伯難道真的打不過他?”光明境主沉思半晌,嘆道:“老丈一生從不低頭,但對這老傢伙來説,的確有點怕他那幾手劍法,也的確是老夫剋星,二十年來,老夫自覺創了不少新奇的招法,用以專門對付他的,可是一動手,發覺仍不是他對手!”房英倏然沉毅地道:“這麼説來,世伯以後碰上那位褚老丈,得更加小心了…”夏芳芳
口道:“那是以後的事,你還沒有説出那段秘密哩!”房英笑了一笑道:“其實説穿了,也沒有什麼,而且世伯應該早已知道。”他説話中,對光明境主已改稱呼。光明境主神
一片疑惑,道:“賢契,老夫怎會知道你肚子裏賣的什麼藥?”房英笑眯眯地道:“世伯自己想想放心令媛出手的用意,褚老兒的突然而退,豈非不喻已明。”光明境主臉
一紅。神偷看得心頭奇怪,
口道:“究竟怎麼一會事,房英弟,別吊人胃口好不好。”光明境主嘆道:“房賢契,想不到你竟把老夫當時的心情看透了。老夫算服了你,不錯,老夫當時所以要芳兒出手,失招之後,不問不聞,就是知道你必會
身而出,不會坐視不理!”夏芳芳摸不着頭腦,嬌聲道:“這與褚老兒的走,並沒有關係啊!”房英道:“怎會沒有關係,我先對褚老兒説,若他先與我動手,正好中了令尊的打算,我問他願不願意冒這種險?”光明境主笑道:“他怎麼回答?”房英道:“他反問世侄心中盤算着什麼?晚輩就分析給他聽,世伯所以坐視芳妹不理,用意正是要晚輩出手,以晚輩功力,若他不用煞招,絕對奈何不了我。但一用煞招等於是把壓箱子的本事,先
給世伯看,這一來,世伯豈不是正中下懷,立刻可以針對他的劍招,想出對付他的方法,而主客之勢,立刻就易位了!”這番話使夏芳芳恍然而悟,笑道:“所以那褚一夫因為不肯先
出新創的劍招,避免
底,聽以不敢同你再打了。”房英笑道:“正是如此。”光明境主嘆道:“那褚老兒不愧是條老狐狸,但是老夫不懂,你怎會他那手劍法的?”房英不好意思地道:“那是晚輩以前胡謅,那會什麼‘定天一劍’!”光明境主愕了一愕,道:“但你剛才何必對褚老兒賣關子?”房英笑道:“剛才倒並非是賣關子,因為晚輩的確是會那一招!”光明境主糊塗了,
惑地道:“一會兒説不會使,一會兒又説會使,倒底是怎麼回事?”房英道:“晚輩就是從剛才動手的時候學會的。”
“唔!”光明境主恍然了。
房英此刻卻對夏芳芳道:“芳妹,該輪到愚兄問你了。”
“是關於武當之行?”房英臉開始沉凝了,急急道:“結果如何?”夏芳芳聳聳肩道:“
本沒有什麼結果…”房英神
一變,急急道:“這話怎説?”夏芳芳嘆了口氣道:“我到武當山下那小鎮上,打了兩天轉,
本找不到你説的那個人,又不方便人那道士觀探聽,只能回來!”房英一呆,長長嘆息了一聲,心事頓時沉重了起來。黃芷娟的沒有消息,武當一派的變化,未可忖測,他不知道泰山之會將有怎麼樣的一個結局。
本來輕鬆的氣氛,在轤轤車聲中,立刻低沉了下來。
就在這低沉的氣氛中,九騎一車已進了商邱城,停在萬花酒樓下。